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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難伺候的誠母

“我們還是出去住吧?!闭\母明顯不願意與雅靈共處,拉著誠父就要離開。

誠父輕輕地拉了拉她的手,低聲嘀咭道:“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情形。”

“不管怎麼個情況,我都不在這裡??!”誠母非常堅持,誠父一臉尷尬。“我們沒有……”他向著誠母小小地比了個錢的手勢,誠母硬著脖子站在那裡,半天不吭聲。

“媽,你們出去也不是個辦法,在這裡,生活和各方面都有個照應?!蓖痤伓碌卮蛑鴪A場,試圖解開兩人的尷尬。誠父不斷地點著頭,擦擦頭上冒出的汗,誠母還是站在那裡,不出聲。

雅靈知道,她不出聲,誠母會覺得很沒有面子的。她走上前來,也加入勸說的隊伍。“兩位大老遠來,應該早就疲累了吧,還是到我們這裡住吧,房子空間都有,不會比酒店差,而且宛顏也在,照顧你們方便?!?

“是啊,是呀。”宛顏和誠父連連表示同意,誠母看看雅靈,還是對她存有敵意,仍不鬆口。

“我的兒子被她害得好慘,不僅傷了手腳,性子也變了,這樣的女人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想看到她!”

“唉——你不能把錯全怪在人家身上?!?

誠母與誠父陷入爭論之中,爭論的主題是誠傑宇的傷痛和變化的主要責任歸屬那方。

“就是她!要不是她不講婦道,結了婚還去勾引我家宇,他怎麼會被人打傷,還差點沒了命!”

“他已經跟你說了好多次了,是他主動追求人家的,人家並沒有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他當然會這麼說啦,他被她迷得死去活來,哪裡還會想到自己上當了?!?

“你呀,總是亂猜亂想,兒子也不是傻瓜,他哪裡那麼容易就被人勾引上。若真是那麼感性的人,宛顏付出了那麼多,兩人早就好了!”

誠父說完,方知自己說錯了話,臉紅紅地說著宛顏道歉?!巴痤?,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蓖痤佉膊还茏约菏遣皇钦娴拿靼祝皇锹晕擂蔚攸c著頭。

“你哪裡明白!你什麼都不懂,也不明白兒子心裡想什麼,只知道成天怪他不懂事,撐不起大業,現在好了吧,兒子都被你逼走了!”誠母抹著眼淚責怪道。

“他哪裡是我逼走的,分明就是早有打算!”誠父抹抹頭上絲絲白髮,痛心地道,“我多少年的心血呀,就這樣被他毀於一旦,還拿走了全部家產,我們這麼慘,全是你那個兒子造成的!你說他懂事嗎?”

“如果沒有她,他會嗎?”誠母將長長的拇指狠狠地指向雅靈,差點沒戳到她的臉。雅靈皺皺眉,不安地閉閉眼,退開一點小小的距離。誠母對她的敵意可以理解,誠傑宇要不是爲了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內心的愧疚一點點加深,她不知道該如何補償他們的損失。

誠傑宇的事更不敢說了。

“你就知道怪別人!”誠父生氣了,無奈地指責一聲,閉上了嘴,倒是誠母,無休無止地說了起來。

“不怪別人?我怪誰!現在家沒家,業沒有業,什麼都沒有,我過得有多難,你知道嗎?”

誠父不斷地嘆著氣,誠母抹著眼淚,不斷地小聲抽著鼻子。宛顏不得不走上來,摟著誠母安慰?!皨?,您就別哭了,要注意身體呀,您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

“還是宛顏關心我,要不是找了個好媳婦,這輩子就真沒有人理解我了。”誠母委屈地靠著宛顏的肩頭嚶嚶哭泣,宛顏在勸說的同時,臉上掛著明顯的不自然,尤其是眼睛接觸到大友的目光時。

她迅速將目光移開,專心地勸著誠母。

“我可只能靠著你了,宛顏,你可不能也不要我們呀。”誠母靠著宛顏,就像找到了一個依靠,她的話令宛顏十分難堪,卻又不得不點頭。

“沒事啦,伯父伯母安心住下來,好好休息,別的事……”

“你是個什麼東西,叫我們伯父伯母,反了不成,沒大沒?。 ?

大友好心來勸,不想誠母再度張牙舞爪,常年的富貴生活早就養成了她根深蒂固等級觀念。對大友,她完全當一個下人來看。

“媽,您別這樣,他是……”宛顏不忍大友連續受這樣的污辱,想要解釋一下,卻被大友搶了話去。

“對不起,老爺,太太,都怪我沒規矩?!贝笥驯静皇莻€善言的人,加上平日裡,冷莫言及家人都平等看待他,說這話時,直憋得臉紅脖子粗。一慣的粗聲大氣,在誠母聽來,又是不敬,她正眼都不曾看大友,只對著宛顏道:“這是你的司機吧,怎麼跟個下人沒大沒小的,可不能這麼處,讓他們忘了自己的身份!這個宇也是,怎麼給你找了這麼個司機,叫他趁早給換了,看著心煩!”

