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道：“那如果王爺你做了太子呢？”
“恐怕也不行。”煜王搖頭道：“甭說太子，就是當了皇上，也沒辦法！”
冷非笑了笑：“那可未必吧？”
煜王道：“在其位謀其政，咱們大禹擋不住天淵朝，他們真派皇子來求親，怎拒得了？”
“就說公主已經病逝。”冷非淡淡道：“難不成，他們還要開棺驗屍？”
煜王一怔，若有所思。
冷非道：“不是不能，是不爲也，皇上對靖波公主寵愛，可能是覺得天淵朝是她的好歸宿。”
煜王若有所思，嘆道：“咱們大禹確實太弱。”
冷非道：“若煜王奮起，未必沒有機會。”
“呵呵……”煜王搖搖頭：“冷公子你也不必哄我，哪有什麼機會！”
“坐在這裡唉聲嘆氣是沒機會的。”冷非道。
煜王瞪向他哼道：“好啊，那冷公子就說說吧。”
冷非道：“其實簡單得很，第一步是扳倒曜王，曜王與煜王府恩怨甚深，會像瘋狗一樣咬住不放，第二步是煦王，第三步嘛，那就是明王了，扳倒了明王，你可取而代之，那便有了成爲太子的機會。”
煜王聽得怔了怔。
冷非看向他。
煜王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冷非平靜的看著他。
煜王笑得忘形，伸手抹抹自己眼淚，笑道：“冷公子，你真能說夢話！太子，哈哈！”
“哈哈……”冷非忽然大笑，抱拳道：“那便罷了，王爺，告辭！”
他說罷不等曲靈芷說話，一躍出了小亭，輕盈落到小船上，駕著小船如箭般射去，良久還傳來一陣大笑聲，透出無盡的諷刺之意。
煜王被他笑得發懵，不解的看向曲靈芷。
“王爺！”曲靈芷搖頭道：“你怎可如此！”
“靈芷恕罪，我是忍不住，哈哈哈哈！”煜王再次大笑，搖頭道：“這麼幾句話一說，我就成太子了，再來兩句，我豈不成皇帝了麼，哈哈，太有趣了！”
“小師弟進京幾句話就把你救出來。”曲靈芷搖頭道：“要不是他，你還被圈著吶！”
“那不一樣。”煜王笑道：“沒有他，我也會被放出來，早晚的事。”
“那指不定是什麼時候。”曲靈芷道：“皇上打定主意要磋磨一下你性子，說不定一圈就是數年，那時候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不至於吧？”煜王不信的道。
曲靈芷道：“我看這一次皇上是下狠心了，要不是小師弟，你甭想出來。”
“那我倒欠了他一個大人情。”煜王呵呵笑道。
曲靈芷白他一眼。
煜王笑道：“夫人，你說給他點兒什麼好，天靈果？還是別的什麼寶物？”
“驚雪宮裡不缺寶物。”曲靈芷輕輕搖頭。
“那送他什麼？”煜王呵呵笑道：“要不然，把小妹送給他，他不敢要哇，哈哈！”
他樂不可支。
曲靈芷搖頭看著他。
煜王獨自哈哈笑了很久，才勉強止住笑意：“不過夫人，你這小師弟口氣也忒大了，太不把天下人放眼裡，好像動動嘴皮子，就辦成了，……老四那麼難纏，說扳倒就扳倒？”
“你呀……”曲靈芷知道多說無益，他一定會以爲自己偏向著自己師門。
——
第二天的晚膳時分。
芷園的湖上設宴，煜王與曲靈芷、秦妙虛，歡迎宋穎這位蘭芝園的俊傑前指點曲靈芷琴藝。
席間煜王興致頗高，與宋穎三女說著龍京的趣聞，還有沙場上的趣事。
席晨薇與趙燕兩位總管也坐下一起吃飯。
正說著話，蔡玉輕飄飄而至，看一眼席晨薇。
席晨薇起身離席，來到小亭外。
蔡玉在她耳邊低聲說話。
片刻後，席晨薇輕輕點頭，擺擺手。
蔡玉飄然而去。
席晨薇回到小亭。
“席總管，可有什麼消息？”煜王呵呵笑道。
他知道蔡玉負責情報，是席晨薇的心腹，這麼匆匆而來顯然是有重要消息。
席晨薇道：“王爺，白象宗被滅了。”
“白象宗？”煜王呵呵笑道：“好啊，滅得好，這種宗門早就該滅了！……咱們滿飲一杯，爲天下賀！”
席晨薇道：“王爺，據說是曜王爺的曜夜衛夥同鐵山宗，嘯月劍派所爲。”
“老四？”煜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忽然朝曲靈芷嘿嘿笑道：“這便是他所說的扳倒老四？”
曲靈芷蹙眉：“據我所知，白象宗與他可是大仇，他一直在想方設法對付白象宗。”
煜王一臉諷刺神色，哼道：“夫人不會是想說，這是他的借刀殺人之計，借老四的手滅掉了白象宗吧？”
曲靈芷輕頜首：“大有可能。”
“夫人，你也太迷信他了！”煜王哼道：“他沒那麼邪乎！”
曲靈芷蹙眉輕輕搖頭。
煜王捏著玉杯，沒有了一飲而盡的興致。
曜王這一次太可恨，竟然趁自己被圈禁，讓秘諜挑動府內兩院爭鬥，虧得冷非出現，化解了這一記殺招，否則自己後院起火，那真是笑柄。
他一直在想著冷非的話。
他笑得越狠，越是心癢難耐。
一直被壓抑的野心，一直壓抑的憤怒與絕望，一直壓抑的不甘心，這些揉和在一起形成了巖石下的巖漿。
此時被冷非幾句話挑動，巖石彷彿破裂，巖漿汩汩涌動，再也壓不住。
可他知道，這條路太艱難，幾乎是註定失敗，是在自討苦吃在自尋死路。
“哈哈……”他忽然仰天大笑：“可笑！當真是可笑！”
秦妙虛輕聲道：“王爺，什麼事這般可笑？”
煜王笑道：“妙虛，你是不知道……”
“王爺！”曲靈芷打斷他的話。
煜王一怔，隨後搖頭失笑：“好吧好吧，不說便是，來，喝酒喝酒，宋姑娘，讓你見笑了！”
宋穎笑道：“說的是冷非吧？他當初因爲先天體質太弱，歷經挫折，換了是誰，都沒辦法練武的，他卻硬生生闖出一條路來還這麼快踏入先天，確實是匪夷所思，難人所不能。”
蔡玉又輕飄飄出現，席晨薇飄過去，聽了她的話後，來到小亭裡看一眼煜王。
煜王呵呵笑道：“席總管，甭看我，有什麼好消息就說，是曜王的消息吧，我聽著呢！”
他臉色卻緊繃著，陰沉無比，準備聽曜王耀武揚威，聲名大振，令各宗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