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準毅心裡有些亂,想也沒想就應道:“哦!好!”讓她先回去也好,現(xiàn)在這種尷尬局面,他也覺得不宜再讓她繼續(xù)留下來補習。
許佳凝聽他答得這麼隨便,剛咽回去的淚水又涌了出來,而且越涌越多,止不住地就快要奪眶而出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沒心沒肺呢?
就算對她沒有那種感情,兩人之間這一年多累積下來的師生友誼,也不至於讓他對她是這種敷衍了事的態(tài)度??!
是不是就算她現(xiàn)在跟他告別,跟他說,從此以後再也不來補習了,從此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任何牽連了,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無動於衷呢?
“那個,老師,我想,補習課就到此結束了吧!馬上就要畢業(yè)了,我還有其他很多的事要忙?!?
“你不來補習了?”
“對!以我現(xiàn)在的水平,我想,通過補考應該也不難了。”
“嗯!”李準毅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隨你便吧!”說完別開臉,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
許佳凝收回視線彎下腰,拾起桌面上的書本,看了一眼李準毅,默默地抹去淚痕,沒再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往玄關走去。
站在玄關處,手握著門把,卻怎麼也使不出力去把門扭開。又回頭看了一眼李準毅,見他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似乎她的離去與否,完全與他無關。
“老師,我走了,再見!”
或許,是再也不見吧?許佳凝酸酸地心想。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他的隻字片語。許佳凝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一下子扭開了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準毅聽到門“砰”的一聲輕響,豁地迴轉(zhuǎn)頭,死死盯著那緊緊關閉著的房門,煩躁的怒氣在胸腔不斷擴散。。。
一把扯掉頭上的雞窩假髮,拿下遮住半邊臉的大黑邊框眼鏡,用力甩進沙發(fā)裡。心裡不停地罵道:該死的!該死的!怎麼會是這樣了呢?
許佳凝說喜歡他!
許佳凝竟然說對他心動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做了什麼誤導了她嗎?
一屁股跌坐進沙發(fā)裡,雙手不停地抓撓著一頭精幹烏黑的短髮,沒一會又捂著臉上下搓來搓去,搓了幾下之後又一動不動地捂著臉,很快陷入了沉思。。。
她說:‘補習課就到此結束了吧!’
她不會再來補習了!她真的不會再來補習了嗎?胸口的某個地方,像是有什麼在消失一樣。
或許這樣也好,免得她再胡思亂想下去,影響她畢業(yè)。
可是,第二天晚上七點半開始,以前,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準時敲響他家的門,然後調(diào)皮地越過前去開門的他,一屁股坐進沙發(fā)的另一邊與他相對而坐,不時用她呱噪的嗓子對他嘻皮笑臉的說話。。。
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每到這個時候,當他坐在沙發(fā)裡批改作業(yè)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瞄向門口的方向,可是,沒一會又失望的收回視線,望著對面那個空位置一陣發(fā)呆嘆氣。
即使是在臥室裡對著電腦工作時,他的耳朵也會不由自主地側(cè)向門口這邊,似乎在等著什麼一樣。
他總會莫名期妙地升起一些期盼:盼望著沙發(fā)的另一邊坐著她的身影,盼望著房門突然被她敲響,盼望著耳畔突然響起她的呱噪的聲音。。。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每一次的期盼都是在失望中慢慢消逝,可心中某股他不熟悉的感覺卻漸漸甦醒了。
他開始想念她,開始更強烈的期盼她的到訪,期盼聽到她用她呱噪的嗓子叫一聲:“老師!”
她畢業(yè)離開之後,似乎就不曾回來過學校,又或許是她不想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範圍吧?可他是她的老師,是她喜歡的人,難道她就沒想過要跟他做一次正式的告別嗎?
他曾想地過去找她,可終究提不起那份勇氣,最主要的是他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對她的陌生,讓他對自己感到心寒,他果然是生性冷血至極的人!
認識一年多,卻從來沒想要問她要一個聯(lián)繫方式,問問她家住哪裡?問問她喜歡什麼?問問她爲什麼喜歡自已?問問她,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對她的感情,有沒有太遲。。。
可惜,當他深深地意識到這些,終於提起勇氣去打聽她的消息的時候,卻聽來了更讓他震驚的消息——她要嫁人了!
她要嫁入豪門,嫁給帝城豐毅集團總經(jīng)理之子張書偉。
他又怯步了,在豪門圈子裡,張書偉的名聲很不錯。三十歲了,從沒鬧過什麼緋聞。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那麼好還是保密工作做得到位?
他,真的太遲了嗎?遲了不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