“媽,他不是……”

“對不起?!蓖痤佅胍鼋忉專俅伪淮笥牙?,他尷尬地道著歉?!袄蠣敚h道而來,都怪我惹你們不開心。事忙完了,我先下去了?!?

他這話其實是說給宛顏聽的,暗示她不要惹兩位老人不高興。宛顏愛憐地看向大友,大友向她投去無事的答覆。雅靈站在一旁,基於誠母對她的反感,一直都沒有想到能讓她接受的話,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

誠母顯然看到了大友與宛顏的眉目傳信,十分不滿,狠狠地捏了一下宛顏的手臂?!拔艺f宛顏,我們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不要給我鬧出些什麼丟人現眼的事!”

“哦,媽,我……不會。”宛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機械而又尷尬地虛應著。眼看著大友低下頭落寞而去,她既是擔心,又是心疼,卻全然不能放在臉上。

誠母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心情很快好了起來。

“媽,我們住下來吧。”趁著誠母心情好轉,宛顏再次提出來。

“是呀,你們住下來吧,要是不想見到我,我可以儘可能地避開你們的。”雅靈真心地想要補償點什麼,她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內心卻還擔心誠母拒絕。

誠母看看雅靈,厭惡之餘動起了腦筋。

“媽,住下來吧?!?

“是呀,老婆,住下來吧,這裡多好!”

宛顏和誠父一起勸說,誠母總算鬆了口氣。

“好吧,看在宛顏的面子上,我們就住下來吧?!逼鋵崳麄兊腻X只夠勉強度日,根本付不起高昂的酒店住宿費,誠母總算見梯就爬,住了下來。

幾個人心照不宣,宛顏和雅靈都十分清楚他們的處境,顧及到誠母的面子,什麼也沒有說。

“王媽,去把客房清理一下,快帶誠先生和誠太太休息吧。”吩咐下去,王媽領命上了樓。

“伯父、伯母,你們遠道而來,肯定也餓了,正好飯也好了,我們用餐吧。”雅靈總覺得面對誠母,有點不自然,她總是以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瞅著她,令她如履薄冰。

誠母一聽在家開飯,臉再度拉了下來,看了宛顏數眼,又落在雅靈的臉上?!坝钅??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宛顏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問了不下數十次了。

“你……唉!真是沒用!我們來,你都沒通知他的嗎?”她穩穩地坐在了沙發上,就是不移步,雅靈尷尬地站在通向飯廳的門口,單手做個請的動作,半天懸在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沒……通知不到。手機……”宛顏琢磨了半天,都沒想出一個好的藉口來。

“哦,傑宇哥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宛顏也不敢打擾他,生氣擾了他的工作?!毖澎`出聲解圍,贏得誠母一記白眼。

“難不成你比我家宛顏還了解宇?你聽到了,以後不要惹我家宇,夠掃把星了,見著你就煩!”她把怒火再度延伸到雅靈的身上,對她充滿了鄙視。

誠父皺著眉不斷地小聲向雅靈道著歉,惹得誠母火氣更大?!澳阋脖凰陨狭耸前?,看來這裡是住不得啦。我的兒子爲她失了心,我老公也要爲她迷了竅啦!”

“媽——”宛顏輕呼,臉色緋紅。

“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誠父尷尬地抹抹臉,不好意思地向雅靈點頭道歉。

“伯母,您別生氣了,先吃飯好不好?”雅靈也不想再鬧下去,出於對誠傑宇的愧疚,她對誠母的一切敵視都視而不見,只是努力地溫和地對待她。

“是呀,媽,走了這麼久,也餓了,我們吃了飯再說吧?!?

看到誠母總算點頭,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像侍候太后娘娘一般,前呼後擁地將她扶到了飯桌上。

誠母臉上一直都沒有笑容,雖然落迫,仍一身高檔穿著,臉上抹著厚厚的白粉,脣抹得鮮紅一片。她嫌棄般瞪著盤子的菜式,十分地不屑一顧。放下碗,又是一頓指桑罵槐。

“我說宛顏呀,我們這做父母的,在你心裡怎麼就一點地位也沒有啦?想當年,我們還有錢的時候,你伺候得可細心著呢,早晚問候,體貼照顧,可現在,你看這些菜,哪裡是用來歡迎公公婆婆的,用來賞給乞丐還差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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