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電話打得通的話,我也不會這麼不辭辛苦的跑一趟了”夏墨繁是什麼人呀,沐瀾不高興他來鍾家,加上她這出言不善的語氣,他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而夏墨繁的聰明之處,就是他的轉(zhuǎn)移之術(shù),不請自來分明是他的錯誤跟責(zé)任,可是三兩句話,就將責(zé)任推到了沐瀾的身上,這個男人著實的不太好對付。
“是麼”對夏墨繁的話,鍾沐瀾半信半疑,同時快速的摸出自己的手機(jī),一看電量滿滿的,頓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順手就把手機(jī)遞到了夏墨繁的眼前,拆穿他的話。
“可能是信號不好吧,我真打了,不信你自己看通話記錄”夏墨繁沒有絲毫的慌亂,不緊不慢的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將通話記錄翻了出來,放到沐瀾的手心,她拿過來一看,果真有兩個電話,這就奇了怪了,夏墨繁給她打了電話,爲(wèi)什麼她沒有接到,真是信號不好的原因麼。
到最後,鍾沐瀾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這事情只好作罷。
“好,就算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有接到,那請問四叔,你這麼不辭辛苦馬不停蹄的急著趕來找我,到底所爲(wèi)何事呢”一碼歸一碼,鍾沐瀾一丁點(diǎn)都不喜歡夏墨繁呆在鍾家,打擾她在鍾家的生活,將手機(jī)遞還給了夏墨繁,面上是恭恭敬敬的,每句話都說的很禮貌,可是這味道就是怪怪的。
“也沒什麼大事兒,一丁點(diǎn)小事而已”聽到這話,鍾沐瀾肺都要?dú)庹耍?dāng)時就想咆哮回去,既然是小事,他是吃撐了麼,開幾個小時的車趕來找她。
“哦,不知道是什麼小事,讓四叔你這麼介意,竟然跑了這麼這麼的遠(yuǎn)”鍾沐瀾笑顏如花的對著夏墨繁,嘴角有點(diǎn)抖,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雙手狠狠的捏了兩個拳頭,鍾沐瀾左右想了一下,她跟夏墨繁的交集並不多,這前後才認(rèn)識幾天啊,能有什麼事情是跟她有關(guān)的,除了那個u盤,可是不都已經(jīng)給他了麼,還想怎麼樣啊,還真是愛找麻煩。
“那個U盤,裡面的東西,你刪除過”原來是找她興師問罪來了,沐瀾愣了一下,咬了咬脣角,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了。這事兒,不是都完結(jié)了麼,她可是吃了很大的一個啞巴虧,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東西怎麼到了他的手裡,但是她已經(jīng)賠上了自己最最心愛的小U盤了,他還想怎麼樣。
而且,聽他這語氣,弄得錯的人好像是他,讓鍾沐瀾鬱悶無比,受害者是她纔對啊。
“是,我是刪除過”鍾沐瀾找不到理由解釋了,索性坦白了,反正謊言也總有拆穿的一天,與其費(fèi)盡心思的去找別的理由來圓謊,不如實話實說,自己沒那麼多的心理負(fù)擔(dān)。承認(rèn)了之後,鍾沐瀾的心裡有一種被釋放過的感覺,很輕鬆。
“實話跟你說吧,你手裡的那個U盤,它的主人是我,雖然我不知道它怎麼就到了你的手裡,但是它確確實實是我的東西。在你房間裡面看到這個U盤,我確認(rèn)是我的東西,纔會帶走的,至於裡面刪除的那些東西,都是我的私人文件,既然四叔你這麼喜歡這個U盤,那就送你好了,但是吊墜你必須還我,因爲(wèi)這是我朋友送給我的,對我很重要”一口氣的解釋完畢,鍾沐瀾心頭的包袱,終於放了下來,看來,她真的不適合說謊,會有心理負(fù)擔(dān)的。
“現(xiàn)在才說東西是你的,會不會太晚了點(diǎn),既然是你的東西,爲(wèi)什麼坦誠一點(diǎn),你如果說是你的,我又不會不還你,其實這個U盤是我前幾天在公園裡面撿的,我本來想還給它的主人的,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卻之不恭的收下了”夏墨繁淡淡的笑著,鍾沐瀾卻鬧了一個大紅臉,嘴脣微微的動了兩下,說不出話來。
她能說些什麼,夏墨繁說的是事實,沒錯,從一開始不坦誠的就是她,如果她不做那麼多事情出來,直接跟他坦白,也就不會有眼前這一出了,說白了,一句話,就是她鍾沐瀾自作自受。
“好,算是我錯了還不行麼,那個U盤你愛要,你就拿去,現(xiàn)在沒別的什麼事情了吧,四叔,你日理萬機(jī),貴人事多...”鍾沐瀾有些扭捏的說道,話鋒一轉(zhuǎn),就開始攆人了,只是說到一半,頓住了,不知道怎麼接著說了。
“小姨,可以吃飯了”兩人僵持了三十秒有餘,鍾沐瀾不知道怎麼委婉的跟夏墨繁表示,既然沒事他可以滾蛋的想法,程蕭蕭卻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院門邊上的大槐樹對著兩人喚道,沐瀾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這麼晚了,天都擦黑了,到了晚飯時間。
