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臉色白的嚇人,不安的問道:“皇上,昨天琳瑯是幾時走的?”
“自然是申時,沒有晚半刻。”
寧王又問道:“我問你,你有沒有把琳瑯藏在宮中?”
向天啓秀眉緊蹙:“向天麟,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十一插嘴說道:“六哥,七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這麼做的。”十一一時情急竟開口喊了七哥,向天啓看出事情的不對,連忙追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十一看著一臉茫然的皇上,細緻的把昨天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向天啓聽了之後頓時也是腳下不穩。
“十一,派人封住四向城門,你帶禁衛軍親自去,京城不論什麼人只許進不許出!快去!”向天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趕緊下令,十一點了點頭也跑了出去,寧王幾乎癱軟在地,只是低聲的說道:“我太大意了,琳瑯,怕是被擄走了。”
向天啓扶起寧王鎮定的說道:“你先別慌,你仔細想想昨天那個婢女你可有在宮中見過?”
寧王搖了搖頭:“我根本沒有注意她的樣子,而且我前日剛帶琳瑯見過母后,我並沒有多想。”
向天啓比寧王要冷靜許多,果斷的說道:“你冷靜冷靜,仔細回憶一下那個女人的樣子,你必須回憶,能想起來多少就想多少,然後把她畫出來,我們只有這一個線索,你必須想起來!”
寧王無助的吞了吞口水,六神無主的說道:“琳瑯,若是出事,我,我沒辦法活下去。”
“向天麟,你冷靜一點,你越拖。琳瑯只會越危險,你聽見沒有!”向天啓大聲的喊著,他得承認,他與寧王自小長大至今,他是頭一次見到寧王這個樣子,一時間他真的覺得,他對琳瑯的愛,和寧王相比,九牛一毛。
寧王點了點頭,強迫自己冷靜的說道:“好。好,拿筆來,我畫。我畫!”
十一親自帶人迅速封閉了城門,拿著琳瑯的畫像嚴格盤查,琳瑯的畫像不難找,寧王府一抓就是一把。
十一不是第一次這樣子找琳瑯,可是這和之前的幾次都不一樣。上一次至少是琳瑯自己走的,可是這次,明顯不是。最主要的是,琳瑯昨天就已經不見,已經一天了,很有可能琳瑯已經被帶出城去了!十一越是想就越是擔心。他總覺得事情似乎不那麼樂觀
十一的人在一條巷子裡找到了每日去接琳瑯的那輛馬車,還有已經死了的那位車伕,這個消息傳進寧王耳中之後。寧王幾乎已經無法自控,連向天啓也難以冷靜,很明顯,琳瑯很危險。
寧王好不容易繪出了那位婢女的模樣,但是詢問一圈之後。可以確定,這名女子不是宮中之人。
向天啓大筆一揮。連發數個聖旨,懸賞黃金萬兩尋找琳瑯,那名侍女的畫像還有琳瑯的畫像頓時貼滿了各個地方,甚至只要你能提供一丁點的線索,此刻你就是莫大的功臣,哪怕你是一個乞丐,第二天你就富可敵國。
十一同時派出四路人馬分別出城追查,一時間,尋找琳瑯的消息傳遍了全國,向天啓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只爲能儘快找到琳瑯。他們都清清楚楚,琳瑯失蹤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
寧王一夜無眠,琳瑯的事情,讓他幾乎瞬間蒼老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琳瑯會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他想不出到底是誰。
十一除了在外的期間會整日陪在寧王身邊,他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寧王的狀態令人堪憂。
因寧王實在常常無法冷靜,尋找琳瑯的事情,向天啓和十一親自坐鎮,但到目前爲止,並沒有任何進展,此時距離琳瑯消失,已經過了三天。
寧王不想讓兜兜擔心,只好一直將兜兜放在晚香和墨玉的手裡,寧王慌成這個樣子,十一倒也不糊塗,額外派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守住了安王府,畢竟,目標如果是琳瑯的話,那兜兜也不一定會安全。
此番尋找,和四年前完全不同,天子坐鎮,只一天的功夫,琳瑯的畫像幾乎就已經遍佈全國,只要琳瑯在外頭露面,就不可能一點線索沒有,但饒是向天啓如此自信,第四日仍舊沒有進展。
遠在德州的陳莫白正悠哉的遊走在街上,如今他是德州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幾乎個個待嫁少女都是卯足了力氣準備放手一搏,先不說陳家有沒有錢的事,就是陳莫白那張臉,也實在是夠受用的了,陳莫白全然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既然一時半刻也沒有鐘意的,那不妨就慢慢的挑,反正隨他高興。
“邦當”一聲,陳莫白被撞了一下,模樣是個少年,見是陳莫白歉意的說道:“實在抱歉啊陳公子,我沒有注意,沒撞疼您吧?”少年十分的客氣,陳莫白可是他家姐姐的夢中情人呢!
陳莫白溫和的一笑:“不打緊,倒是你,怎地這麼著急?”
