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另外一個人
經過中考的磨練,高一新生們都鬆了那口氣,大部分學生比起學習,更喜歡關注與學習無關的東西,比如衣服,箱包,娛樂明星,再比如世界盃,NBA。蘇淺淺的同桌岑以晴就是其中之一。
岑以晴喜歡時尚,桌上的時尚雜誌比課本還多。蘇淺淺的心一直放不到學習上,便跟著岑以晴看時尚。從牌子到搭配,岑以晴對於時尚總有自己的一套,活像一個行走的時尚寶庫。蘇淺淺在聽完她演講的《時尚必不可少》之後,就越發投入,跟著岑以晴學了不少的東西,當然,那些都是跟學習無關的東西。
在這樣輕鬆的度過半個學期之後,蘇淺淺的成績在段考中亮起了紅燈。班主任緊急把她叫進辦公室,痛心疾首的訓著她,一個以班上前十的名次進來得學生,竟然掉到了班上的第三十八名,其中還有兩門科目竟然達不到及格線。
班主任說教後,語文老師又走了過來,以慈祥的樣貌又發表了長篇大論,好不容易等到語文老師口渴了,數學老師又接著上。在老師們的輪番轟炸下,蘇淺淺昏昏欲睡,但心裡默默的下了決定,就算不爲別的,爲了不讓自己再受這種精神上的拷問,她再也不敢放鬆學習了。
懸崖勒馬還未晚,蘇淺淺振作精神,決心要爲自己的前途而努力奮鬥。重新回到學習之神的懷抱,蘇淺淺的日子在課本的內容上度過。若要說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那就是在路上偶爾接收到的奇怪的目光。
起初蘇淺淺沒想通,還以爲是自己髮型太亂或者衣冠不整,可是時間久了,蘇淺淺才醒悟過來。那些奇怪的眼神很可能來自三中的同學們,不是說她咋一看長得像那個女生嗎?那些同學可能見過那個女生,所以纔會偷偷拿眼瞥著她看。
話說那個女生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有那麼多學生認識她?蘇淺淺嘗試撬開黃雅慧的嘴,可她的嘴比拉鍊還嚴,三句兩句就把蘇淺淺引到別的話題去了。蘇淺淺也不著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總會有機會讓她知道那個女生究竟是個怎樣神秘的存在。
蘇淺淺沒有想到,那個機會會來得那麼迅速,那麼嚇人。
那是個明媚的冬日,全校學生照例在操場上做早操。有了陽光的普照,大家活動起來不再縮頭縮腳。早操結束,蘇淺淺挽著黃雅慧的手,屁顛屁顛的往教室走。纔剛走到樓梯口,一個男生突然衝了過來,抓著黃雅慧的另一隻手就把她按在牆上。
好一副華麗麗的腹黑男和柔弱女圖,蘇淺淺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便被刺激得怔住了。
“開學這麼久才遇見,你是不是在躲著我呀?”那男生一身的黑色,夾克上綴滿鉚釘,腰帶上還掛著金屬材質的鏈子,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痞子氣。雖然個子稱不上高,最多比蘇淺淺高出大半個頭,但對比像雅慧這樣的小女子來說,就顯得他威猛多了。
雅慧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縮成一團,抖得跟個小兔子似的,除了搖頭就什麼都不會了。正當蘇淺淺準備把這一場面定性爲久別重逢的男女戀人時,只看見雅慧哆哆嗦嗦的開了口。
“堂哥好。”
堂哥?鬧了半天是兄妹相認,蘇淺淺激動的心情瞬間被冷風吹熄。
看起來,雅慧對這位堂哥是十分忌憚的,極有可能是從小就被他欺負的緣故,導致現在一看到他就條件反射的雙腿發軟。但害怕也應該是雅慧一個人的事,她不知是何用意,一直用空出來的那一隻手試圖把蘇淺淺推開,而且力道還不小。
蘇淺淺一頭霧水,隨口問了一句,“幹嘛呀?”
