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掃了下桌面上僅有的幾個圖標(biāo),目光在那個長著翅膀的音符上停頓了數(shù)秒,然後,移動鼠標(biāo)雙擊,彈出登陸窗口,點擊登陸。
點開社交,家族裡的名字全部都是灰暗的,只有排在第一的伴侶那個名字亮著,但是卻讓慕寧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忘原來楚涵軼改名字了,忘,忘,心亡……則忘麼?
慕寧心中苦笑,忘了好,是她辜負(fù)了他的心,這結(jié)果亦是她自作自受,可是心口怎麼就疼的那麼厲害呢?咬咬脣,點開他的資料。資料裡自己輕輕倚在他的肩膀,兩人看起來是如此親密,可是這也只是看起來啊!
將自己縮進轉(zhuǎn)椅裡,雙手抱膝,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慕寧就這麼怔怔的看著資料裡的兩人出神。
另一邊,楚涵軼坐在電腦前,淡淡的看著炫舞窗口裡的伴侶資料,眸光晦暗,臉上看不出表情,令人難以猜測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楚涵軼微闔上眼,忘,這個名字是他今天回家後改的,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心態(tài)爲(wèi)什麼要改這個字,只知道突然就有一種想改名字的衝動,然後,便改了個忘字。
心亡則忘,他是想告訴誰?別人,沈慕寧,還是自己?
說忘,便真等於忘了麼?既然忘了爲(wèi)什麼還捨不得去姻緣樹解除伴侶關(guān)係?甚至還可笑的暗暗祈禱著對方不要解除?其實不過僅僅是因爲(wèi)這是她與他之間唯一的牽繫了,若這裡也斷了,那她與他就真的再無關(guān)聯(lián)……
呵,楚涵軼,你承認(rèn)吧,何必自欺欺人?
對,那天在醫(yī)院在她說分手以後自己看起來的確很平靜,平靜的過分,可誰知他心裡其實發(fā)了瘋的在想她。聽說她在學(xué)校遭人冷眼受人欺凌便不顧醫(yī)生與母親的極力勸阻毫不猶豫的回到學(xué)校,卻又怕她發(fā)現(xiàn),只遠(yuǎn)遠(yuǎn)的守在她身邊。
可是她眼裡的人卻始終不是他,她還是跟著宋羽曦走了,只留給自己一聲抱歉。
他氣,氣自己放不下她,卻更氣她爲(wèi)什麼要喜歡一個並不愛惜她的人,以宋羽曦的身份,只需一句話,學(xué)校裡誰敢動她半分?可他偏偏不聞不問,置之不理。他憤怒的想狠狠去揍他一頓,卻又怕傷了她心上的人她會心疼,他捨不得讓她難過。
所以他只能更加氣自己,把遊戲的名字也改成了忘,以爲(wèi)這樣就能夠?qū)⑺洠撬难e卻無比的清楚,只要他的心還在跳,他便永遠(yuǎn)也忘不了。
衣袋裡一陣輕微的震動將正在出神的慕寧思緒拉回,收回視線,慕寧動作有些遲緩的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金枝。
“喂。”
“小顏顏。”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嗯,是我。”
“我跟你說,明天我就去你那裡,你要來接我哦!”慕寧一愣,不等她回答花韻又道:“小顏顏,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看著手機愣了好一會,慕寧才反應(yīng)過來,苦笑一聲,將手機隨手放到書桌上
。下了遊戲關(guān)上電腦,起身走到牀邊躺了下去。重重的嘆了口氣,慕寧只覺得渾身疲倦不堪。若是以前金枝說要來,她肯定會很高興,可是現(xiàn)在自己都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又怎麼有心情去招待她?
翌日一早,慕寧被金枝的短信叫醒,打開一看後慕寧便匆匆忙忙趕出門,趕到金枝說的地點去等她。
八點,慕寧抱著一個大號史努比毛絨公仔獨自站在時代廣場路邊,時間還早,往來的行人並不多,所以抱著史努比的慕寧站在這就顯得格外打眼。面對行人對自己投來的異樣目光,慕寧表面一臉冷漠,實際心裡窘迫不已。
這一切都因爲(wèi)金枝的短信,她說必須要有個特殊的標(biāo)誌好讓她一眼就能認(rèn)出自己,然後就是現(xiàn)在這情景了。
擡手看了看腕錶,八點二十分了,卻還沒有看到金枝的身影,慕寧不由微微皺眉。
一輛計程車在她面前停下,車門打開從裡面下來一個人直接衝到慕寧跟前就是一個熊抱,興奮的喊著:“小顏顏,我想死你了~”
慕寧先是被嚇了一跳,聽到那句小顏顏後便知道來人是金枝,於是便也笑笑道:“金枝,你總算來了。”
“是啊,你知道麼,我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花韻將慕寧懷裡的史努比抱過去道。
“被發(fā)現(xiàn)?”
