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香蘭端來一碗薑湯遞給我道:“夫人,你怎麼被凍成這樣?”
“今天,我看見魏太傅被太子和他的弟兄推進湖裡,我本是想去救他,不想太子趁我不備將我也推進湖水裡,我也就被凍成這樣。”
“湖面上不是已經(jīng)結(jié)了厚厚的冰,怎麼魏太傅還能掉進湖水裡?”
“太子他們故意將湖面上的冰鑿了個洞,把魏太傅推進水裡的。”
“夫人,您月子剛坐完,身體還弱就去到湖裡救人,把自己身體東城這樣,您讓我怎麼給皇上交待。”
“不用你交代,這事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我就是被皇上從湖裡救出來的。”
“啊,那我可就慘了。”香蘭一臉恐慌。
“你有什麼慘了?”我有些不解。
“夫人,您有所不知,您第一次來這裡時皇上就命我好生照顧您,若有差池定拿我試問,如今您凍成這樣,都怪我照顧不周,皇上又知道了此事我這豈不慘了?”
“呃,那要不我改日專門去見見皇上給皇上求情說你是無辜的?”這段時間都是香蘭照顧我,若現(xiàn)在她被皇上處罰,我還真感覺有點兒對不住她。
香蘭連忙道:“不行,不行這樣會讓皇上起疑心的。”
“那你說怎麼辦?”
香蘭愁眉苦臉道:“唉,我也想不出來。”
看著香蘭一臉愁眉苦臉,我安慰道:“別多想了,若皇上真要拿你試問我就向皇上求情放了你,你看如何?”
香蘭趕忙道:“謝謝夫人。”
第二天傍晚我聽見門口有人在嚷嚷,我出了門見香蘭正攔著魏太傅在門口不讓進,我問道:“香蘭,怎麼了?”
魏太傅一見我趕忙下跪:“夫人爲(wèi)今只有您能救老臣了,還請夫人救救老臣。”
我趕忙走上前去扶起魏太傅:“魏太傅,有什麼事情好商量,別這麼跪著我承受不起。”
魏太傅一臉哀求的目光:“您若不答應(yīng)老臣就不起來。”
“什麼事情?”他突如其來的哀求讓我一無所措。
“後天皇上便要親自來考問這些皇子,可這些皇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各個一副蠻橫的脾氣,就連讓太傅座都不讓座,每天要在他們面前站上四五個時辰,體力好的還能撐過去,體力不好的有因站的時間長而昏倒的。根本無法教他們唸書,等到了那天微臣擔(dān)心這些皇子恐怕是考不過的,到時候微臣的性命也就難保了。微臣見皇上對夫人用情至深,您若出面勸皇上或許老臣還會有救。”
我有些不解:“我覺得皇上沒有你說的那麼絕情,自己的兒子不念書,怎會要了你的性命?”
魏太傅道:“夫人有所不知,在微臣之前還有個姓德的大臣任皇子的太傅,只因課堂上,德太傅站了四個時辰渾身無力倒在地上,便被皇上視爲(wèi)德太傅沒有能力教這些皇子,將德太傅的父母發(fā)配到宿州,德太傅在御書房門前整整跪了一夜,請求皇上放了他的父母,
那夜天降大雨,快到黎明的時候,德太傅昏倒在御書房外,可能是打動了皇上,皇上才讓德太傅的父母回來,但將德太傅貶爲(wèi)庶人。微臣擔(dān)心,微臣也會落此下場。”
不想宇文邕也有他狠心的時候,魏太傅的要求讓我有些難爲(wèi)情,我已經(jīng)欠了宇文邕那麼多的情,現(xiàn)在又怎好爲(wèi)他向宇文邕求情?我將魏太傅扶起來:“魏太傅,我有辦法或許能讓你躲過這一劫。”
魏太傅趕忙問道:“什麼辦法?”
“到了後天,你進宮的時候,到皇宮的御膳房養(yǎng)豬的柵欄裡抱來一個豬幼崽,和一些養(yǎng)豬的飼料,等皇上來考試皇子們的時候,你就一手抱著豬幼崽,一手拿著養(yǎng)豬的飼料逼豬吃飼料,皇上若是問你,你爲(wèi)什麼要逼著豬吃飼料你就說,‘我想讓它快點兒長大這樣就可以把它宰了。’這時皇上若是笑話你豬哪能一口吃個胖子,你就說‘皇上,皇子們的學(xué)業(yè)就如這豬吃飼料一樣,豬都不能一口吃個胖子,皇子們的學(xué)業(yè)又怎麼會一下變成您理想中的模樣?’若是皇上認(rèn)同你能將豬一口吃成個胖子,那你就問皇上‘皇上,您真的相信這天底下有豬能一口吃成個胖子?’我敢斷定皇上肯定不信,你將我剛纔說的那句話用在這裡同樣受用。”
魏太傅聽了頓時恍然大悟:“還是夫人心思敏銳,只是皇上若是相信豬能一口吃個胖子呢?”
