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別墅門外,停著一輛警車和一輛跑車,兩輛車都剛纔熄火,排氣管還是滾燙的。
一樓客廳裡面燈火通明,傭人起來開了門,又睡下了,她們拿人薪資,只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工作,半夜起來開門,已經(jīng)是看在東家的情義上。
宋佳瑩載著厲傅曜和蘇琉璃先抵達(dá),把那兩個人塞進房間裡面之後,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面發(fā)呆,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的樣子,長孫晨哲到了,他一路飛馳而來,神色焦急。
“人呢?”
宋佳瑩朝著屋子裡面呶呶嘴,往沙發(fā)的另外一邊騰挪出位置。
長孫晨哲朝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然後把目光重新放在宋佳瑩的身上,胸口還喘著氣,“站起來。”
“啊?”宋佳瑩吃驚,愣了愣,還是按照長孫晨哲的話,從沙發(fā)上面站了起來。
“雙手舉起來,與肩平齊,攤開,原地轉(zhuǎn)一個圈。”長孫晨哲沒有意識到,自從他認(rèn)識了這個女人之後,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簡短,越來越帶著命令式的口氣,活生生像個教官。
宋佳瑩照著他說的攤平雙手,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眨著大眼睛,疑惑地盯著長孫晨哲:“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厲傅曜的行爲(wèi)怪異。”長孫晨哲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wèi)宋佳瑩和厲傅曜正面交鋒,這女人雖然有的時候火爆地像只小尖椒,但是面對厲傅曜那種吃什麼都不吐骨頭的男人,絕對不是對手,沒受傷就好。
“是啊,他好像已經(jīng)忘記我是誰了,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硬是不肯讓我碰蘇琉璃,但是,卻又很聽蘇琉璃的話,等等……你剛纔讓我站起來是什麼意思?”宋佳瑩雙眼放光,晶晶亮地眨巴著,不可置信地盯著長孫晨哲,直到把人一張秀氣的臉上盯出來兩朵可疑的紅雲(yún)。
“啊!”宋佳瑩突然很是得意的跳了起來,神情喜悅地說道:“你剛纔是不是爲(wèi)了看我有沒有受傷?”
“是!一定是的!”宋佳瑩原地又蹦躂了幾下,伸手搭住長孫宸哲的肩膀,興奮地跳著,說道:“你在電話裡面聽到我說厲傅曜的行爲(wèi)有些詭異,你擔(dān)心厲傅曜和我不熟,然後不小心傷害到我,對不對?”
宋佳瑩被自己的推測感動了,雙目熱淚盈眶,“長孫,原來你從心底是如此的擔(dān)心我。”
長孫晨哲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扭頭看向另外一邊,冷冷淡淡說道:“你想多了。”
就算是擔(dān)心,作爲(wèi)一個男人,能這麼坦白的承認(rèn)嗎?很顯然,必須不能!
“你不用狡辯了,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宋佳瑩瞇起了一直眼睛,俏皮地眨了眨,重新坐回到沙發(fā)上面,抱著長孫晨哲的胳膊,讓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長孫晨哲適當(dāng)?shù)霓D(zhuǎn)移話題,可惜這孩子太實誠,話題找的不對,他問道:“厲傅曜和蘇琉璃在房間裡面做什麼?”
“呃……”宋佳瑩一愣,是該說她家的男人思想純潔呢,還是該說他腦袋轉(zhuǎn)不過來彎?
“剛纔……電話裡面,我不是告訴你,蘇琉璃的臉頰紅的不正常嗎?然後我就從我們組裡面拿瞭解藥給她,不知道是解藥的藥性不夠強大,還是蘇琉璃服用的魅藥過多,只是暫時紓解了她身體上的難受,接來下的事情,我一點對策都沒有,所以就交給厲傅曜了……”
“蘇琉璃中了魅藥?”長孫晨哲這才反應(yīng)過來宋佳瑩在說什麼,瞪著她,臉上可疑的紅雲(yún)又浮起來,“那他們現(xiàn)在在房間裡面?”
“正確的說法,應(yīng)該是說,蘇琉璃正在房間裡面使用解藥。”宋佳瑩點點頭,就是因爲(wèi)一個人在外面守著那兩人,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有些害羞太不好意思,所以纔打電話讓長孫晨哲來陪自己,明天等蘇琉璃恢復(fù)正常了,她立刻就離開。
“那你爲(wèi)什麼叫我來?”長孫晨哲黑著一張臉,難道這丫頭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何況,一牆之隔的地方,還有兩個人正在真人示範(fàn),難道不覺得更加的危險嗎?
“我一個人,有點怕,想著要是你在的話,有個人陪著,或許會好很多。”宋佳瑩癟著一張小嘴,在長孫晨哲面前,火爆的小辣椒,瞬間成爲(wèi)了醃茄子。
“宋佳瑩,你腦袋裡面是什麼構(gòu)造?”長孫晨哲確定她毫髮無傷,語氣就開始硬起來,態(tài)度也萬分地嫌棄面前這女人:“一個人,你覺得害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不覺得害怕了嗎?”
