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私
趙祁霖一進門, 就看到被好幾個女生圍在中間的王程瑄，腳還沒踏進門，白眼已經翻上了天花板。
趙祁霖一邊走進來一邊憤憤不平的道, “找你真是太簡單了, 哪兒有女生扎堆就往哪看, 鐵定找到的你?！?
王程瑄笑著舉手投降, “冤枉啊, 比魅力我哪敢和趙社長比。”
趙祁霖長得漂亮，身材也好，演技也出衆, 經常有人開玩笑說趙祁霖不應該來Q大，而是該去對面被稱之爲Q大“後宮”的電影學院。再加上頭腦聰明脾氣也好, 因爲從小家境不夠好, 見了很多灰暗的事情, 相對於其他女生，也更能吃得了苦, 因此比起經常隔三差五失蹤，看起來溫和卻有距離感的王程瑄，趙祁霖身邊圍著的追求者排起隊來也大概能繞全校好幾圈。
而據說在Q大論壇某個奇異的版塊，還有人寫過王程瑄X趙祁霖的CP文。當然這個文被兩人的追求者稱爲邪教，掐的腥風血雨。
這個暫且按下不提, 畢竟兩人雖然在才能方面惺惺相惜, 彼此性格也合得來, 奈何郎無情妾無意, 一個在感情方面渾渾噩噩了二十來年除了對秋瑾之外沒對別人有過特殊的感情, 而另一個看似灑脫卻早就心有所念對身邊野花野草沒有興趣。
趙祁霖和王程瑄熟稔的攀談起來，陳怡心等人才意識到這個被他們搭訕的同學不是一起來參加招募的大一新生, 而是即將脫離社團的大四前任社長。
幾個女生有點小失望，大四走了就不能再見到了，想想真是難過。
招募來的人雖然多，但是趙祁霖臨時有事被導師叫走，王程瑄不願喧賓奪主替趙祁霖全權決定接下來要和她合作的夥伴，於是徵得大家同意後衆人改時間到第二日，也就是週六的下午。
回到宿舍的時候纔剛八點半，王程瑄知道這幾日柳瀟瀟幾人幾乎都是擠著時間打團賽，但是上線的時候發現柳瀟瀟不在，還是有點失落。
沒有柳瀟瀟的陪伴，禾宣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來遊戲的時候無處可去無所事事的日子，在揚州城裡轉著轉著，迎面碰上了柏逡。
柏逡一身仙雲的白袍，長髮束冠，頗有些衣冠禽獸的味道。
哦不是，玉樹臨風。
王程瑄衝他打了聲招呼，柏逡很快就回了消息。
【私聊】
禾宣：嘿好巧
柏逡：好巧，沒想到在揚州城隨便轉轉也能碰到你
禾宣：我也是隨便轉轉，沒處去
柏逡：柳瀟瀟不在？
柏逡：哦是的，不在，難怪
禾宣：恩
柏逡：我打算去桃花島轉轉，你去不
禾宣：去桃花島做什麼？
柏逡：你知道論壇那個帖子嗎？就是桃花島許願那個
禾宣：哦記得
王程瑄想了起來，是他剛進遊戲那會，有樓主發的帖子，說桃花島桃花樹下穿著仙雲套許願，可以實現，聽說好多其他門派的爲了許願，特意開了仙雲小號買仙雲套來試。
王程瑄和柏逡兩人從揚州傳送到了桃花島，走到了桃花樹下。
這不是王程瑄第一次來這，柳瀟瀟帶他來過，只是那時候他們兩忘記在聊什麼了，倒是把許願這種事情給忘了。
那會也光惦記著和柳瀟瀟聊天，也沒太注意桃花島是什麼樣的。
現在看，若有幸能親眼一見，恐怕真的是人間仙境。
柏逡走到桃花樹下，兩人一起換了仙雲套，在桃花樹下許了願。
【私聊】
禾宣：許完了
柏逡：許的什麼？
禾宣：說出了就不靈了
柏逡：……幼稚
禾宣：彼此彼此，你敢說你許的是什麼嗎
柏逡：不敢
禾宣：←?！?
兩人站在樹下聊了會，期間還站在一起研究仙雲女究竟比仙雲男矮多少，吵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論。
而這天晚上，他們兩許的願是什麼咱們現在不得而知，但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張希昂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刷著WB，洗完澡的荀久業坐在他旁邊側過頭看了眼他手機屏幕，“幹嘛呢？”
張希昂點進WB關注，刪了幾個不知道何時被WB強制關注的大V，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刪幾個關注，不喜歡關注些亂七八糟的人。”
荀久業道，“說起來我WB還沒關注過你呢，來互粉個。”
張希昂道，“等會啊，我WB就叫西昂翔，你直接搜。”
荀久業撇撇嘴，“你這WB名怪噁心的。”
張希昂道，“哪有，想太多。這叫風趣?！?
荀久業順手點開了他只有十幾個人的關注列表，一劃就到底了，看到最後一個名字忍不住小小驚訝了一下，“你這麼早就關注你徒弟了啊?！?
