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老總級別的人物,通常都比較有架子,尤其是這種已經(jīng)上了規(guī)模的企業(yè)老總,一般都蠻牛掰的。
劉翠幾人在國色天香包間裡等了整整一個小時,那邊大老總的助理才姍姍來遲。沒錯,等了一個小時纔等來一個助理級別的人物。在等待的這一個小時內(nèi),溫華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過去詢問,那邊給出的答覆永遠都是——請再稍等片刻。
劉翠暗自在心裡啐了一聲,片刻你妹,他大老總的時間是時間,他們這一羣人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嗎?她幹客戶經(jīng)理這麼多年,接觸的各類老總高管排起來也有一個連的數(shù)量,還沒碰到過這麼拿架子的老總。
當(dāng)然,這話劉翠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畢竟人家老總的助理已經(jīng)來了。想到這裡,劉翠又覺得這個時總應(yīng)該不是那個時光,那個時光一向是很準(zhǔn)時的,從來不會這麼沒有時間觀念。
名叫樸助理的男人先是非常歉意地解釋了一下來晚的原因,堵車是一個方面的原因,另一個方面則是時總家裡臨時來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時總趕去機場接機了,所以纔會派助理先趕過來通知一聲。
既然這樣,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人家大老總的事情顯然更重要一點,他們這羣屁民只能勒緊皮帶繼續(xù)等咯!
雖然現(xiàn)在來的只是大老總身邊的一個助理,劉翠和其他幾人也要客客氣氣的接待著,端茶倒水,樣樣功夫都要做全了,禮數(shù)什麼的都得周全。
溫華和尚司傑陪著樸助理閒聊,劉翠和衛(wèi)燃就在旁邊伺候著。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劉翠總覺得那個樸助理在有意無意的看她。難道是她今天的裝扮有問題?不應(yīng)該啊,很普通的職業(yè)裝扮。這個助理姓樸,每每念起這個字,總是不由自主地聯(lián)繫到另外一個字……她立刻惡寒了一下。
又等了一個半小時,劉翠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估計其他人也差不多,只能不停地喝水充飢,然後再不停地跑廁所。溫華一共跑了四趟廁所,而尚司傑只跑了兩趟,由此看來尚司傑的前列腺要比溫華好點。對於自己的惡趣味,劉翠只是在心裡偷笑。
樸助理的電話這時候響了,等他掛了電話,似乎鬆了口氣,對其他人說:“時總已經(jīng)到樓下了,馬上就能上來。”
其他人也跟著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忙不迭站起身收拾整理,吩咐服務(wù)員立即上菜,然後全都聚集到門口,準(zhǔn)備迎接大老總。
三分鐘後,包間門被人推開了,傳說中的時總蒞臨包間,讓整個房間蓬蓽生輝。劉翠覺得這國色天香包間彷彿一瞬間變得更加明亮了,再擡頭去看那位“千呼萬喚屎出來”的“屎”總,笑容頓時僵在了嘴邊。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啊!
時光今天的打扮不像尚司傑和溫華那麼正式,走的是商務(wù)休閒風(fēng)格的路線,上身穿著深藍色V領(lǐng)針織衫,下身是淺棕色修身西褲,奶白色的皮帶顯得特別搶眼,彷彿刻意突出男人精瘦有力的胯部。時光的臉還是和從前一樣英俊好看,剪了平頭,整潔乾淨(jìng),露出開闊飽滿的額頭,深邃墨色的眼瞳搭配濃黑整齊的眉毛更顯得雙眸炯炯有神,鼻樑高挺如山脊拔地而起,薄脣揚起的弧度顯示出他此刻心情不錯,想來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這樣一個男人,舉手投足間散發(fā)出來的氣場與韻味能讓人內(nèi)心微微一顫。
溫華和尚司傑也稱得上是有魅力的男人,可這跟時光站在一塊,立馬就被時光身上的光芒壓下去了,像兩個賣保險的。
劉翠不禁在內(nèi)心感嘆,那句話說得一點不錯,有對比才會有差距。隨即,她又覺得很悲催,應(yīng)該以什麼態(tài)度面對時光呢?前男友?陌生人?還是普通大客戶?
