啾啾啾!~~~
清晨十分,霍星塵被仙鶴吵醒,睜開朦朧雙眼,便看到仙鶴站在牀邊,啾啾啾個不停。
霍星塵看了一眼房門,暗想這傢伙是怎麼進(jìn)來的,難道以前它經(jīng)常幹這種事?
更讓霍星塵鬱悶的是,鶴的叫聲應(yīng)該是激昂高亢且清亮纔是,唳嘹聲亦是極重,怎麼這隻仙鶴感覺和一般的小雛鳥叫聲如此類似。
“怎麼了?”霍星塵揉了揉雙眼,起身撫了撫仙鶴身上有些凌亂的羽毛問道。
啾啾啾!~~
“你說有人闖進(jìn)了仙地?”不要問霍星塵爲(wèi)什麼懂得鳥語,和咯吱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看其動作與發(fā)音就能猜出個大概。
啾啾啾!~~
“我知道了,你等會!”霍星塵起身洗漱,穿戴整齊後騎上仙鶴,仙鶴撲騰兩下衝上了天際,朝著墓穴方向飛去。
“啾啾~~”仙鶴扭頭示意霍星塵,霍星塵往下看去,一個黑點(diǎn)正在墓穴三十丈開外移動,朝著墓穴疾奔而去。
“啾啾,低一點(diǎn),看不清。”霍星塵拍拍仙鶴的脖子,示意它下降。
仙鶴俯衝的姿勢很優(yōu)美,卻苦了在它身上的霍星塵,霍星塵極力隱藏在仙鶴長長的脖子中央,抱著仙鶴的脖子,但仍能感受到風(fēng)如利刃般剮蹭著臉蛋。
“是他啊!”下方的人雖還是很小,但霍星塵卻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不就是那個被困在河道邊上的毛絨人嗎?
“啾啾,落地!”
啾啾啾!~~
“沒事,他是我朋友!”
仙鶴扭頭看向霍星塵,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顯然不相信霍星塵的話。
仙鶴沒有多說什麼,再次俯衝而下,在毛絨人上空盤旋,並沒有落下去的意思。
“不是吧,你是讓我跳下去?”
霍星塵估測了一下,至少有十丈的高度,本身他還沒能御劍,哪能就這麼跳下去,萬一摔斷腿了怎麼辦。
啾啾啾!~~
一串啾啾聲讓霍星塵很是頭疼,這傢伙鐵了心就是不下去,非要讓他自給下去。
霍星塵猜仙鶴的意思是,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霍星塵沒有說話,也沒埋怨仙鶴,如果他連這點(diǎn)高度都不能擺平的話,還談什麼與仙鶴共處,讓一隻畜生小看這還了得。
毛絨人似乎聽到了仙鶴的聲音,不再奔襲而是仰起頭,看著空中盤旋的仙鶴。
而就在他迷惑之時,一道身影從空中落下,如大鵬展翅般張開雙臂,整個人急速俯衝而下。
待看清上空來人面容,毛絨人呱呱叫了數(shù)聲,猛地向霍星塵揮手,急得在下方跺腳。
轟!
一聲炸響,震天動地,將毛絨人身前十丈開外的泥土炸開,漫天的泥土騰空而起。
轟!
轟!
轟!
連續(xù)數(shù)聲爆炸皆在同一位置上,漫天塵土飛揚(yáng),將急速俯衝下的身影淹沒。
又是一聲爆炸過後,過去數(shù)十息時間,整個天空才恢復(fù)安靜,塵土也簌簌而落,落在了大坑邊緣。
“呸呸呸!”
霍星塵從大坑中爬了出來,整個人就如同泥人一般。
“真他孃的刺激!”
霍星塵打定主意,以後若是遇上這種情況,可以用掌勢來減緩下落的衝擊,可有效避免受傷。
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對毛絨人咧嘴招手笑道:“是我,我在這。”
毛絨人很快便來到霍星塵身邊,一邊檢查他的傷勢,一邊呱呱的叫著。
“我沒事,我沒事。”霍星塵制止毛絨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怎麼出來的?”
