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倒在牀上一動不動,莫乞緩了好一會才鎮(zhèn)定下來,但伸出去查看阿九情況的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在確認(rèn)阿九還有一口氣後才鬆了口氣。
莫乞低下頭,嘴脣碰了碰阿九黑紫的脣。
阿九,別死,我會救你的。
莫乞坐在牀邊,拿出無音笛。
有衣,當(dāng)初離別,本來說最好不要再見徒增傷感,但如今看來還是要麻煩你了。
原本一直以爲(wèi)還會像以前一般無法吹出聲響,哪知一吹之下,無音笛竟然發(fā)出低微的嗚咽之聲。
莫乞嚇了一跳,無音笛差點從手中脫落。
無音笛,有響聲了。
莫乞應(yīng)該高興,因爲(wèi)當(dāng)初也看見有衣吹響過,可是現(xiàn)在莫乞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驚恐。
莫乞記得當(dāng)初有衣說過哪天她吹響了無音笛,他就不來了。雖然有衣緊接著說那是騙她的,他若沒事,還是會來,可是莫乞想著當(dāng)時的情景,更相信有衣說不來的那句話是真的,沒有騙她。
莫乞拿著無音笛有些無措,她不明白爲(wèi)什麼她突然就能吹響無音笛,更不知道吹響了無音笛有衣若是真的不來,阿九怎麼辦?
有衣不來,誰來救阿九,阿九怎麼辦?
莫乞慌了。
莫乞猛地看向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阿九,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伸手握住阿九的手希望能鎮(zhèn)定些:“阿九。”
莫乞之前之所以能平靜,之所以只是感傷而不擔(dān)心,完全是篤定阿九這毒凡人不能解,但只要有衣來,阿九就必定有救。
之前不拿出無音笛,不是猶豫要不要見有衣,而是覺得沒必要這麼早就叫來有衣,莫乞想看看,面臨死亡的阿九是什麼樣的,想知道這是不是阿九再次精心設(shè)計的局。
就像來帝都時路上那些只騷擾不真正動用實力的蒙面人,就像在蘇城彼岸河時遇到的追殺。
阿九不誠實,算計她,她不動聲色,想看他到底能算到什麼時候。
這一次,莫乞也是懷疑的,因爲(wèi)阿九太鎮(zhèn)定了,不管是中箭後還是中毒後,可是阿九現(xiàn)在快要死了,她還懷疑什麼呢?
即使是阿九的再一次算計,可是用命來算計,用命換來的機會,那也夠了。
所以……阿九,如果這是你的算計,你夠狠,你贏了,所以,別死。
莫乞握著阿九的手,再次拿起無音笛。
無音笛聲音幽咽,一聲接一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越來越連貫,最後形成一段完整的悲泣樂音。
莫乞收起無音笛,開始等待有衣的到來。
這次無音笛吹得那麼急,吹了那麼多聲,有衣應(yīng)該知道出事了,有衣應(yīng)該會來的。莫乞只能這樣想。
時間一點點過去,阿九的氣息越來越弱,莫乞的不安越來越大。
阿九,你要撐下去,你若死了,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我從來不等人的,更沒有下輩子。
老大夫說阿九最多不過兩天的時間,兩天還未過,阿九不會有事的。
可是算算,離所謂的兩天也只有兩個時辰了。
再等了一會後,莫乞坐不住了,放下阿九的手走出房門,門外跪了一地的人。
莫乞無視那些人的目光,拿出無音笛吹了又吹,樂音急促,一聲接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