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S市進入了全面的盛夏時節(jié)。連續(xù)的高溫烤得人疲憊不堪,一走在大街上就彷彿鑽進了一個巨大的烤箱,要將人和地面建築一起融化掉。
自上次墨氏洗牌之後,S市商界一直涌動不安,紛紛猜測,墨奕沉墨大總裁究竟會以什麼樣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來奪回自己的政權(quán),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們臉上失望的表情越來越明顯,所有人的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等著看墨大總裁大顯神通,可是最後卻平靜如水。
整整一個月,墨奕沉就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沒有人看到他出現(xiàn)在任何公共場所,墨氏集團的各項大型會議,進入公衆(zhòng)眼裡的,也都是墨箐箐和蘇澤言二人,他們西裝各領(lǐng),儀表堂堂,春光滿面。
逐漸的,和他們接觸過的一些商業(yè)龍頭巨首就開始發(fā)現(xiàn),墨箐箐著實沒有什麼太多的才能,很多見解也比較固執(zhí)古板,流於形式和表面化,而跟屁蟲一樣圍在她身邊團團轉(zhuǎn)悠的蘇澤言,更是胸?zé)o點墨,令人嗤之以鼻。
當(dāng)然,這些言論多多少少也傳到了墨老爺子耳朵裡,但是老爺子卻是不動聲色飲茶,漆黑深凹的眼眸裡,是誰也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墨氏仗著基業(yè)穩(wěn)固,家大業(yè)大,在墨箐箐的掌權(quán)下,段時間內(nèi)還真沒有出什麼大的差錯,墨箐箐本人也是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一言一行都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愉悅姿態(tài)。
雖然她不是很清楚,墨奕沉爲(wèi)何遲遲沒有露面,也沒有開始反擊,目前的平靜似乎很違背墨奕沉一貫霸道自大的作風(fēng)。但是對於墨箐箐而言,她眼前的形式一片大好,根本來不及去細細思考墨大總裁究竟心懷何胎。
蘇澤言就更加放縱自我了,加上副總裁的頭銜,又是墨老爺子眼前的紅人,哪家的名媛千金不想著巴結(jié)討好,若是有朝一日被蘇公子看上了,能夠嫁給他,也算得上是“墨家”的少奶奶了。
一時之間S市商業(yè)界風(fēng)氣渾濁不堪,很多老一輩的人都連連搖頭,感嘆年輕人世風(fēng)日下。
當(dāng)然,除了墨氏集團的大洗牌,大家還十分關(guān)注另外一個人的情況,那就是蔣初。
自從她回國以來,重新掌控了樂思的實權(quán),又和唐秋冥一起,把樂思發(fā)展的道具拓得更加寬敞了。
與墨奕沉全然相反,蔣初時常活躍在公衆(zhòng)視線裡,如果頭條是“墨氏集團代理總裁墨箐箐出席S市金融巔峰會議”,那麼副版一定是“樂思總裁蔣初在金融巔峰會議上表現(xiàn)卓越,備受讚揚。”
蔣初憑著自己天資聰慧,再加上唐秋冥爲(wèi)她引薦了不少外資企業(yè),樂思在她手裡越發(fā)壯大,蒸蒸日上,而且口碑超前的優(yōu)越,令金融街的老一輩巨頭們都紛紛讚揚,不絕於耳。
一旦忙碌起來,很多時間就沒什麼太多閒暇的功夫去管理了。蔣初現(xiàn)在帶著小娜娜依舊住在酒店裡,無法回家。
蔣初一開始本來想要等樂思手頭上的交接任務(wù)全部完成以
後,再去找墨奕沉認真理論,要回自己公寓的鑰匙,可是交接項目剛進入尾聲,就又開始忙不迭地準備一年一度的金融峰會了。
蔣初簡直忙的焦頭爛額,每天幾乎都是腳尖點著地,快步急走,就差變成強力女超人了。
而恰好這一個月以來,墨奕沉也沒有再出現(xiàn),來找蔣初的麻煩,就連劉奶奶那邊,也聽說,劉偉和他老婆也不再逼著劉奶奶賣房子了,好像說是墨大總裁那邊鬆了口,說老人家實在不願意就算了吧。
這讓劉偉夫妻兩人懊悔不已,在心底把這個倔強的老太太埋怨了個十遍八遍了!但是左助理卻意味深長地對他們說了句:“想要升職呀,可以先試著哄一鬨你家的老太太,她可是你們的福星哦!”
