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感覺，真的沒有任何的感覺，她的腿會不會斷了？

腦海裡忽然冒出這個想法，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脣瓣顫抖的差點發不出聲音：“施……施罌……我的腳會不會……”

“少胡思亂想！”

施罌冷聲一喝，心裡打鼓，不確定她的腳傷到哪。

腦海裡升起和佳佳同樣的不好預感，但他極力扼殺那個念頭，喝聲一斥後，聲音轉柔，第一次，非裝模作樣，關心的摸摸她的頭：“沒事，肯定是麻了。等從這鬼地方出去之後我給你揉揉，能治百病。”

“我怕……”佳佳抓緊他的衣角：“施罌，我怕……”

鼻息間都是泥土散發出來的腐爛氣息，耳邊是其他落難者呻吟的聲音，手機那點微弱的光打在臉上跟見鬼似的，整個周遭的氣氛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地獄。

若非地獄裡有施罌，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該怎麼撐過去。

所以她越發抓緊施罌的衣角，覺得不夠，雙手環住他的腰，整個人深埋進他的懷裡，直到鼻息間充斥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狠狠深呼吸，將要將周遭的環境遺忘。

“施罌，我們會不會死啊？”

以前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哪哪哪發生了地震，房屋倒塌、橫屍遍野，她心裡也就覺得可憐、同情；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經歷那樣的恐懼。

她越發抱緊施罌：“我害怕，我不要死，我人生的第一大願望都沒有實現，我怎麼能白白這麼死掉……”

“白癡，誰說你會死？我小時候就讓人把你的命算過了，你會長命百歲！”施罌的心一跌，順手將她往懷裡扣，嘴裡胡編亂造，“你還有人生第一大願望？是什麼，說來聽聽。”

佳佳抿嘴不說，不過想到自己很可能在下一秒一命嗚呼，心裡再藏著捏著有什麼意思，她吸吸鼻子：“當然是努力勾引你，抓住你的心，然後嫁給你，再生幾個寶寶啊。這是我從小的志向。”

施罌噗一聲，“你就這麼點出息！一輩子的志向就是圍著男人轉，我有什麼好，又兇又不體貼，你這個傻帽，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嫌丟人！”

“我就是喜歡嘛。”

就是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嘛，就是被他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嘛，就是想要虜獲他的真心嘛，她本來就是小女人，又不想建功立業，又不想揚名立萬，就是想要一個叫做施罌的男人，就是這麼點出息，有什麼不對，怎麼就丟臉啊。

“那你就別害怕，往好的方向想，爲你那點小志向好好努力。”施罌無奈的輕敲她的頭：“不許想什麼死不死的。”

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死，這最後一句，他壓在心底，沒有掀開給她看。

無盡的黑暗中，她不需要光線，需要的是他那濃濃氣息的包裹，再有人陪她聊天，恐懼，一點一點的減弱。

她向來愛聊天，平時施罌不搭理他的時候，她都能一個人自言自語幾個小時，此刻別無他求，就是哀求他：“施罌，你陪我聊天好不好？陪我聊天我就不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