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借命
小院落之中，楊懷破天荒的不再睡懶覺，反而是每日晨起，擺開周天混元樁搬運氣血的同時，竭力催動識海深處源源不斷涌現而出的先天精氣融入到四肢百骸中，推動先天靈骨成形。這段時間他幾乎是數著日子過的，眼看著七天時間已過，明日便是融合的最後一天，楊懷能夠清晰感應到自身體內的變化，體內周天骨骼內裡已經生出靈紋，只差連成整體。
只是隨著先天庚金道體再生，楊懷發現了一件異事。
羲皇道國青梨體內的骨骼似乎比他目前所擁有的骨骼似乎更多一些，構造更爲特殊一點。
青梨體內足足有三百多塊骨骼組成，而且每塊骨頭韌性，強度要天生強於過他，似乎還多了一些特殊的身體結構，附著在皮膜，筋骨之上。
“是因爲青梨年少，骨骼還未曾徹底發育成形，亦或者是因爲別的原因？”
“傳聞羲皇國的人族體內蘊含了數百種強大神魔之血，雖然血脈隨著繁衍，已經稀薄，但的確可能是存在於人體之內，故而才那麼容易誕生各種各樣的天賦，強者甚至擁有獨特的先天才能，乃至於出現返祖者……”
楊懷心頭暗忖。
不過骨骼雖然少了，但似並不影響到先天庚金道體的成形。
相反源源不斷先天精氣滋養，反而更爲集中，令先天庚金道體蛻變的趨於完整。
“就是那金元五蘊圖好像不能修煉了，畢竟是骨骼數目不對，萬一搞出了岔子，那就樂子大了……”
楊懷心頭暗忖。
他雖然得了《金元五蘊圖》，但也只是依葫蘆畫瓢，不懂其中關竅之處，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而且用青梨的身體一點都不知道心疼，練壞了只要不影響性命，任務，卻也是無妨。
輪到自己的身體，卻是萬萬不能隨意冒險。
就在這時楊懷忽而耳朵一動，停下了手中動作。
只聽幾個同村的婦女路過門前小徑，口中卻在議論。
“真是造孽那吶，好好的一個人才幾個月不到就已經快不行了，你說黃家安的是什麼心思？”
只聽其中一個聲音滿帶可惜之色，另外一個聲音也在嘆息。
“是啊，多好的一個閨女，怎麼才幾個月就變成那副樣子，你說到底在黃家受到了多大的磋磨，只可惜柳家鬥不過黃家，不然怎麼著也不能放過黃家！”
隨後卻聽另外一個尖酸的聲音道。
“我倒是覺得是菁菁那丫頭福緣不夠，消受不了黃家那富貴，這不就把命給搭進去了！”
只聽她神神叨叨的。
“或許就是個原因！”
片刻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別說了，菁菁那丫頭是我們看著長大，之前人挺好的，村外五里坡的玉仙婆子也給算過命，是個有福氣的，命中多子多福，怎麼會是個短命的，我看就是那黃家有古怪，你看他們家的黃公子原本是個面黃肌瘦，一副短命的樣子，現在卻是活蹦亂跳，反而菁菁變成了這個樣子，說不定他纔是個白虎星！”
那卻是楊母的聲音。
其他幾個聲音也連連附和。
“誰說不是呢！”
隨後卻見大門被推開，楊母走了進來，幾個頗爲風韻的村婦也跟著走了進來，衆人一眼便是看到了院中正在沉思的楊懷。
只是一眼，其中一個身材豐滿，有著幾分姿色的婦人驚訝道。
“這不是小懷嗎？一段時日未見倒是白裡透紅，越發俊俏，往日裡我等倒是未曾注意到！”
她是族長家的媳婦，也是楊大老婆，聞言衆多婦人望了過來，只是仔細看了幾眼，頓覺得驚異。
“可真是的，你們看小懷這面相比那柳家的姑爺還要好看，真正令人驚奇，難道成婚之後還有這樣的效果……“
幾分婦人越看雙目越亮，雖然還是粗布麻衣，但氣質，神采卻和普通農家子完全不一樣，一個個頓時不自覺圍攏了上來，楊母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一變，連忙上前。
“幹什麼呢，不是要相看傢俱嗎，在這邊？小懷你不是要去忙嗎，你去吧，這邊有你爹照看就是了！”
她宛若母雞護著雞仔一般，卻是生怕這些婦人盯上了自家兒子，同時示意楊懷趕緊走。
楊懷見狀不妙也是趕緊溜了。
他可不想和哪個婦人傳出什麼緋聞來。
此時眼見楊懷溜走，幾個婦人頓時不樂意，對著楊母好一陣指責，只是楊母可也不是吃素的，一陣連消帶打很快打消了衆婦人的不滿。
……
柳家院牆在坡上，但圍牆極高，少有地方能夠跳過圍牆，看到裡面的場景。
不過這難不倒楊懷。
他身形悄然出現在了柳家圍牆一側的小道上，卻能聽到柳菁菁正在與剩下的三哥哥，嫂嫂在談話，言語之中多少有一些交代後事的想法。
楊懷從柳家大門經過的時候，便是順勢看了一眼裡面，一眼便是看到柳菁菁正和一位神采飛揚，書生意氣十足的男子坐在院內的槐樹下，柳菁菁臉色蒼白。
此時她擡起頭正好看到了門口路過的楊懷，本想招呼，但忽而想起了自身的身份，卻是將這份想法隱匿在了心頭。
然而只是這驚鴻一瞥，楊懷卻是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他此時雖說先天劍骨主命格未曾融合，劍心通明未顯，卻也能感知到院內的柳菁菁周身似乎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氣，這股惡氣彷彿趴在她的身上，吸收她全身的精氣，乃至於靈魂，恐怕也包括氣數，這種狀態只怕熬不了幾天，身死只在旦夕之間。