“她叫我們?nèi)コ燥垼惺颤N事情吃了飯再說,我肚子餓了”夏墨繁很不客氣的說道,然後撇下鍾沐瀾?yīng)氉酝鹤幼呷ァc鍨懺谠劂读算叮b望著夏墨繁漸漸走遠(yuǎn)的背影,終於反應(yīng)過來,夏墨繁得寸進(jìn)尺,竟然不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就留下來吃飯,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還有,蕭蕭分明是叫她這個小姨回去吃飯,可沒有叫他夏墨繁,這人,還真會順桿兒爬。鍾沐瀾氣鼓鼓的走進(jìn)屋子,夏墨繁已經(jīng)在鍾清國旁邊坐了下來,很是不客氣。鍾清國、程得書夏墨繁三個人坐在餐桌前,程蕭蕭忙著將菜端上桌子,鍾暮秋還在廚房忙著,沐瀾雖是氣夏墨繁擅自留下吃飯,但是畢竟也是長輩,不好說什麼的,板著一張臉也幫襯布置起碗筷來,而夏墨繁完全跟個大爺似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就等著讓人伺候。
沐瀾很不喜歡現(xiàn)在這個感覺,夏墨繁這尊大神的貿(mào)然出現(xiàn),讓整個鍾家都蓬蓽生輝了,所有人都圍著他打著轉(zhuǎn)兒,鍾家人對這位貴賓那是殷切備至,從這一整桌子的菜裡面,就看得出來,桌子都快要擺不下了,她堂姐這回是十八般武藝統(tǒng)統(tǒng)都使了出來,簡直是把夏墨繁當(dāng)老佛爺供了起來。
“蕭蕭,你去跟你媽說一聲,菜夠了,別再做了,做多了吃不完多浪費(fèi)啊,讓她也趕緊的過來吃飯”三個大男人已經(jīng)開始喝上了,鍾沐瀾坐在夏墨繁身邊如坐鍼氈,見程蕭蕭端著菜放上了桌子,立馬起身將她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的囑咐。
“小姨,你就別擔(dān)心了,難得遇到媽心情好,她願意做,就讓她做唄,反正也沒有兩個菜了,你先去坐著吃吧,我去廚房幫忙”程蕭蕭一臉的笑意,眼神似有若無的盯了一下夏墨繁,然後飛快的跑了,立馬就沒影兒了,鍾沐瀾更是鬱悶。
回到餐桌,她拿來一個大碗,往碗裡夾菜,一邊夾一邊說“大伯、姐夫、四叔你們慢慢吃,我去給大媽送點(diǎn)飯。”鍾沐瀾口裡的大媽,是鍾清國的結(jié)髮妻子祝唯敏,再過兩年就七十歲了,幾年前生了一場重病之後,又加上年紀(jì)大了,這腿腳就不靈便了,走不得路,吃飯都是讓人送到屋裡面去的。
“瀾兒,你坐下,讓蕭蕭去就是”鍾清國朗聲道,他比祝唯敏還要年長幾歲,但是身體卻十分的硬朗,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沐瀾的動作頓了頓,手裡的大碗便讓程蕭蕭給劫走了,這丫頭,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簡直是拆她的臺麼。
鍾沐瀾有些哀怨的看著程蕭蕭,很是鬱悶,程蕭蕭古靈精怪的朝著沐瀾笑了笑,然後端著碗就去了偏屋。沐瀾訕訕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飯碗,卻是如同嚼蠟。席間,三個男人觥籌交錯,喝的那叫一個暢快,沐瀾就自我安慰,看不到呀看不到,聽不到呀聽不到,儘量的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她本來就食不知味,分明很好吃的飯菜,也沒啥胃口了,夏墨繁偏生還來噁心她,竟然給她夾菜,說“這個香腸很好吃,你多吃點(diǎn)”
“謝謝四叔,你們慢慢吃,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將香腸丟進(jìn)嘴裡面,胡亂嚼了幾下嚥下,丟下飯碗,沐瀾站起身,她實在在這裡呆不下去了,等下等把飯吃完,她就催夏墨繁離開,這人呆在這裡,不僅她不自家,鍾家的人也不自在。鍾家廟小,可容不下他這尊大神。
夏墨繁是被人伺候慣了,可是鍾家的人不是他的傭人跟丫鬟,他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人的照顧跟禮遇,鍾沐瀾無法心安。大伯一家,對她有恩有情,她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對夏墨繁那樣子。
“瀾兒,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多虧了夏家,不然,你姐夫,這一輩子得毀了,鍾家也完了..”
“大姐,都說了,之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還有幾個菜啊,別再整了,夠吃了,你趕緊的,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沐瀾言辭閃爍的避開鍾暮秋的話,不想說開,其實程得書的事情,是她去找楚辭幫的忙,跟夏家一點(diǎn)關(guān)係都沒有。
她不想再提,也是不想他們有任何的心裡負(fù)擔(dān),擔(dān)心她,以爲(wèi)是他們連累了她,尤其是這事,更不能讓鍾清國知道了,否者還不得鬧翻天,她已經(jīng)夠煩的了,不想再挑事,誤會就誤會吧,其次也是在自欺欺人的不想想起那些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