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王瞎子那邊?”王小虎問道。
王瞎子有問題,他表現(xiàn)得太正常了,太好了,如果警方要頒發(fā)一個好市民獎的話,王瞎子還真是當(dāng)之無愧。
歐陽雙傑說道:“王瞎子那邊我來吧,我和他有得聊。”
原本聽了田子仲的建議,把王瞎子、田子仲等人都請到了局子裡,不過侯曉鬆的事情發(fā)生以後,歐陽雙傑便找了個藉口把他們給放了。
爲(wèi)這事王小虎還有些想不明白,歐陽雙傑說無論兇手是不是在他們當(dāng)中,放了他們都利大於弊,如果兇手在其中,那麼他一定會有所動作,如果他們只是兇手想要找的替罪羊,那麼放了他們兇手纔會有下一步的行動,兇手不動,那麼這案子就只能僵持著,兇手耗得起,他們卻耗不起。
歐陽雙傑是“易名堂”的熟客了,就是王瞎子的兩個徒弟和請的一個小工都已經(jīng)認(rèn)識他了。
“歐陽警官好!”王瞎子的小徒弟很熱情地和歐陽雙傑打招呼,歐陽雙傑問道:“你師父呢?”
小徒弟告訴歐陽雙傑,王瞎子去了經(jīng)典時代,歐陽雙傑知道經(jīng)典時代是一家咖啡會所,那兒可不是真正喝咖啡休閒聊天的地方,在林城有很多這樣的會所,都是三朋四友閒暇時間聚在一起搓麻將的所在。
王瞎子曾經(jīng)和歐陽雙傑說過,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摸兩把,都是幾個熟人,打牌打得也不大,一般就是五元十元的樣子俗話說得好,小賭怡情,也不會傷筋動骨。
歐陽雙傑是不玩麻將的,在他看來,麻將是容易讓一個人沉迷的玩意兒,俗話說得好,玩物喪志就是這個道理。歐陽雙傑喜歡下棋,學(xué)生時代他就已經(jīng)是一個圍棋高手了。
王瞎子去打麻將了,看來自己來得真是不巧。小徒弟說要不他給王瞎子打個電話吧,歐陽雙傑說不用了。不過歐陽雙傑也沒有馬上離開,既然已經(jīng)來了不如就坐坐,和王瞎子的小徒弟好好聊聊。
小徒弟姓張,叫張笑。
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整天都有一副笑臉。
他的年紀(jì)大約二十一、二的樣子,是從鄉(xiāng)下來的。
“你跟著老王的時間不長吧?”歐陽雙傑問道。
張笑一邊給歐陽雙傑泡茶,一邊回答說他跟著師父有三、四個年頭了。
張笑是個很健談的人,歐陽雙傑才挑起話題,張笑說把自己拜師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他從鄉(xiāng)下來林城,在火車上偶遇了同車的王瞎子,聊著兩人便熟絡(luò)了,知道張笑是來林城謀生計的,王瞎子見他聰明,善於交際,也有眼力價,就主動提出讓他跟著自己,打點雜。
張笑做事認(rèn)真,很得王瞎子的賞識,加上又很會與人相處,沒多久王瞎子就收他做了徒弟,教授他一些本領(lǐng)。只是他的文化底子差了些,學(xué)習(xí)就顯得有些吃力。但他用功,王瞎子總是告誡他,勤能補(bǔ)拙,笨鳥先飛,只要他能吃苦,一樣是能夠有成就的。
雖然說很多告這個維持生活的人都沒有多少文化,但他們大多有師承,口口相傳的話徒弟也能有樣學(xué)樣,可偏偏王瞎子平時喜歡玩牌,就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管他,倒是兩個師兄照顧他的時間要多些。
“大師兄的事情你聽說了吧?”歐陽雙傑問道。
張笑點了下頭,歐陽雙傑見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移開,心裡想張笑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不過他好像是有什麼顧慮,莫非是王瞎子給他下過封口令麼?