不得不說,咱們的宋佳瑩同志,雖然有的時候是個人精,但是關(guān)鍵時刻卻時常犯二,比如說現(xiàn)在:“當(dāng)然啊,多個人多個伴啊,這就是一個人在家,和養(yǎng)條狗在家的區(qū)別呀,一開門就有人迎接你,多麼有安全感!”
長孫晨哲的臉立刻黑成一張鍋底,從沙發(fā)上面站起來,拿了一個抱枕扔在宋佳瑩的懷裡,沒好氣的把她往客房裡面推,“行了行了,我來守著他們,你進去睡覺!”
“真的嗎?”宋佳瑩同志一次又一次的錯失了和長孫宸哲同牀共枕的最佳時機,竟然慢半拍的笑嘻嘻樂呵呵:“那辛苦你了,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打發(fā)完宋佳瑩,長孫晨哲重新回到沙發(fā)上,盯著那扇門看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嘆氣,扯了一牀薄毯子蓋在身上,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陽光從落地窗窗簾的縫隙裡面射進來,傭人輕手輕腳的拉開窗簾,讓陽光慢慢地鋪滿客廳。
天地之間,恢復(fù)明亮。
長孫晨哲許久沒有睡過沙發(fā),昨天晚上蜷著身子窩在沙發(fā)上面睡了一宿,脖子痠疼,眼睛還沒有掙扎,便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伸手去揉脖子。
“昨晚睡得好不好?”清潤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長孫宸哲瞇縫著眼睛,模糊之間看見是蘇琉璃低著頭在看自己,一張臉放在在他的面前,嚇得他個激靈,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
身子一動,發(fā)現(xiàn)不對勁,雙腿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死重死重的,動彈不得。
完了!看來不僅僅是頸椎睡歪掉了,雙腿也睡麻木了。
蘇琉璃站在沙發(fā)的扶手旁邊,她穿了一件高領(lǐng)的襯衣,立起來的領(lǐng)子,剛剛把頸子的地方遮了一個嚴(yán)嚴(yán)實實,再一看,長衣長褲,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沒有半寸多餘的肌膚裸露在外。
長孫晨哲皺著眉頭,坐起來,彎腰去按摩睡麻木了的雙腿,青著一雙黑眼圈,疲倦地又打了一個呵欠:“早上好,我的腿……”
“早上好……”另外一個帶著濃濃睡意的女聲,模糊地從沙發(fā)附近傳來,緊接著,長孫晨哲蓋著的那張?zhí)鹤油蝗蛔约簞恿藙樱L孫晨哲驚恐地挪動身體,後退一段距離,接著,毯子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帳篷,然後,帳篷裡面冒出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毛茸茸的腦袋位於長孫晨哲的雙腿之間,帶著一臉的迷茫……
猛然,四目交匯……
然後……
“啊!!!!!!”
“啊!!!!!!”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半山腰裡寧靜的清晨,一羣飛鳥被驚嚇的撲騰著翅膀飛向湛藍(lán)的天空。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異口同聲。
“這是我睡覺的地方!”
“這是我睡覺的地方!”
不約而同。
“我呸,你睡覺的地方在臥房!”
“我呸,你睡覺的地方是沙發(fā)!”
呀,不好,出現(xiàn)了不統(tǒng)一的答案。
長孫晨哲一把扯過毯子,把宋佳瑩裹了一個嚴(yán)嚴(yán)實實,剛纔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女人竟然沒有穿內(nèi)衣?!
“姑娘,看清楚了,這是沙發(fā)!是我睡覺的地方,還不快滾回你睡覺的地方去,衣服穿上!”
宋佳瑩剛醒來,思維不太清晰,被長孫晨哲吼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沙發(fā),哦,的確是人家睡覺的地方,再轉(zhuǎn)身看看了被打開的客房房門,哦,那裡纔是自己昨晚睡覺的地方,再想一想衣服……不對呀,她衣裳好好的穿在身上,長孫晨哲還叫她穿什麼衣服?
低頭一看,中空!
啊啊啊啊啊!這死流氓!!!!!
等到幾個人梳洗完畢,蘇琉璃看宋佳瑩穿著一身警察的制服,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傭人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讓宋佳瑩顯得有些不自在,蘇琉璃向來有一顆玲瓏心,拉了宋佳瑩走進房間,打開衣櫃,笑著說道:“這裡面的衣服,全部都是新的,我從來沒有穿過,傭人們已經(jīng)洗了水,是乾淨(jìng)的衣服,內(nèi)衣和襪子也有一併齊全,你看看喜歡什麼樣的,換上吧,你和我身材差不多,應(yīng)該可以穿。”
宋佳瑩也知道自己在休閒的時候,穿著制服,的確有些怪異,而且還容易給其他的人造成心理壓力,當(dāng)蘇琉璃打開衣櫃的時候,她望著滿櫃子的衣服,語氣之中有些豔羨:“琉璃,厲傅曜對你真好。”
“小姑娘就是這樣,看見滿櫃子衣服鞋子包包收拾,就覺得男人體貼用心。”蘇琉璃像是對宋佳瑩說,又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男人,還是要看清楚他們的心到底歸屬何處。”
宋佳瑩吐吐舌頭,十分識趣:“單純的羨慕而已啦……”又自怨自艾,“哎,不像那睡睡睡睡,成天黑著一張臉,活像我欠他幾百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