蘇淺淺這一問,就把那男生的注意力給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男生看見她就跟看見鬼似的,臉色刷地一下全白了,原本還飽含笑意的眼睛跟開玩笑似的突然變得很犀利。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被圍在手臂之中的人就成了蘇淺淺。那男生固執的死死盯著她,彷彿要將她釘在牆上。
“堂哥,快放開她呀。”一旁的雅慧急得跺腳,拉著他的手臂拼命的搖晃。
“別吵!”那男生回頭吼了一句,嚇得雅慧立馬收了手。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整了半天,蘇淺淺還沒弄清狀況呢,只能一臉無辜的看著雅慧。
“黃騰嘉,別鬧了,快鬆手!”雅慧是真急了,眼眶裡泛了一圈的紅。
手腕一陣鑽心的痛,蘇淺淺還來不及倒吸一口氣,人就已經被他拖走了。
“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兒呀……”蘇淺淺一邊被動著向前走,一邊努力的進行自己的掙脫大業,可是那一隻手把她鉗得牢牢的,讓她根本無計可施。
穿過擁擠的人潮,蘇淺淺被拖到了樹藤覆蓋的花廊裡。手腕忽然被人狠狠一甩,疼得她齜牙咧嘴。
“你瘋了?”初次見面,蘇淺淺自認沒什麼地方招惹他,平日裡她和雅慧也相處融洽,不可能存在找她報復的可能性。
黃騰嘉沒說話,瞇著一雙眼睛步步逼近。蘇淺淺沒敢亂喊,只懂得依靠本能一步步的向後退。腳跟撞到堅實物體的同時,蘇淺淺的後腦勺也輕輕磕到了石柱上。正當蘇淺淺心裡的復讀機一直在“完了完了”的時候,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蘇淺淺如遭雷劈。
一個溫軟的東西緊緊的貼著她的嘴脣,畫面如定格般靜止。一秒,兩秒,三秒,蘇淺淺眨了眨眼,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初吻已經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被一個不三不四的人給毀了。
蘇淺淺使出吃奶的力對他實施拳打腳踢的暴行,但體型偏瘦的他力氣卻大得驚人,無論蘇淺淺如何“毆打”,他都能無動於衷。沒得辦法,蘇淺淺只能使出殺手鐗了。高擡右腿,然後對著他的黑色球鞋狠狠的踩下去。
“啊!”重擊之下他終於鬆開了蘇淺淺,抱著自己的左腳跳著退後幾步。
“噗,呸,呸……”蘇淺淺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拿起手背狠狠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脣,還猶不甘心的吐了幾口,彷彿要把剛纔的痕跡消滅得一乾二淨
黃騰嘉放下腿,舌頭在嘴裡打了個轉,才幽幽的說了句,“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蘇淺淺的火氣瞬間就被點燃,這藉口她可是第一次聽見,真真新奇得緊。要是她半夜潛進別人家裡偷東西,被警察逮個正著,是不是也可以跟警察辯解,不
好意思,我只是走錯門了而已。
見過人無恥的,還沒見過無恥到這種程度的。蘇淺淺咬著牙,悄悄轉了轉手腕,打算在他擡頭的那一剎那給他一個耳光。可當他真的擡起頭來的時候,蘇淺淺半舉起的手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那一雙通紅的眼睛,失去了最初的煞氣,只餘下兩汪悲傷,就像廝殺過後的戰場,無盡的荒涼。
他就立在那裡,以無所謂的樣子,像雕像一般動也不動,似乎在等著蘇淺淺的巴掌。蘇淺淺緩過那一陣心軟,卻再也下不去手了,只能默默的把手收了回來,不去看他。黃騰嘉見她沒有了扇耳光的意思,拍了拍衣袖,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一走遠,蘇淺淺就後悔了。什麼時候心軟不好,偏偏這時候大發善心,且不論初吻有多珍貴,被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生親了一下,給他一個耳光都算便宜了。
一路憤憤不平的走回教室,就發現雅慧正站在門口朝這邊張望。
“淺淺,沒事吧?我哥沒對你怎麼樣吧?”雅慧緊張兮兮的看著蘇淺淺。
一想到剛纔的屈辱一刻,蘇淺淺又極不自然的抹了兩下嘴巴,“我踩了他一腳。”
雅慧鬆了一口氣,歪倒在蘇淺淺旁邊,“還好沒事,不過,你也別怪我哥了,他不是故意的。”
胳膊肘往裡拐可還行!蘇淺淺剛剛平復的情緒又掀起了萬丈狂瀾,“你哥是忘了吃藥還是神經搭錯線呀?什麼叫不是故意的!好端端的把我——”蘇淺淺頓了一下,繼續道:“把我給拖到別的地方去,算怎麼回事呀?”
雅慧捏著蘇淺淺的衣角,怯怯的說:“其實我哥人還是不錯的,平時也挺正常的,只是……因爲你長得和我嫂子有點像,所以我哥纔會一時失控的。”
長得像?蘇淺淺醒悟過來,“你之前說我長得像你們班以前的同學……”
“就是我嫂子!初中那會兒,我,我哥,還有我嫂子,也就是我哥的女朋友,我們三人都在一個班。我伯伯和伯母都是生意人,常年在外奔波,我哥從很小的時候起,就被寄養在我家,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初二的時候,我哥和我嫂子好上了,那時候的他們正值叛逆期,談戀愛也不顧及什麼明文紀律,就這麼正大光明的交往著。於是,在弄得班裡人盡皆知之後,終於被老師發現了。”
“後來呢?他們就分開了?”早戀對於每個學校來說都是棘手的問題,但不管多棘手,學校都會用最嚴厲和最嚴密的措施解決掉。
當初蘇淺淺在學生會時,就曾聽聞一對學姐和學長的事兒。據稱,有人往學生會的投信箱裡塞了紙條,揭穿了他們的戀愛關係。老師們暗中觀察一段時間之後,確定此消息爲事實,第二天就把他們叫去辦公室。按照老師們原本的打算,因那位女生成績比男生好,所以決定把女生留下,對男生進行勸退。沒想到,在學校的例行體檢中,校醫發現女生居然已經懷胎三月。內部通報即刻改名換姓,男生留下,對女生進行勸退。那一對小情侶竟也癡情,怎麼說都不肯接受一個留一個走的處罰,最後雙雙申請退學。這種機密消息,要不是呆在學生會,蘇淺淺可沒有這個耳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