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洲第一次主動提到了“苗醫(yī)堂”,歐陽雙傑瞇起了眼睛,閻洲爲什麼要提及“苗醫(yī)堂”?閻洲是何等精明的一個人,就算“苗醫(yī)堂”真的與他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起。 雖然警方藉助了一些力量對“苗醫(yī)堂”施加壓力,可是那都應該是在“苗醫(yī)堂”可承受的範圍之內(nèi),幾方職能部門的聯(lián)合檢查暫時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問題啊。
歐陽雙傑一時間無法判斷出閻洲的意圖,他說道:“‘苗醫(yī)堂’的事情我確實不清楚,不是我乾的,無論是譚家還是段家,和我們家都有著很深的淵源,譚叢波雖然不在了,可是現(xiàn)在‘苗醫(yī)堂’是段大旗在掌舵,況且我和譚晶晶也有姐弟的情份,我怎麼會做這樣落井下石的事情呢?”
歐陽雙傑說出這樣的話時,還是多少有些內(nèi)疚的,這主意是他出的,但他也是爲了破案,從內(nèi)心而言,他還真沒有半分想要故意針對譚家和段家的意思。但他也知道,萬一他的懷疑有誤,這樣做真會傷了彼此的感情。
可偏偏此刻閻洲竟然就提到了“苗醫(yī)堂”。
閻洲聽歐陽雙傑這麼說,他說道:“希望真像你說的這樣,歐陽,麻煩你想想辦法,讓禁毒大隊那邊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相信這對你來說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他一下子又回到了這個話題上,“苗醫(yī)堂”的事情不再提了。
“我只能說試試,我可不敢打包票。”歐陽雙傑說完,閻洲說道:“你必須辦到,否則……”
他沒有說完,歐陽雙傑嘆了口氣:“閻洲,我們見個面吧,我真的有很多的話想好好問問你。”
閻洲顯然沒想到歐陽雙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愣了一下,半天才說道:“見面就算了,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你,等這件事情結(jié)束之後,我們就人各天涯,相見不如懷念!”說完,閻洲就掛斷了電話。
歐陽雙傑呆在那兒,他在想著閻洲說的人各天涯,相見不如懷念。
看來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閻洲這是要逃。
閻洲已經(jīng)“死”了的,要找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並不容易,當然,如果能夠抓住他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可是目前這對於他們而言很難,除了已經(jīng)跳出來的閻洲,所有的一切都依舊是那麼的撲朔迷離。
閻洲打這個電話來,說明自己的這一套組合拳總有一處傷及了他的筋骨,不過從閻洲的態(tài)度來看,還是很強硬,壓根就沒有擺正姿態(tài)想和自己坐下來談談條件。歐陽雙傑在計算著下一步,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歐陽雙傑去了馮開林的辦公室,馮開林還沒有離開,這個案子讓他也整日裡寢食難安,一下子協(xié)調(diào)了好幾個部門展開對“苗醫(yī)堂”的調(diào)查,最終他馮開林還是要給人家一個說法的,還有假如那個製毒的基地真是在林城,能夠破獲固然是大功一件,可是要是這個案子給辦砸了,讓犯罪分子逃之夭夭的話,那麼他這個警察局長估計也就到站了。
雖然他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職位,可是他在意的是這份榮譽,他更希望在他退休之前能夠辦一件漂亮的案子,作爲從警這一生的一個圓滿的總結(jié)。
歐陽雙傑輕輕敲了下虛掩著的門,裡面?zhèn)鱽眈T開林的聲音:“進來!”
歐陽雙傑這才推門進去。
“馮局!”歐陽雙傑走到馮開林的辦公桌前,馮開林站了起來,讓歐陽雙傑在沙發(fā)上坐下,又給他散了支菸:“是不是閻洲那邊有消息了?”馮開林也一直在等著閻洲那邊的動靜,見歐陽雙傑這個時候來找自己,他心想多半是閻洲已經(jīng)和歐陽雙傑聯(lián)繫了。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閻洲剛纔給我打過電話了。”接著他把電話的內(nèi)容說了一遍,馮開林聽了很是興奮:“他坐不住了就是好事,看來我們一定是觸及到他的某根神經(jīng)了,你覺得他是在懼怕什麼?”
歐陽雙傑說暫時還摸不透,閻洲很狡猾,他一下子透露給自己很多的信息,這些信息自己一下子還沒能夠完全消化,從表面上看來他是讓歐陽雙傑阻止禁毒大隊的雷霆行動,但他還提及了“苗醫(yī)堂”,雖然他並沒有說讓警方協(xié)調(diào)停止對“苗醫(yī)堂”的調(diào)查,但是他提到“苗醫(yī)堂”肯定是有深意的。
閻洲與自己通話原本就是很冒險的事情,通話的時間也捏得很準,不會讓警方鎖定他的位置,所以說他應該是不會耗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話題上的,那樣無異於是給自己找麻煩,以閻洲的精明應該不會做那樣的傻事。
“你是說他是故意提到‘苗醫(yī)堂’的?可是他釋放的到底是一個什麼信號呢?至少他並沒有在‘苗醫(yī)堂’這個問題上提出任何的要求啊!我也問過了,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在‘苗醫(yī)堂’並沒有查到什麼違法的事情,會不會他是故意想要轉(zhuǎn)移我們的視線。”馮開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歐陽雙傑說道:“也不無這樣的可能,馮局,我來就是想請你再努把力,現(xiàn)在看來他還沒有真正被逼急,他不願意坐下來和我好好談!說明我的手上還沒有足夠讓他坐下來談的砝碼。”
馮開林笑了:“你的意思是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是的,再打狠一些,把他打痛,那樣他才能夠真正想要坐下來和我們談。”
馮開林有些擔心:“可是你父親還在他們的手裡,我怕……”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如果一直任由他掌握著主動,我父親的安危就更成問題,再說了,那樣他知道我們投鼠忌器,我們能夠妥協(xié)一次就能夠妥協(xié)第二次,第三次,我們就永遠都要被他牽著鼻子走,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jié)果,只有我們強硬起來,他纔會有忌憚,就算他手上抓著我的父親,我也諒他不敢亂來,他是聰明人,自然也能夠讀懂我的用意,不管怎麼說,現(xiàn)在都還沒到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他若是真不計後果,那他就不是閻洲了,這麼多年的隱忍爲的是什麼?他能夠忍這麼多年,他的心思、智慧以及耐性都不會差,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