溫華和尚司傑已經(jīng)熱情地招待時光進門,引他到上座就坐。時光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有男有女,大抵都是他的下屬,經(jīng)理秘書之類的。
劉翠和衛(wèi)燃一起招呼那幾個隨從入座,她用餘光往時光那邊瞟了一眼,見溫華和尚司傑已經(jīng)分別在時光的左右兩邊坐下,時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溫華的臉上,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劉翠心裡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之情,難道時光已經(jīng)把她徹底忘了嗎?
等所有人都入座後,溫華纔開始向時光介紹銀行這邊的人員,首先當(dāng)然是對公業(yè)務(wù)部的經(jīng)理尚司傑,完了才輪到劉翠和衛(wèi)燃。在整個過程中,時光始終面帶微笑,即便目光落在劉翠臉上,也只是很禮貌地衝她點頭致意,彷彿她真的是一個陌生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劉翠臉色不太好,坐她身邊的衛(wèi)燃看出來了,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劉姐,你沒事吧?”
她趕緊扯出一個笑容說:“沒事。”
服務(wù)員很快就把就菜上齊了,高檔的白酒也開了幾瓶,衆(zhòng)人早已飢腸轆轆,等時光最先動了筷子,其他人就都吃了起來。
服務(wù)員開始給賓客倒酒,像這種高檔酒店裡的餐廳,每個包間都配備了兩三個服務(wù)員專門服務(wù)於這個包間裡的客人。
輪到劉翠時,她擋住服務(wù)員倒酒的手,“謝謝,我開車,不喝酒。”
服務(wù)員早就見慣了這種推酒的場面,舉著酒瓶往上座那幾個人看去,如果上座的人說一定要喝,那麼推酒的人八成還是得喝,那麼她也就還是要繼續(xù)倒酒。
溫華說了:“時總,今晚這頓,我和小尚陪您喝就行,她們女的就別喝了,一會兒也好開車送我們男的回家,您看怎麼樣?”
時光微微一笑,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我這裡這麼多下屬,每個人都會開車,溫副行還怕沒人開車不成?”接著,時光又對坐在他對面的幾個下屬吩咐道:“小張,小李,你們就不必喝酒了,待會兒負(fù)責(zé)開車。”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除了時光吩咐的那兩個人不必喝酒,其他人都要喝。這樣看來,劉翠和衛(wèi)燃多多少少都得喝一點,否則就是不給那位時總面子。
劉翠心裡不太好受,但隨即又給自己打氣,對於在她們這種在銀行工作的人來說,什麼樣刁鑽的客戶沒見過呢?再難搞定的都可以搞定,時光這樣的不算什麼。
溫華趕緊呵呵賠笑,“是是是,既然這是時總的意思,那就都喝一點。小劉,小衛(wèi),你們每個人都陪時總喝一杯。”
劉翠知道不能推辭,只能眼睜睜看著服務(wù)員往她杯子倒酒。過去,時光從來不讓她喝酒,現(xiàn)在卻讓她非喝不可,還真是諷刺。其實真的不是她矯情,她的身體不好,確實不能喝酒,如果一定要喝,那小小的一杯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盛酒的杯子不大,杯口直徑四公分,她也就只能喝這麼一杯。
眼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喝酒的時候也就到了。第一輪所有人都幹了一杯,唯獨劉翠只抿了一口,旁人都沒說什麼,時光卻說了:“劉小姐,你怎麼不喝完。”
劉翠面帶微笑,歉意地說:“時總,我真的不能喝酒,請您多多包涵。”
時光挑了挑眉,眼底一片冷意,“不能喝?你幹這一行的,還有不能喝酒的道理嗎?”
這話著實傷人,似乎幹她們這一行就那什麼似的,溫華和尚司傑臉上的笑都跟著僵了一下。
劉翠已經(jīng)有點掛不住笑臉了,“不瞞您說,我身體不太好,所以真的不能喝酒。”至少看在過去相識一場的份兒上,別逼她喝這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