“怎麼,是不是有些不願意談這個話題,還是你擔(dān)心你師父責(zé)怪你?”歐陽雙傑很直接地問道。
張笑忙說:“沒有,我只是覺得師兄太可惜了,歐陽警官,你是不知道,三個師兄弟裡就屬大師兄的悟性最高了,如果沒攤上這檔子事,他應(yīng)該就是師父的衣鉢傳人了。唉,也不怪他,那陣子他家裡的事情太多,哪裡都需要錢,所以他纔會做這樣的傻事。歐陽警官,你說大師兄他不會被判處極刑吧?”
歐陽雙傑回答道:“這個我說了不算,國有國法,相信法律一定會做出公正的裁決的。”歐陽雙傑並不是官方辭令,他說的是事實,如果阿誠沒有重大立功表現(xiàn)的話,真判他個死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歐陽雙傑的話讓張笑有些泄氣,他說阿誠平日裡對自己挺好的,一直就拿自己當(dāng)親兄弟看待,可惜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其實如果你真想要幫他的話不是沒有機(jī)會。”張笑愣了一下,他那樣子就像有些不明白歐陽雙傑的意思。
“你覺得阿誠會爲(wèi)了錢殺人麼?”歐陽雙傑問道。
張笑搖搖頭,他說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老人常常說,人爲(wèi)財死,鳥爲(wèi)食亡,當(dāng)一個人被金錢的慾望所控制時,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在張笑看來,阿誠並不是一個貪慕金錢的人,只是當(dāng)時他家裡很需要一筆錢,他兄弟要娶媳婦,可女方家非得要求蓋新房,還得讓他家裡拿出一份很厚的彩禮錢,父親身體不好,家裡經(jīng)濟(jì)本來就不行,可是兄弟是鐵了心要娶這女人,可自己也沒本事掙錢,就只能逼著家裡的老人。
阿誠也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他們那兒有句老話,風(fēng)吹吹大坡,有事找大哥。阿誠是家裡的老大,長兄如父,自然就該分擔(dān)一些家裡的職責(zé)。再說了,在家裡人眼裡,阿誠在城裡做了這麼些年的事情,怎麼說也該找了些錢的,他又沒有成家,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他應(yīng)該能夠幫著家裡解決問題。
阿誠在王瞎子這兒做事是存了點錢,可是對於給家裡重新蓋房子,還有那八萬八的彩禮而言就是杯水車薪了。
不過阿誠是個孝子,他心裡清楚,他如果不應(yīng)下來,家裡人會有多麼的失望,而所有的壓力又得讓老父親擔(dān)上,那就是把父親往死裡逼的節(jié)奏。
所以他答應(yīng)了,讓父親給他一點時間。
歐陽雙傑說道:“在農(nóng)村蓋新房加那份彩禮怎麼著也得二、三十萬,阿誠和王瞎子在一起這些年應(yīng)該有頭十萬了吧,再找王瞎子借一點沒問題的吧。”
張笑咳了兩聲,他說他也是這麼和阿誠說的,可是阿誠卻不願意向王瞎子開口,他說自己有辦法弄到錢的,後來他還真弄到了,只是不曾想是用這樣的方式。
“張笑,問你個問題,你能老實告訴我麼?”歐陽雙傑遞給他一支菸,張笑卻擺擺手,說不會。
他說歐陽警官有什麼話就問吧,他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王瞎子平時對你們怎麼樣?”歐陽雙傑問道。
張笑說:“那是沒得說的,師父並不是個嚴(yán)苛的人,生活上對我們也很照顧,我們接活幹活都有分成的,就拿我來說吧,跟著師父每個月包吃包住,每個月還能夠有三、五千塊呢。”
“那阿誠他們的收入應(yīng)該比你高些吧?”歐陽雙傑又問。
張笑說應(yīng)該是的,不過阿誠每個月都會給家裡寄去一千五,另外,他也耍耍牌的,還喜歡吃喝,所以雖說他和王瞎子的時間最長,真正存下的錢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