少年說道:“京城裡出了個大案子,全國懸賞在尋線索呢!告示剛貼出來,我去瞧瞧,萬一能提供點什麼,我也好發個小財,呵呵。”
陳莫白失笑道:“你想的到美,怕是這麼大的案子也未必出現在我們德州這個小地方的。”
“嘿嘿,看看無妨嘛,走吧,陳公子一起去吧!”
陳莫白無法就被少年拉著一起去湊熱鬧了,然而看見告示和一旁的畫像之後,陳莫白彷如雷擊,告示上大底是尋人的話,只要有一絲線索可到當地報官,懸賞十分的豐厚,而那副畫像,陳莫白不可能看錯,正是琳瑯!
“陳公子,你看,咦,我怎麼覺得這個女子有些面熟呢?”琳瑯在德州賓悅樓待過四年,他興許也見過,他覺得面熟也並不奇怪。
陳莫白無心回答,迅速衝出人羣。大步往賓悅樓跑去,陳莫白十萬火急的在櫃檯裡摟了一把銀子和大量銀票,若不是老張伯確定是陳莫白,他就要大喊抓賊了!
陳夫人眼見也是疑惑:“莫兒,這是作甚?”
陳莫白拽過陳夫人說道:“娘,如思怕是出事了,我要去京城一趟,勞煩娘要勞頓一些了,張伯多幫我看著鋪子,我走了
陳夫人還顧不得發問。陳莫白就不見了蹤影,十分疑惑的嘟噥著:“這孩子,也不說清楚。小木可是出什麼大事了不成?”
陳莫白哪裡還有坐馬車的閒心,直接買了一匹俊馬撒開蹄子就往京城的方向跑去了……
寧王陷入了比四年前更加恐怖的局面,他整個人都脫了層皮一樣,萬般憔悴,晚香和墨玉甚至不敢把兜兜送到他面前。十一日日奔波在外親自尋找,宮裡頭由向天啓坐鎮,寧王片刻不能安枕,不是他過於擔憂,只是四日不曾有任何消息,琳瑯實在兇多吉少。沒有勒索的信件,明顯不是劫財,那目的就只有一個。琳瑯的人,或者說琳瑯的命!寧王想都不敢想!
向天啓反覆的徘徊著,看了看憔悴的寧王,也是不住的嘆氣,他了解寧王的性子。也沒有法子安慰,片刻後坐到寧王的身邊無奈說道:“你仔細想一想。琳瑯可是得罪了什麼人?尤其是在宮中,那侍女分明知道琳瑯見過母后的事情!”
寧王思索了半天才說道:“未必就是宮裡,那日母后送去的旨意和賀禮在府裡的動靜頗大,若是有心的話,這個消息不是不好傳。”
向天啓也知道寧王的話有道理繼續問道:“這麼做不是對琳瑯有極大的冤仇,那也就只能是對你有仇,你好好想想何人有可能?”
寧王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擡起佈滿鬍渣的臉說道:“和我有仇的人,怕是能從東城門站到西城門吧?你讓我怎麼想?”
向天啓懊惱的拍了一下桌子忿忿說道:“早就說過你那個張揚跋扈的霸道性子收一收,收一收,你可曾聽進去半分了!如今知道後悔了?”向天啓罵完也覺得這個時候實在不是教訓人的時候,只好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你能不能給我有點骨氣,有點理智,你這個樣子琳瑯自己就能巴巴的跑回來嗎?你仔細想想這段日子可有什麼不對,別在這怨天尤人的行不行,堂堂一個雷厲風行的寧王爺,你就這麼窩囊!”想著不教訓寧王,可是向天啓看著寧王這副模樣竟是說著說著又來了勁!
早就忘卻了之前兩人的劍拔弩張,寧王也沒有計較向天啓的責備,彷彿也覺得他說的有理,慢慢坐直了身板恢復些平日的厲色淡淡說道:“琳瑯自打回府之後甚少出門,除了十一府上怕是就是宮裡來的最多,你也知道,琳瑯她除了我們兄弟三人,還有什麼人認識和熟悉的?”
寧王的一句“除了我們兄弟三人”聽得向天啓莫名有感,沒錯,原本他們兄弟三人本是親密無間的親人,但是琳瑯加入了之後,雖說與寧王和向天啓有些情感糾葛,但必須承認,他們三個和琳瑯也不只是單一的情分,而是一個整體,哪怕就是將他們四個排列組合一下子,任一組都是要好的很。
不等向天啓的思緒停止,寧王的目光突然一凜,又繼續說道:“皇上,若是說什麼人有可能對琳瑯不利,我倒是想到一人。”
向天啓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問道:“誰?”
寧王挑著眉毛擡起頭說道:“我府上那個女人。”
向天啓想了想道:“不無可能,但是那女人不像有那個膽子和計謀的人。”
“但琳瑯的回來,確實受威脅最大的就是她!一直以來我雖也防她,但她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向天啓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這就派人監視寧王府,尤其是她,不過,明日你在府裡待著別進宮了,有事我去你府上尋你,若是她做的,總能露出些馬腳!”
寧王聽聞只覺得越想可能性越大,當下就決定要好好思慮怎麼不打草驚蛇才行。
兩個人的目光均是冷肅深邃,腦子裡轉的飛快,只對視一眼就明瞭彼此心思,畢竟,他們是默契無比的親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