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落在車上,發(fā)出咚的一聲,輕輕的,卻讓海問香心揪在一起,豆大的淚珠不斷的落下,幾次手伸出去都沒有勇氣抓住那小小的身子。
雙手捂著臉,貝齒緊緊的咬著手背,內(nèi)心不斷的爭鬥著,她一定要殺了那個女人。
顫抖著手將那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手不斷的拍著,嘴裡哼著搖籃曲。
“寶寶乖,閉眼睛,睡覺覺……”
聲音梗塞,說不出的淒涼。
車伕將馬車停在百里府門前的時候,海問香就這幅樣子,在車伕驚訝的表情中,瘋瘋癲癲的走進了府門。
最後不知是誰傳的,蘇萌玉由於嫉妒,殺了海問香的孩子,至此海問香瘋了。
打從那日與百里驚鴻見過面確定身份以後,映寒與百里驚鴻從浮生茶館搬了出來,就連浮生都來了蘇府,不知爲(wèi)何蘇萌玉看著這些人,總感覺他們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可這些人的嘴都很嚴(yán)實,打定主意不告訴她,那必然不會告訴她。
一日,掏空招來春菊,在春菊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看著春菊的身子出了院子,這才躺下假寐,不一會兒春菊就回來了。
“小姐,奴婢出不了府門,可卻與別院的小聊了一會。”春菊看了看四周,聲音低了下來在蘇萌玉的耳邊輕輕的低語了幾句。
隨後,蘇萌玉笑了,原來這幾個人瞞著她的是這件事,退去了春菊,蘇萌玉將無止喚了出來,看著那男子高傲不屑的眼神,笑著說道:“如果我死了,你會怎樣?”
“你死了?奪你肉身,修得圓滿。”
這丫居然有這樣的想法,眼角壓抑不住的抽了幾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機會。”蘇萌玉相信這裡是中三天,好歹還有那一皇三王在壓著,這麼一個人人忌諱的存在,怎麼可能由得他放肆。
無止看了一眼蘇萌玉,不耐煩的說道:“保你無憂。”隨後消失不見。
呵呵,有了無止那句話,蘇萌玉更加的有恃無恐,換來春菊給自己打扮一番,領(lǐng)著春菊、秋菊兩人出了院子。
還沒有走出多遠(yuǎn)就被人攔了下來:“夫人,五公子交代您不能出府。”
早知道會有人攔著,蘇萌玉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五公子今早走的時候,說讓我午時睡醒給他送飯,這是信物,說是你們一看就明白。”
那人雖然疑惑,卻沒有在阻攔,一側(cè)身讓出了路。
在街上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甩掉了跟來的尾巴,蘇萌玉踏進了已經(jīng)鬧得雞犬不寧的百里府門,一進門就看到有人迎了上來。
“五少夫人,你,你怎麼回來了。”
看著那滿眼的不可思議,蘇萌玉淡淡的笑了笑:“我來看看祖父,他身體可好?”
身體可好?那人撓了撓頭髮,不知如何回答,現(xiàn)在百里府雞犬不寧,老家主整日告病誰也不見,能好到哪裡去。
“你不用跟來了,我自己去看祖父就好。”
一聽,那人慌了伸手?jǐn)r住蘇萌玉,眼下正是那個瘋女人去老家主院前鬧騰的時候,這要是過去了豈不是碰個正著。
“怎麼了?”蘇萌玉眼角看到大伯母吳氏走了過來,隨後福了福身子。
吳平蝶熱情的上前拉住蘇萌玉的手拍了拍:“瞧這小臉養(yǎng)的氣色真好,這小身子似乎也胖了,你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大伯母想的緊,要不去大伯母那裡坐坐?”
“大伯母,祖父是不是病了?”蘇萌玉眨了眨眼睛,擔(dān)憂的問道。
“哎,說來話長,那……”吳平蝶頓了下來瞅了瞅蘇萌玉的神色,發(fā)覺她似乎不知道,隨後嘆了口氣:“先去大伯母那裡坐坐吧!”
“大伯母,你就直說吧,這樣玉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吳平蝶見蘇萌玉執(zhí)意要知道,也就沒有隱瞞,將海問香的情況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安慰蘇萌玉:“伯母知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guān),可也不知道是那個腦袋糊塗的傳了出去,這幾日海家的人不斷來,爹一氣之下病了過去。”
“死了?瘋了?”蘇萌玉低下了頭,整張小臉陷入陰影中。
吳平蝶一見,忙安慰:“也對,你這纔剛有身孕,她就出了那樣的事情,見了也不吉利,侄兒瞞著你也是對的。”
蘇萌玉喃喃說道:“大伯母,玉兒擔(dān)心祖父,還是想去看看祖父。”
“不是大伯母不讓你見,而是這個時辰那海問香怕是在你祖父的院前,你去了……不好。”
心中冷笑,要是真的爲(wèi)她著想,又怎麼可能告訴她這些,就算忌諱海家,又如何。一個瘋女人能費多少事,這樣留著,不就是想看百里鴻軒與她出醜。
只是那祖父是個什麼意思,真的氣病了?
