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族,聖殿。
大殿內,十個雪色長袍雪色長髮的中年人分站兩側,中央一個雪袍雪發的中年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老人,老人雪袍加身雪髮束於身後,他握著身前孩子的手感受著那平穩的脈象。
柳奇術跳下窗戶已經處於緊張狀態,看到白衣和簫無聲更是恐懼的要死,最後被他們倆直接打暈,情緒起伏大,這會兒不會醒來。
“徐長老,這個孩子的情況怎麼樣?”
身旁的中年人問道。
“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老人回答道。
“嗯!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中年人沉思半晌問道,徐長老收回手起身,尊敬道:“夕陽落盡之時!”
“好了!都下去吧!”
聲落,衆人手撫心口俯身道:“是,族長!”
衆人離去,中年人看了看柳奇術,半晌亦是無奈離去。
殿內,安靜得彷彿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的很清楚,上方百餘顆晶石散發著雪色的光芒,中央一顆金色的晶石光芒緩緩收斂。
“叮……”
“叮……”
“叮……”
三聲清脆的響聲突然從柳奇術的額頭中央傳出,一道雪色光芒閃過,他的額頭中央飄出了一朵閃著雪色光芒的三瓣花朵,漂浮,升空,緩緩變大,最後竟然幻化成了一個女子模樣,赫然是救了柳奇術丟了自己性命的逝雪。
同時上方的金色晶石旁,一顆虛幻的晶石緩緩成形,散發著淡淡的雪色光芒。
逝雪眸子輕轉,看著熟悉的大殿熟悉的晶石和突兀自轉的金色晶石,她輕柔一笑道:“回來了……”
聲落,人便被散發微弱光芒的雪色晶石吸了進去。
……
殿外日光緩暗,夕陽落盡。
殿門在這一刻被人推開,中年人獨自走了進來。
地上,柳奇術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著周圍,驚詫佈滿眼睛,百餘雪色晶石,一顆亮眼的金色晶石,大殿威嚴卻無比溫和,他聽到腳步聲望去,看著中年人緩步上前道:“聖族歡迎命運之子的到來!”
柳奇術愕然地看著他,不解地眨眨眼。
中年人笑道:“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不過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
“聖族?”
柳奇術呢喃道,中年人隨即解釋道:“聖族是一個古老的種族,不過歷經人世變化,如今只餘百餘人。”
“你說我是命運之子?”
柳奇術驚訝地問道,命運之子,多麼吸引人的字眼,不過和他怎麼會有關係呢!他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是的,你便是這一次的命運之子,命運之子是蕓蕓衆生命運的主宰者。”
柳奇術苦澀地笑了,他搖搖頭堅定的說道:“對不起,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命運之子!”
“命運之子主宰蕓蕓衆生,可是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沒有辦法主宰,選擇的權力都沒有呢!”
中年人溫和的眉目中突然有了一絲怒意,他道:“孩子,無論你承受了多少委屈都無法改變你是命運之子的事實,命運之子是天下蒼生變化的引領者,你若成魔便是生靈塗炭,你若成聖則是造福天下,你的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會影響天下蒼生,你不能否認。”
柳奇術苦澀搖頭,怎麼可能,他若是命運之子怎麼可能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他不是……不是……
“孩子!沒有錯,你就是命運之子!”
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兩人愕然擡頭,面色大變,頓時失聲。
“逝雪!”
“聖母大人!”
柳奇術愕然中帶著驚喜,中年人撫著心口俯身恭敬道。
“族長,不要逼這孩子了,命運之子的使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是你我的力量可以改變的,順其自然吧!”
“是,聖母大人!”
“逝雪,你怎麼在這裡?”
柳奇術突然眸子黑亮地看著她問道,她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孩子,你還記得我當初留在你身體內的那一絲靈魂力量嗎?”
逝雪溫和一笑,清和的聲音從脣邊飄出。
“靈魂力量?”
柳奇術摸著自己的額頭問道,是不是自己額頭的東西?
“就是那個!”
逝雪微笑道:“聖族之人,只要有一絲魂魄,便不會死去,只需回到聖殿,便永遠可以以靈魂的形式存活下來。”
“當然,這種機率很小,否則……”
複雜的聲音傳出,逝雪看著聖殿上方的晶石苦笑,否則聖族不會只剩下這百餘人。
“命運之子,求您重新復活聖母大人!”
中年人突然一手附上心口祈求道,若是聖母大人可以復活,聖族便不會選出新一代聖母,畢竟使命還可以延續。
“可以復活?”
柳奇術驚奇道,看著逝雪他激動道:“逝雪,真的可以復活嗎?”
若是可以救回她,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他的這一條性命。
“呵呵,孩子。”
逝雪溫和一笑,半晌道:“將你的一滴血滴在這塊晶石上,我便可以重生。”
柳奇術頓時淚水橫流,有辦法,有辦法,他看著眼前出現的虛幻的晶石,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滴了上去。
風暴突然襲捲,眼前的雪色晶石緩緩凝實,飄於空中,迴歸到了原來的位置,緊緊地依附著那顆金色的晶石,同時,雪色光芒微弱地閃著,半晌光芒大放,一朵雪色花朵包裹一滴鮮紅血液剝離出來,飄向了身體虛幻的逝雪。
用手捧住花朵,逝雪溫和的眸子看了一眼柳奇術,溫潤的嗓音輕靈響起。
“聖族逝雪聖祖庇佑,聖母使命親尋聖子,逆天改命願遭懲罰,吾以吾心在此立誓,願得此生侍奉左右,若有違背聖力毀滅,形神俱散永不輪迴。”
聲落,她衝向了金色的晶石,與此同時金色晶石突然散發金色光芒,瞬間將花朵,血液,逝雪全部包裹,一道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雪色光芒橫掃大殿,刺眼的一金一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隱隱約約從中可以看到那十字交接的點上,逝雪的身影隱隱若現。
殿外,聖族衆人看著那光芒全部俯身跪下,面色虔誠,目光溫和,而殿內,一道淒厲的慘叫響起。
“啊——”
柳奇術聽到這聲音,面色鉅變,因爲那是逝雪的聲音,她很痛苦……
“逝雪怎麼了?她怎麼了!”
暴怒擔憂的聲音從口中傳出,他怒氣沖天的看著身旁面色虔誠的中年人吼著。
“逆天改命,聖祖降罪!”
中年人平和地開口道,聖祖降罰,淨化罪孽,破繭成蝶,涅槃重生。
柳奇術著急得要命,中年人卻很是平靜,半晌,悽慘的聲音消失,一朵雪色花朵飄出,一滴鮮血出現。
金白光芒散盡,雪色花朵和鮮血將逝雪飄忽的魂魄籠罩,半晌,一抹雪色光芒大放,同時血色成霧將她包裹。
七彩光芒憑空落下,一個人影緩緩出現,輕輕落下。
一襲雪色長袍出現金色絲線,三聲雪色髮絲被淡金色浸染,神聖帶著威嚴,飄然落下。
看著那一道妙曼身姿,那溫和的柔美笑容,柳奇術破啼而笑,終於回來了,唯一一個可以爲他付出生命的人,回來了,他終於不用揹負著一條人命了,她回來了。
“歡迎聖母大人再次歸來!”
中年人撫心跪地,雄渾的聲音飄出大殿,片刻殿外迴盪起聲音。
“恭迎聖母大人再次歸來!”
“恭迎聖母大人再次歸來!”
“恭迎聖母大人再次歸來!”
餘音繚繞,逝雪輕轉眸子,溫和一笑。
柳奇術咧嘴一笑,他,不用內疚了!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