劉偉夫妻二人回到家後,把左尚飛這句話反反覆覆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沒有想出哄老太太和升職有什麼必然的聯(lián)繫,但是他們也算得上是比較老實本份的人,沒有什麼壞心眼,上次被劉奶奶冷嘲熱諷了之後,確實開始思考自己是否有些太疏忽老人了。
於是夫妻兩人逐漸開始常去探望老人,有的時候劉偉下班就直接去劉奶奶家,他的老婆也已經(jīng)買好菜在公寓樓下等著他了,夫妻兩一同上樓,還不忘給劉奶奶帶了她最喜歡吃的甜點。
蔣初多多少少也開始從劉奶奶口裡聽到了劉偉夫妻的變化,也從劉奶奶表述的語氣裡感受到了這個老人如同孩子一般的喜悅,她也不禁心裡一暖,放心地在心裡對自己說,以後可以不用太頻繁來劉奶奶家了。
但是溫暖之餘,蔣初也著實摸不透墨奕沉心裡在想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沒有搗亂,反而好像還良心發(fā)現(xiàn)變地更善良更懂人情世故了似得。
但蔣初白日裡忙的不可開交,最多也只有回到酒店的時候,看到小娜娜,才稍微想起墨奕沉。
但和蔣初這邊全然不同的是,顧家卻有些煙火味十足,令人堪憂。
顧小西曾不止一次威脅過顧莫北,說她討厭墨箐箐,不希望哥哥和那個女人有什麼來往,弄得顧莫北很是無奈,每次都只能敷衍顧小西,說真的只是因爲(wèi)工作上的事情,才和墨箐箐接觸的。
然而,顧莫北這番話,並不全然是在撒謊。
墨箐箐精明能幹,也從未對顧莫北死心,她掌握了墨氏集團代理總裁的位置開始,就謀劃如何與顧氏集團達成生意共識,這樣一來也能增多自己和顧莫北相處的時間,而來,如果計劃順利,日後嫁與顧莫北,那麼墨箐箐便可以不再受蘇澤言控制,擁有了完全獨立的自己的勢力。
畢竟如果成爲(wèi)了顧家的少奶奶,同時又是墨氏集團的代理總裁,不說蘇澤言,就是墨老爺子,也會對她禮讓三分,礙於顧家的面子,不會過於爲(wèi)難。
這不,墨箐箐今天又託人送了一盒空運的進口糕點,直接送到顧家大宅裡。
“哥!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和那個狐
貍精一樣的女人來往了!”顧小西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她二話不說,直接把蛋糕摔在了地上,氣沖沖地對著顧莫北咆哮道。
“小西!你說什麼呢,這種詞彙,誰教你的?!”顧莫北壓低了聲音,金絲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芒。
一開始,顧莫北也不打算和墨箐箐有過多接觸的,可是後來,隨著墨箐箐掌管了墨氏集團的實權(quán),開始玩資本,並且連帶著顧氏集團的各個項目一起籠絡(luò),顧莫北才越漸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這麼簡單。
然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東投票通過,顧氏與墨氏建立了合作關(guān)係,利益共存,顧莫北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挽留。
他此刻已然隱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如此大意,一不小心就落去了墨箐箐的商業(yè)陷阱,被死死地威脅住了。
所以面對顧小西,他無奈之餘,多多少少也是有諸多煩躁的。
關(guān)於商業(yè)上資本手段的這些事情,顧莫北向來不願意讓妹妹學(xué)習(xí)瞭解,因此這一次,他便也無法對顧小西確切地去解釋,爲(wèi)何自己非得要和墨箐箐合作不可。
“小西,你聽話,多給哥哥一些時間……”顧莫北儘量掩蓋住自己聲音裡的疲倦,耐心地對顧小西勸說道。
“哥哥你這個騙子!”顧小西狠狠一跺腳,“之前也是這樣哄我說的!可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麼代理總裁之後,你和他走得更近了!騙子!”
面對顧小西的責(zé)備,顧莫北啞口無言,他鏡片後的眼神變幻了無數(shù)次,卻最終找不到一句最爲(wèi)有效的話語來向顧小西解釋這是爲(wèi)何。
畢竟隨著墨箐箐權(quán)利越來越大,她掌控和操作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商場本來就如同一個賭場,誰的籌碼更多,誰就更有可能做最大的贏家。
“小西,你不要太著急……”顧莫北繼續(xù)安撫顧小西。
然而此刻的顧小西卻如同一隻炸毛的野貓,根本聽不進顧莫北任何勸說。
“什麼商業(yè)合作,你爲(wèi)什麼必須要和她合作,墨氏了不起麼!不賺這個錢又如何呢?”顧小西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把自己的一腔不滿全然都傾倒出來。
“你不明白……很多時候,公司的決定,並非爲(wèi)一人所能左右!”顧莫北的聲音溫婉中透著淡淡無奈與哀傷,然而正在氣頭上的顧小西根本沒有聽出來這其中的不同。
在顧小西眼裡,從小到大,哥哥就是神通廣大的一個人,什麼都懂,公司能管理得蒸蒸日上,又可以給她講各種各樣有趣的天文知識。
所以在顧小西的概念裡,哥哥是無所不能的,眼前這種受制於人的狀態(tài),更是點燃了顧小西心中的那一團火,因爲(wèi)自己的哥哥怎麼可以因爲(wèi)別的女人而操心!哥哥最在意的人只能是我纔對啊!
“我不聽我不聽!”顧小西耍起了大小姐脾氣,“哥哥你該不會是貪圖那個女人的美色才如此唯唯諾諾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