而這股惡氣隱隱與她身邊另外一位豐神俊朗的男子相連。那是黃院外家中的公子。
之前楊懷在迎親時見過他一面，其明明是一副短命相，更是面容發黃，看起來命不久矣，現在卻是臉色紅潤，周身神采飛揚，彷彿逆轉了命數一般。
只是楊懷隱隱能夠看到其頭頂隱隱浮現出一團黑氣，這一縷惡氣隱秘，隱隱與柳菁菁勾連。
柳菁菁現在的模樣明顯與對方有著極大的關係。
再聯想起這位黃公子名義之上的乾爹，那個昔日裡與他對視一眼的道人，楊懷心頭有了猜測。
楊懷想了想，便是先行返回了楊家，直接來到了木工房中。
一個下午他都未曾走出過木工房，直到傍晚的時候，他手中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紫檀木木雕。
木雕雖然不大，但通體卻是流轉著一縷濃烈的道韻。
燧人氏木雕！
眼瞧著天色已晚，楊懷與袁秀秀道了一聲之後，還是悄然出了楊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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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大宅其實距離楊家圍場並不遠，就在楊家鎮上不遠處，五進五出的大宅子屹立於鎮口不遠處，十分氣派，更有朱門紅牆綠瓦，令人豔羨。
楊懷還是第一次做樑上君子，但他憑藉著敏銳的靈覺，卻是輕易避過了黃家巡邏的一些家丁。
很快他便是摸到了裡邊一間靠近綠竹林的廂房邊緣。
這廂房邊上另有一座小院子，有綠竹，假山，池水，更有一株株寒梅散發著清香，倒是頗有格調，遠遠的楊懷便是看到廂房之內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聲音正在抱怨。
“娘子，你以後還是少回孃家，你現在是黃家的少夫人，一大家子都需要你安排！而且你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吹了冷風，更容易發?。 ?
那位黃公子聲音中滿滿的關切。
“好，我聽郎君的！”
柳菁菁的聲音隨後從內裡傳出來，她顯得有氣無力。
“好了，沒必要做出這副柔弱的姿態來，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了你一樣，真是掃興的很！”
“郎君！”
“別叫我郎君，瞧你這晦氣的樣子！”
廂房中黃公子滿是惱怒，就在此時門外的楊懷神情一動，便見一位僕人匆匆前來，敲響門扉。
一會兒，大門推開，那位黃公子從中走出來。
“公子，道長請你去一趟！”
僕人輕微耳語，黃公子當即便是緊隨僕人離開。
待他走後，楊懷身影出現，眸光一動，他便是悄然跟了上去。
見兩人行蹤詭秘，小心，楊懷倒是動了心思，他倒是要看看這位黃公子在搞什麼名堂。
一主一僕繼續向著院子深處走去，連續穿過了一重院子，一重花園，最後則是來到了最後一進院子右側的庭院內，只見這裡巡邏森嚴，周圍更是掛滿了黃幡，礙於這些巡邏的家丁，楊懷用了一點時間從摸進來，遠遠便是聽到院內有一個聲音笑道。
“亮兒，事情已經差不多辦成了，只要一日，過了今晚七星添命大法就會成功，你十八歲必死的命格定會改變，過了這一關你便是如同龍入大海，我那異寶後面還能爲你奪取兩次命數，只要成功，你說不定也能踏入修行之途，圓了你之夢想！”
聞言，黃亮似乎是輕舒了一口氣，也有笑聲傳出，但隨後他又問道。
“那麼，菁菁也就只剩下了一日壽命？”
“差不多吧，你不要捨不得，以你家資何患無妻？”
道人聲音明顯帶著警告。
黃亮聞言有些默然，片刻才道。
“菁菁雖然長相不足，但性子溫順，更能替我孝敬爹孃……換個人難道不行嗎？”
聞言，道人沉聲呵斥道。
“糊塗！”
“你以爲是誰都能輕易補全你殘缺的命數！”
“她的命是最爲特殊的，也無法輕易找到一人取代，貧道在周圍諸縣找了這麼久，纔給你找到一個這樣的好對象，她原本命硬，更兼之命裡有諸多福緣，若無意料，她未來定然是能夠多子多福，而你若是得了他的命運，必然也是命中帶福，福牽壽祿，自能解你死劫，換了一個人未必有如此神效，更不用說你以後還想要修行，若無這命數那就更難了……”
“當然，你若是自己想死，那就當我白費這番力氣，你可以將她請來，我自會爲她解了法咒！”
聞言，黃亮連忙道。
“這……還是算了吧，這也是她的命！”
牆外楊懷聽了一耳朵，心頭卻是有了主意。
當下他便是來到了柳菁菁窗外，也不管柳菁菁心頭的驚訝，略微交代一番之後，便將燧人木雕交給她，讓她貼身保管，以此救命，其他都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