毛絨人比劃著手勢,大意是他是從林子那裡闖出來,然後碰上了妖獸,與妖獸打了一場,之後又引來很多妖獸,爲(wèi)了躲避這些妖獸,他不得不進(jìn)入林子中,然後被困到現(xiàn)在纔出來。
“這樣啊!”霍星塵只是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查看了一下毛絨人的傷勢,由於毛絨人的毛髮太厚,霍星塵也沒看出他的傷勢到底如何,只看到那些灰色的毛髮上沾著很多血跡。
不是妖獸的血,便是毛絨人自己的血
霍星塵指了指毛絨人的拳頭道:“受傷了嗎?”
毛絨人搖搖頭。
“來,我?guī)湍闱謇硪幌聜凇!?
毛絨人比劃著。
“會一點(diǎn),不精通,處理一些平常的傷口還是可以的。”
毛絨人隨霍星塵來到河溪邊,雙手捧了好幾次也沒能將毛絨人傷口周邊的毛髮清洗乾淨(jìng)。
毛絨人的毛髮不僅濃密,且很毛髮很粗,比一般人的毛髮還要粗上一倍,實(shí)在很難清理。
最主要的是毛絨人常年不洗澡,毛髮上的灰塵已凝結(jié)成塊,不說幾桶水,估計(jì)連河溪都被染成渾濁。
“要不你洗個澡如何,不然我不好處理傷口,如果傷口感染,你會生病,甚至?xí)馈!?
毛絨人極力搖頭。
“你爲(wèi)什麼不敢洗澡,是你們琉璃族人不喜歡洗澡還是怎樣?”
毛絨人搖頭。
“既然不是,那你應(yīng)該洗個澡,這樣就不會生病了。”
毛絨人還是搖頭。
“要不這樣吧,你在這裡洗澡,我去那邊,我一定不會偷看,這樣行了吧。”
毛絨人沉默。
霍星塵看毛絨人有被說動的意思,笑道:“別怕,就當(dāng)清洗身上的血跡好了,洗完澡你儘快上岸,我?guī)湍闾幚韨冢瓦@樣愉快的決定了。”
霍星塵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霍星塵突然頓住腳步,望著前方微微瞇眼,許久才轉(zhuǎn)過頭,朝仙鶴的方向走去。
仙鶴這傢伙說不下來,但卻在那邊悠哉的梳理著羽毛,霍星塵有些惱火,上去就是一頓批鬥。
仙鶴對霍星塵毫不理會,依舊金雞獨(dú)立梳理羽毛。
霍星塵沒法,毛絨人洗這身澡估計(jì)要很長時間,只是霍星塵有些不明白的是,長這麼長的毛,難道不妨礙他們吃飯看東西嗎?
還是說琉璃人原本就是這般發(fā)毛旺盛,彰顯其獨(dú)特的個性?
感覺上毛絨人被滅族也不無道理,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風(fēng)雲(yún)哪能容得下這般怪異的種族,這個長相和獸類並無差別,按風(fēng)雲(yún)武者的性格,被滅殺簡直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想想毛絨人也不容易,躲在這裡進(jìn)兩千餘年,整天就圍著河道生活,連山脈也未曾踏出半步,實(shí)在可憐得很。
“難道仙門不知道琉璃人的存在?”
他不相信仙門不知道,只是不想理會而已,而佐之順也說了,那個地方不是仙門的範(fàn)圍,是守墓人的領(lǐng)地,只要佐之順不對毛絨人有意見,那仙門也無奈他何。
佐之順到底和仙門有什麼關(guān)係,自然守墓人守的是仙門每一代仙主的墓穴,爲(wèi)何他總感覺佐之順和仙門,或者說守墓人和仙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係呢?