張希昂一臉莫名其妙，“什麼徒弟？”
荀久業把手機遞給他，“你看，你這不是關注禾宣了嗎？”
張希昂瞥了一眼，“哦，那是我發小，你知道的，就是你那個學弟，王程瑄，跟我徒弟兩個人。”
荀久業看著他，“你怎麼就確定不是一個人？ID都這麼像?！?
張希昂嗤笑道，“別逗了，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了，他根本不玩遊戲，小時候長太好看被人當妹子他能把人弄死，怎麼可能去玩人妖號。我之前收禾宣做徒弟有一部分也是衝著他們兩ID一樣?！睆埾０宏庪U的笑了笑，“有種收王程瑄做徒弟的感覺，爽??！”
荀久業又拿回手機，點進王程瑄的WB主頁翻了翻，都是兩年前的東西，很久沒更新了。
“我看不一定?！避骶脴I道，“這臭拽的脾氣倒是挺像的。”
張希昂驚訝道，“我徒弟哪裡臭拽了！我徒弟脾氣比王程瑄好了不止一個level好伐！”
荀久業翻了個白眼，“別賣萌，正常點。我是說真的，萬一是呢？”
張希昂道，“萬一是了又怎麼樣?！?
荀久業忍不住要打他了，“他是男的啊，他在追瀟瀟?。∷恢罏t瀟也是男的?。 ?
“男的和男的怎麼了?！?
張希昂隨口回了句，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等會，你的意思是……”
荀久業一臉痛心疾首你特麼終於開竅了的表情。
“我去，這不好辦啊?！睆埾０赫酒鹕?，在房間裡踱步，“要是真的禾宣就是王程瑄……我的媽呀，那可是比鋼筋混凝土還硬的直男啊，他要是知道柳瀟瀟是男的還不得弄死柳瀟瀟?！?
“可是他自己也不是人妖麼，有什麼底氣指責瀟瀟?！?
張希昂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王程瑄自我起來誰特麼都攔不住。你是不知道秋瑾結婚的時候，他差點給神父打出腦震盪。”
荀久業擔心道，“那怎麼辦呀，瀟瀟人挺好的，他玩人妖號也不是故意的?！?
“這麼擔心也沒用，我得先確認一下禾宣是不是王程瑄?！?
張希昂這邊想著對策，而那邊和柏逡閒聊的王程瑄，並不知道他和柏逡穿著仙雲套在桃花樹下肩並肩的一幕，被有心人截圖，送到了柳瀟瀟的聊天對話框裡。
柳承霄承認，一直以來，他帶著禾宣做日常PVP，什麼事的護著她，她想練技能就練，不想練也由著她去，其實是有私心的。
他私心，不想讓禾宣練好了技術，不需要他“柳瀟瀟”的幫助，不再依賴“柳瀟瀟”，不想看她就這麼和別人談笑風生。
他希望禾宣，永遠別成熟起來也要，永遠在他的羽翼之下。
說不清這是一種佔有慾，亦或是一種保護欲。
總之，他在潛意識裡，理智完全沒有思考的，不想去思考的，希望禾宣溺在他的關懷裡。
柳承霄幾乎是在收到圖片的同時，就匆匆忙忙的的打開遊戲上了線，傳送到了桃花島。
可桃花樹下有情侶，有單身狗，有成雙成對的，也有形影單隻的。
沒有禾宣。
柳承霄點了一根菸，癱在了椅子裡。
可是禾宣總會接觸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事，而若她真的有一天要走，就算他講她看的再嚴實，等那一天到了的時候，她還是會走的。
如果真的想留住她，有什麼方法呢。
她會發現“柳瀟瀟”不是一個女同，甚至於不是一個女的，她會罵柳瀟瀟人妖，說她欺騙她感情。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誰也控制不住。
或者，自私點說，至少緩兵之計，先讓她留下來。
柳承霄正這麼想著，系統提示突然來了。
【系統】您的特別關注好友[禾宣]已上線。
禾宣似乎一上線就看到他了，興高采烈的飛了過來。
【私聊】
禾宣：我剛纔和柏逡聊著突然斷線了，我想著上來和他說一聲不好意思，沒想到碰到你了
柳瀟瀟：嗯吶
禾宣：你忙完了？
柳瀟瀟：沒有，上來看看風景散散心
禾宣：你猜我來桃花島幹什麼？
柳瀟瀟：不知道，柏逡帶你來的？
禾宣：他提到說桃花島許願的事，所以我們兩就正好一起過來許願了
柳承霄舒了口氣，原來一起穿仙雲套是因爲這個。
【私聊】
禾宣：你猜我許願，許的什麼？
柳瀟瀟：我怎麼猜的到
禾宣：和你有關的，猜猜看
柳承霄看著屏幕上的字，突然覺得全身燥的慌。
他想起半個月前，禾宣那個大概是表白的表白，手指不受支配的打下一行字。
【私聊】
柳瀟瀟：禾宣許願說，“讓柳瀟瀟和我在一起吧！”
禾宣：那柳瀟瀟怎麼說？
柳瀟瀟：柳瀟瀟說，“好啊?！?
那天晚上，柳承霄和王程瑄，除了興奮，唯一的想法是，勞資特麼居然喜歡上了遊戲裡的一個LES，還特麼厚著臉皮和人家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