我淡淡笑道:“魏太傅儘可一試,假若不行,皇上治你的罪就由我替你承擔(dān)。”
魏太傅趕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魏太傅,快起來我只是幫你出了個對策不必行這麼大禮。”
魏太傅道:“你救了老臣的性命,甚至是老臣一家人的性命,老臣怎有不謝之理?”
我問:“魏太傅還有別的事情嗎?”
“微臣沒有了,多謝夫人,微臣告辭。”
“告辭,恕不遠送。”
到了那日中午,我隱隱約約聽見外面?zhèn)鱽恚骸盎噬像{到。”的聲音。
我趕忙出門迎接,我跪在宇文邕面前道:“拜見皇上。”
宇文邕將我扶起笑問:“魏太傅那給豬一口吃個胖子的主意可是你出的?”
我裝作不知:“什麼豬一口吃個胖子,我聽都沒聽說過。”
“別裝了,魏太傅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全部告訴朕了。”
“呃,那你最後怎麼處置他的?”
“饒過了他。”
“那你今天來這裡就是爲(wèi)了這個事情?”
“正是,除了這個之外朕還想請你做朕皇子的太傅。”
“呃,我一個女流之輩怎能當(dāng)你那些兒子的太傅?”
“怎麼不能?朕允許的一定能。”
“可是我若當(dāng)了太傅豈不破了你們皇族的規(guī)矩?”
“規(guī)矩是人定的,怎麼不能改?”
我試探著問:“假如,假如我教不好他們你會不會像處罰魏太傅那樣處罰我?”
宇文邕深情地看著我,一手輕
輕撫摸著我的臉頰:“你與他們不同,你就如一朵出泥而不染的荷花,他們不能同你相比。”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好,我試試吧。”
第二日清晨,我走進國子監(jiān),推開皇子們學(xué)習(xí)的那扇門正準(zhǔn)備進去時頓時一袋麪粉從上空落下灑在我的頭上,頓時我的渾身被這層白色的麪粉佈滿全身。“咳咳咳。”撲來的麪粉嗆得我連咳好幾聲。耳邊傳來的卻是一陣皇子們的嘲笑聲,難怪魏太傅會對教這些皇子讀書非常爲(wèi)難。
既然麪粉已經(jīng)被他們潑了,即便再怎麼努力去挽救自己的形象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就以這種姿態(tài)來面對他們。“大家都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開始上課。”我邊說著邊往太傅的位置上坐去,在我剛剛落座的時候突然覺得臀部下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在動,“啊!”我嚇得趕忙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座椅上放的居然是一條普通的菜花蛇,此蛇無毒。我想那些太傅不敢坐的原因,就在於這椅子上放著一條菜花蛇。我從小居住山林,以採藥爲(wèi)生,見過蛇的種類自然也多,這條普通的菜花蛇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可怕之處。我用手抓住菜花蛇頭後邊的那一部分,那裡是蛇身體上的弱點,抓著這裡它不會傷著我。我拿著菜花蛇走到太子坐的那個位置放在離他鼻樑只有三寸的地方道:“看來你們挺喜歡蛇啊,第一次來給你們講課你們就送我一條菜花蛇,不如下次我送你們個回禮每人一條銀環(huán)蛇你們看如何?”太子看著離他很近的這條蛇雖裝作一臉淡定,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
這些皇子先是一愣,很是驚訝地看著我,大概我是第一個沒有被條蛇嚇著的太傅。我繼續(xù)給他們講著銀環(huán)蛇的模樣和毒性:“銀環(huán)蛇它頭是橢圓形,尾巴極短,尾巴是三棱形的,尾巴末端鈍圓而略扁,通身呈黑色與黃色相間的少數(shù)明顯的棱骨。它那鋒利的牙齒有劇毒,輕輕在人的身上咬上一口足以讓人致命。想不想要一個玩玩呀?”
看他們除了太子臉上還有一絲不屑其他的一個個都被嚇愣著。
我淡淡笑著:“你們放心它是白天睡覺夜裡出來活動傷不著你們。”
太子冷冷道:“我倒想看看,你那銀環(huán)蛇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好啊,過幾日我就送你一隻。只是你可得小心了,被銀環(huán)蛇咬了可是要當(dāng)場斃命。”
太子的臉上雖然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但他的眼神兒卻遮不住他對被銀環(huán)蛇咬後死亡的恐慌。
我問他們:“大家如果沒事我們就開始上課。”
他們大概是被我口中所說的那有毒的銀環(huán)蛇和我根本不怕蛇而且懂蛇給鎮(zhèn)住了,各個都老老實實讀起了《五經(jīng)》,太子讀書的模樣雖是不願意,但他的弟弟們已經(jīng)讀書,他也只好勉強跟著一起讀。
我將手中的菜花蛇扔到窗外,坐在太傅的椅子上聽著他們讀《五經(jīng)》,雖說讀得老氣橫秋,但起碼這是個開始,習(xí)慣是需要慢慢改的,當(dāng)習(xí)慣還好了他們的學(xué)業(yè)自然也會迅速長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