“這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讓她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蘇萌玉頓了一下:“大伯母就不要去了,玉兒能處理好。”
吳平蝶見蘇萌玉抽走了小手,忙笑著又握住:“大伯母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還是大伯母陪著你去,安全一點。”
笑了笑,沒有拒絕,兩人朝著老爺子的院子走去,半道上碰見了二伯母沙氏沙佩文,三人寒暄了幾句,結(jié)伴而行。
“二伯母,你這身上用的什麼香,聞著十分獨特。”蘇萌玉用力的嗅了嗅,笑著問道。
“這個,是從東龍城帶回來,在北辰買不到,要是你喜歡,回頭二伯母送你一些。”
“恩,謝謝二伯母。”
這樣一來二去的閒聊,不一會兒就看到不遠(yuǎn)處正在發(fā)瘋的海問香,隨後像是被嚇怕了,吳平蝶與沙佩文同時停下了步子,這樣一來,蘇萌玉完完全全的暴漏出來。
春菊、秋菊一看忙要上前,卻被吳氏與沙氏的丫頭攔住,頓時推做一團。
身後的動靜又怎麼能瞞過蘇萌玉,嘴角一勾,上前幾步走到海問香的面前。
蘇萌玉的舉動嚇的春菊、秋菊一驚,忙出聲:“小姐,小心。”
海問香像是才發(fā)覺蘇萌玉,手指放在嘴中含著,歪著頭癡癡的盯著蘇萌玉看,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朝著蘇萌玉撲了過來。
“還我孩子,你這個兇手,還我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靈巧的一個轉(zhuǎn)身避開海問香:“那ri你出院子孩子可活著,這不是一個兩個人看到,而是一大羣人看到,豈是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邊避邊說,那海問香翻來覆去就一句話:“還我孩子,你這個兇手,還我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也許是怎麼也抓不住蘇萌玉,海問香急了,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朝著蘇萌玉刺來。
“小心。”吳氏與沙氏同時出聲,加入了混戰(zhàn)之中。
蘇萌玉嘴角勾著笑,手一帶將本來要推她朝著刀尖而去的吳氏推了一把,吳氏被匕首劃傷,尖叫著捂著胳膊,衝著身後的丫鬟使了一個眼神。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戰(zhàn)鬥,你推我躲,蘇萌玉慢慢的退出戰(zhàn)圈,順帶著把春菊秋菊帶了出來,低聲安排了一番,靠在牆角看著衆(zhòng)人捏架。
隨著一聲一聲的尖叫,隨後不知誰喊了一聲:“殺人了。”
圍在一起的衆(zhòng)人頓了一下散開,蘇萌玉看到吳氏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而那海問香手中的匕首上還泛著一層淡色的靈力。
瞇著眼睛看海問香,蘇萌玉淡淡的出聲:“殺死自己的孩子是何滋味?”
“還我孩子,你這個兇手,還我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很明白,是誰殺了你的孩子。”蘇萌玉皺眉,沒有想到海問香如此的執(zhí)著,素手輕輕一揚握住了她拿著匕首的手腕,整個肚子完全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又怎麼能安然無恙。”海問香笑了,一腳踢向蘇萌玉的腹部。
“玉兒。”百里鴻軒與浮生驚叫出聲,兩道身影風(fēng)一樣的襲來。
蘇萌玉回頭一笑,她相信無止答應(yīng)的事情定會辦到。
果然,那腳還沒有捱到蘇萌玉的衣角,就被無止一腳踹飛。
“你的身上有深淵一脈的味道。”無止皺著眉,一步一步的朝著海問香靠近,蹲下身子用手捏著海問香的下顎:“說,你最近都和誰接觸過。”
“我,我……”海問香一晃神,似乎看到了百里鴻軒,淚無聲的流了下來,他居然爲(wèi)了那個女人踢她,肚子不斷的抽疼。
“說。”無止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的一腳踩在海問香的胸口。
咳,一口血吐了出來,臉上掛著悽美的笑:“百里鴻軒,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無止俯下身子:“女人,你看清楚,我不是百里鴻軒。”
不是百里鴻軒,眼睛已經(jīng)模糊的海問香朝著蘇萌玉看去,那一身白映入眼簾,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