“啊,沒什麼啦,反正我安全抵達了,他們現(xiàn)在估計以爲(wèi)我已經(jīng)到國外了呢,嘻嘻,我們走吧。”花韻直接一語帶過自己逃出家門的事,反正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自己。
慕寧點點頭沒再多問,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報了以前與依依住的家的地址。她昨晚想了想,她不方便帶金枝回那個家,所以只能安排她住在這裡。
下了計程車,慕寧打開房門帶著花韻進屋,屋裡的擺設(shè)一如從前,傢俱整潔乾淨(jìng)不見一絲灰塵,雖然她離開的時候未想過會再回到這裡住,但是她還是有請鐘點工定期來打掃。這是她跟依依的家,即使不住了,也不能讓它荒廢蒙塵。
花韻將鞋子一脫直直衝進了客廳,隨手將史努比一扔,便大喇喇的投身於沙發(fā)上。“累死我了,一晚上沒睡覺,真舒服啊。”花韻十分享受的抱著一個抱枕在柔軟的沙發(fā)上翻來翻去。
慕寧也跟在她後面進到客廳裡,坐在一邊的小沙發(fā)上,看著花韻道:“爲(wèi)什麼沒睡?”
“還不是爲(wèi)了躲開我爸的追查,我爸打算把我軟禁在家一直到訂婚宴完滿結(jié)束,哼,憑什麼呀,我偏不,所以昨天在試禮服的時候我使了個金蟬脫殼逃了出來,嘿嘿,我爸怎麼樣想不到我會來A市的,他現(xiàn)在估計正在趕往英國的飛機上呢!”花韻笑的甚是得意,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像足一個小惡魔,樣子可愛極了。
“哦,原來你是爲(wèi)了逃婚纔來我這的。”慕寧恍然道。
“沒有啦,人家也很想你的。”花韻連忙嬉笑著討好的道。
“那你準(zhǔn)備躲到什麼時候?”
“這個不知道,反正我是死活都不會答應(yīng)訂婚的。”花韻撇撇嘴,環(huán)視了眼四
周又道:“小顏顏,你一個人住嗎?”
“不是。”慕寧低下眼,淡淡道:“以前和朋友一起住,她生病回家了,然後我也搬出去了。”
“啊?小顏顏你不和我住麼?”花韻的小臉皺成了苦瓜。
“嗯。”慕寧點頭。
“小顏顏,我怕黑,怕鬼,我還有幽閉恐懼癥,孤獨恐懼癥,你來跟我一塊住行麼?”花韻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爲(wèi)了符合眼淚汪汪還努力的想擠出幾滴眼淚,奈何實在擠不出來只好放棄。
慕寧撲哧一笑,她剛纔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佯裝正了正臉色沉吟半晌,才慢慢道:“那好吧,我就勉爲(wèi)其難答應(yīng)你吧。”
“耶!小顏顏萬歲~”花韻立刻高興的歡呼,抱著抱枕小身子在沙發(fā)上滾啊滾。
看著高興不已的花韻慕寧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等依依手術(shù)成功以後她一定介紹她們倆認(rèn)識,開朗率真的花韻,依依一定會喜歡這個朋友的。
昕美高級美容會所坐落於A市最繁華的中心地帶,是A市最大最出名的美容院,只接待女賓,是A市那些閒來無事的貴婦小姐們最愛光顧的地方之一。
在上流社會裡,女人與女人之間比的不外乎就是家世,子女,奢侈品,再,便是美貌了。郭秀換上了美容院的白色浴袍,坐在牀邊對著牆上的精美的大水銀鏡子照了照,鏡子裡的人面色微微有些暗沉發(fā)黃,臉上開始出現(xiàn)一小塊一小塊的淺色淡斑。
郭秀有些苦惱的皺眉,自從沈慕寧那個小賤人搬回來後沈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就連自家婆婆也不待見起自己來,不復(fù)以前的溫和話裡總是帶著幾分刺,氣的她都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這皮膚眼見著就變差了。她平時是最注重皮膚的保養(yǎng)的,已近四十的她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出頭,比起同齡的那些個太太要年輕上許多,這令她非常自豪。
“唉,小周,你看我這臉上,居然都起斑了。”郭秀撫著臉察看著對一旁的美容師抱怨道。她這麼些年來一直注意精心保養(yǎng),除了女人愛美的天性,更是因爲(wèi)自己的丈夫,她心裡很清楚,自己若是連唯一的美貌都保不住,恐怕在沈巖的眼裡就會更加無足輕重。
“沈太太,你可能是這幾天沒休息好,所以皮膚纔會看起來比較差。”美容師小周甜甜的笑著,語氣輕柔,聽起來不顯奉承也不會讓人覺得虛假。
郭秀也不甚在意,繼續(xù)顧鏡自憐,小周安靜的站在一旁。
垂簾被人掀起,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少女走了進來,小周微訝的看著少女剛想開口詢問,少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小周與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打交道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人精,這情形該如何做她自然也清楚,回頭看了眼沒有察覺的郭秀,小周便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你說今天我做個什麼護理——”郭秀說著回頭看向小周,卻沒了她的身影,只有一個容貌俏麗的少女雙手環(huán)胸站在那裡淡笑著看著自己。“你是誰?”郭秀皺眉警惕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