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便是秋獵出發的日子,一行浩浩蕩蕩的出了城,皇上的馬車在前面,後面一次便是皇室,高官的馬車,隨性的護衛,士兵無數,旌旗飄蕩,昭示著的尊貴和強大。
譽王的馬車跟在皇上的馬車後面,也說明這個皇子纔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雖然這一次出行皇后並沒有跟過來。
而千末也因爲他,緊隨在他的馬車後面,一個不起眼的小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對十分亮眼的顧月凌兄妹,微雨和墨景騎著馬走在馬車的兩側。
馬車裡靜的可怕,四周的喧鬧聲,馬蹄生,號角聲,好像根本就穿越不了馬車進到裡面。
千末盤踞的一側,輕閉著眼睛,不只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君離溯坐在馬車的另一側,手裡正捧著一本書,眼神停留在書上,但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翻動一頁。
三天來,他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若不是這出行,君離溯甚至都沒有見到過千末。
他很想表現的冷漠和不在乎,可是千末就這麼近在眼前,伸手就能觸摸到,他真的需要很強的自制力才能安然的坐在這裡,而不是請求千末的原諒。
三天的時間,她即使是不睡在自己的房間裡,君離溯也早就佈置好了陣法。他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她又忘掉了一些什麼,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有變化。
他們需要趕五天的路,才能到目的地,不是距離太遠,而是行進的速度會很慢。
這幾天,君離溯不可能在這種朝夕相對的情況下給千末設上陣法,所以他很擔心若是沒有陣法,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兩天過去,千末依舊是沒有跟君離溯說過一句話,甚至看他一眼都沒有看,除了臉上沒有一點的溫度和表情,其他看上去與平常一點差異都沒有。
趕路的時候是往往是人最無聊的時候,鳳天羽就是最不能忍受這種無聊的人,便經常的過來騷擾千末,與她下棋說話。
千末從不拒絕,也只有他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能稍稍緩和一下,多說上幾句話,偶爾也會牽動嘴角。
鳳天羽之前還希望千末能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自己,可是他就算是再遲鈍也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除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他心裡面並沒有感覺到一點的竊喜,或者是高興,他只是擔心千末,看著她基本上又恢復道以前的樣子,心裡面也非常的不安。
第三天,鳳天羽像是往常一樣,吃了些東西就鑽進了千末的馬車,而君離溯也像是往常一樣,看著他過來,便出了車廂坐到了外面,或者是騎著馬在周圍走一走。
鳳天羽看了君離溯離開的身影一眼,低聲道:“他其實不必這麼做的。”
千末沒有借他的話,輕輕翻動著手中的書。
鳳天羽看著她這個樣子,伸手一把奪過了她的書,“師父,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高興,你如果生氣了,就發泄出來,何必這樣一直悶悶不樂的。你們兩個人現在真的很奇怪!”
千末擡眼看他,“如果是傷心難過呢?”
鳳天羽趕緊坐了過去,關切道:“到底發生什麼了?”
千末看著微微飄蕩的車簾,低聲道:“我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我們兩人能長久的在一起,能這麼做我也感到安穩和滿足。但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甚至是我自己都要變成累贅,變成負擔了。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鳳天羽看著她餓眼睛,認真而堅定的說道:“你哪裡都沒有做錯!錯的也絕對不是你!”
“你確定嗎?”千末看著他,“我真的從未覺得這麼累過。”
鳳天羽猶豫了一下,緊緊的抓住了千末的手,依舊是看著她的眼睛,專注的,“相信我,你沒有錯!你的努力,你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包括我這個局外人。”
千末看著他,眼中還是有些不確定,這麼長時間以來,君離溯從未跟她講過一句話,不再在乎她的想法,她的感受,她就好像變成了獨自一個人,在潮溼陰冷的雨林中行走,沒有陽光,腳下也是一路的荊棘,孤獨而痛苦。
看著她是去光芒與自信的樣子,如果可以鳳天羽絕對會將她抱在懷裡,向她訴說她是多麼的重要,又多麼的閃耀,可是他不能。
“你不要這麼胡思亂想,你們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好好的談一談。把這些事情都說清楚比較好。”他只能說道。
千末看著他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冷聲道:“他或許根本就不想跟我談。”
鳳天羽看著她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又說了幾句話,才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著一旁馬上的君離溯,衝他招了招手,然後自己也騎在馬上,兩個人漸漸離開了隊伍,只是遠遠的跟著。
“剛纔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鳳天羽單刀直入,“他的這番話本就不是說給我聽的,她知道你也在聽,難道你還要繼續放任這件事情繼續嗎?”
君離溯看著他,低聲道:“沒有想到,你的品行還真的是見過的人中,最好的一個。”
“你少給我岔開話題!”鳳天羽冷聲怒道:“你就這麼一直看著她這麼痛苦嗎?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折磨她,明明她那麼愛你!”
君離溯沒有接他的話,看著他說道:“我要死了。”
“什麼?!”鳳天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身中蠱毒,怕是活不過幾個月,可能連今年都活不過。”君離溯低聲道。
鳳天羽徹底驚呆了,“這......”
“這種事情我不可能拿來騙你。”君離溯又冷聲道。
“可是師父她醫術高明,怎麼可能救不了你?”鳳天羽還是很驚訝。
君離溯眼睛看著前方,“就是因爲連她都救不了我,我才必死無疑!”
“那師父她怎麼辦?”鳳天羽忙問道。
君離溯看著前方的馬車,眼中也露出一點的哀傷,“按照她的性子,若我死了,她定不會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