霍星塵輕撫著仙鶴的羽毛,想著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
最後實(shí)在是搞不清楚,他只能放棄,日後能套出便套出,套不出也沒關(guān)係,總有一天他也會弄明白,佐之順再怎麼心思縝密,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防著他。
霍星塵等這一天並沒有等太長時間,一段時間後,仙門仙主便招他前去,他便知道了他們其中的關(guān)係。
霍星塵等毛絨人洗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正想轉(zhuǎn)身,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眼前掠過。
距離很遠(yuǎn),他也看不清到底是人還是妖獸。
霍星塵拍了拍仙鶴,指了指左前方,示意它去看看。
仙鶴會意,啾啾兩聲便呼扇翅膀騰空而起,朝著左前方盤旋而去。
霍星塵轉(zhuǎn)身,正欲去找毛絨人,卻見毛絨人已站在他身後,將他嚇了一跳,看了一小會才確認(rèn),撫著胸口責(zé)備道:“以後能不能出點(diǎn)聲音,咦?”
霍星塵在毛絨人身邊轉(zhuǎn)了一圈很是奇異,毛絨人的毛髮並非灰色,而是白色,想來是很久不洗澡了,身上的毛髮被灰塵覆蓋就成了以前那般模樣。
白髮紅脣,褐眼紅眸。
“真帥!”
霍星塵忍不住讚歎,別看毛絨人一身毛髮,但整理乾淨(jìng)後將毛髮梳理乾淨(jìng)亦像一身裘皮衣一般,顯得極爲(wèi)合身。
毛絨人被霍星塵這麼盯著顯得很不好意思,低著頭不敢直視霍星塵,像個未出閣的女子一般。
霍星塵看向毛絨人腰部,鮮血雖被清理乾淨(jìng),但還是有血跡溢出,想來是毛髮太濃密的緣故,鮮血滲透不出。
不過,鮮血這般溢出,傷口肯定很大很深。
“以前你受傷是怎麼熬過來的?”霍星塵想著只能先帶毛絨人離開進(jìn)入住所,想辦法將其毛髮剔除在處理傷口。
毛絨人比劃,“我們琉璃族人身體很健康,這點(diǎn)傷口不算什麼。”
霍星塵搖頭道:“即使這樣也不好,有傷就要治,不能拖,萬一真的危急到生命呢。”
毛絨人比劃,“不會!”
霍星塵朝著天際吹了一聲口哨,並非是佐之順教他的,只是他覺得這個方法很好,用來召喚仙鶴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仙鶴不一會便在空中現(xiàn)身,從空中落下匍匐,等霍星塵上來後憋了一眼毛絨人。
毛絨人不禁後退數(shù)步,對霍星塵搖搖頭。
霍星塵拍了拍仙鶴,笑道:“這是我的病人,你不可以嚇唬他。”
見仙鶴撇過頭去沒有騰空,便知道仙鶴已經(jīng)不介意毛絨衣呆在他的背上,霍星塵對毛絨人道:“上來吧。”
待毛絨人上來後,霍星塵示意仙鶴可以離開了。
在仙鶴飛起剎那,霍星塵看了仙鶴一眼,再看向原來指引仙鶴去探查的方向一眼,微微皺眉後陷入了沉思。
到了住所,在佐之順房間裡找到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剪掉毛絨人傷口處的毛髮。
霍星塵剪得很小心,生怕毛髮落入傷口中。
待兩柱香之後才剪完,露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而且傷口上有諸多水珠,得先清理乾淨(jìng)才行。
處理完傷口上的水跡,霍星塵從納戒中取出幾枚療傷丹藥捏碎伏在傷口上,再撕下一塊乾淨(jìng)的衣衫爲(wèi)毛絨人包紮好。
霍星塵示意毛絨人先休息,只有休息好了,傷口才會好得快,畢竟毛絨人不像武者能自行縫合傷口。
做完這些,霍星塵便走出了房間,找到了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