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我這有點難受，你陪我去趟衛生間。”陸明達看這尷尬的陣式，只能想法拉走顧辰翌。
其他幾個人左一句有一句的勸著秦曼妮。
“曼妮，你又不是不瞭解顧少的脾氣，他對女人向來就冷淡。待你真的已經挺照顧了。你性子別那麼急，和他談婚論嫁，那不是自己往外推他嗎？”
齊少鋒在英國呆過一段，華人的聯誼會上，倒也常見秦曼妮。
看慣了她像個公主一樣，驕傲的俯視著那些仰慕她的男人，真不想這會竟能這樣放低了身段，甚至是央求著顧辰翌的在意。
聽齊少鋒說的倒也有道理，秦曼妮漸漸停止哭泣，可是神情卻還是十分低落。
陸明達擁著顧辰翌的肩膀，坐電梯上了天臺。
也只有他能夠了解，顧辰翌這會必然是煩透了的。
“咱兄弟有多久沒坐天臺上聊談了，最後一次應該還是我回國前吧。”
陸明達拿出煙，遞給顧辰翌，打火機的藍色火苗映著兩張帥氣的面孔。
“你小子，那次在公寓天臺上喝的爛醉，還是我揹你下去的。”
顧辰翌和陸明達傾著身子，靠在天臺的欄桿上，身後便是燈火萬家的城市。
“辰翌，秦曼妮的事你到底怎麼打算的？”陸明達不似平日裡的嬉笑模樣，狠狠吸了口煙，看著顧辰翌問道。
“我不可能娶她。”顧辰翌的語氣平淡，卻十分堅定，讓陸明達清楚這是一個根本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可是，秦天正可不是好惹的角色。秦曼妮那麼喜歡你，他自然不能看著他寶貝女兒傷心難過。”
顧辰翌轉身向身後，手臂撐這欄桿說道：“達子，你說的我都懂。我爸下午讓我回家也不過嘮叨這點破事，想必秦天正已經和他談過了。”
“那你。”陸明達的話還沒能說完，顧辰翌便繼續說道。
“秦家確實夠狠，吳媚是必然是得送出國了。我真沒想到，如果這次不是我動作快，那被他們盯上的就會是蘇黎。”
說道蘇黎，顧辰翌的口氣仍舊是掩不住的緊張。
陸明達看了他一眼，重重吸了口氣。
“辰翌，你果真是喜歡上那小丫頭。”他直白的說道，
並不是詢問的口氣。
這樣的問題，接踵出現，第一個是艾瑪問的，現在又是陸明達，讓顧辰翌真覺得有些吃不消。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必定她還小，還沒經過社會的複雜，我不想讓她受委屈。”
即便現在，顧辰翌依舊是模糊的看待著，同蘇黎之間的一切。
旁人口中的愛，他不曾經歷過，所以也無從說起，只能一笑帶過。
陸明達明白，顧辰翌的心像是一扇塵封多年大門，對一個人打開需要太大的勇氣。
讓他看清本心，承認真心，那更是需要漫長的時間。
“辰翌，秦曼妮估計是不能放棄，老爺子那也會施壓，你還是得想想辦法。”
“把吳媚送走，他們應該會消停一段。我爸不會逼我太近，秦曼妮那，我先應付著吧。關係鬧得太僵，也不太合適。”
顧辰翌說完兩個人各自抽著煙，也不再說話。
許久，陸明達才說：“下去看看吧，秦曼妮鬧夠了這戲也該散場了。”
顧辰翌拍了拍陸明達肩膀，衝他笑了笑，“也難爲你了。”
“這話可遠了啊，咱倆好歹也是患難之交。當初你不談戀愛，我可差點悲了黑鍋，那會可是不少人以爲咱倆又什麼曖昧關係吶。”
兩人並肩走下樓，陸明達也恢復了往常那樣一副嬉笑的樣子。
秦曼妮坐在角落裡喝著酒，情緒看起來穩定了很多，見顧辰翌回來，想要靠近卻有幾分遲疑。
陸明達背後推了顧辰翌一把，他也不推阻，過去坐到秦曼妮旁邊。
“三哥，剛剛我太沖動了，你別生我氣，好嗎？”
秦曼妮見顧辰翌過來，心裡又是一陣激動，總怕他不再理睬自己。
“曼妮，你一直叫我三哥，我從小也是把你當妹妹。這樣真挺好的。我不是個值得人託付的男人，至少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想過結婚這問題，你別耽誤了自己。”
顧辰翌耐著性子和秦曼妮解釋道，末了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她的頭說道。
“我先走了，讓達子送你回去。”
這樣一個小小親暱的動作，便讓秦曼妮滿心歡喜起來，她心想顧辰翌總是待自己不同。
即使他現
在對她還沒有愛情，可是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愛上自己。
顧辰翌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車子開的很慢，喧鬧的酒吧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就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走在路上，讓思維有絕對的自由和空間。
敞篷的跑車，遊蕩在街上。顧辰翌擡頭看了一樣，漫天的星光，突然就想起在蘇黎家的那個夜晚。
其實，從她遇到蘇黎到現在。
也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可是顧辰翌卻感覺過去了那麼那麼久。
他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婚姻這個問題。
從來他都是極度的排斥這個問題，可是顧辰翌卻清楚的記得，蘇黎的外公外婆走前的那個晚上，在恍惚的一瞬間。
他腦子竟然閃現出結婚的念頭，而且是和蘇黎，生命裡存在著的唯一不愛他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閃而過，卻也足以讓顧辰翌銘記那一刻的心情。
必定，那是他二十七年的生命裡，僅僅出現過一次的念頭。
他打開播放器，甜美悠揚的聲音，就那麼漂浮而出，環繞在周圍的空氣裡。
記憶裡女人的面孔，和蘇黎便又那麼交錯的閃現在腦海裡，顧辰翌甚至有些喜歡這樣的混亂。
其實，從開始顧辰翌便知道，蘇黎並不是和她一樣的女子。
唯一讓他混淆的，也不過是她們眼角相似的那顆淚痣，和骨子裡散發的安寧氣質。
蘇黎是單純的，即便生活不停給予她坎坷，但是她的眼神卻依舊像是十幾歲的女孩一樣清澈。
而在顧辰翌記憶裡的女人，有一雙多情的眼眸，像是時刻繾綣著無盡的心事和憂愁，讓人心疼，卻又讓人沉重。
很多時候，顧辰翌其實也能明辨出那些不同的情愫，只是他從來都懂得讓自己止步。
有時候顧辰翌也想，一個人活在陰暗的環境裡久了便不再適應陽光。
感情這東西，大概也是這樣的。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冷漠，即便突然遇到了什麼人，也註定是過客的。
他已經沒有能力去相信，他早已經拋出生命之外的東西。
即使，再渴望。他也斷然不會放縱自己去打破多年的習慣，去觸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