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八飯真的不錯，用馬蹄鱉的裙邊切成碎粒，加上黃山的板芹、江城的蘆蒿以及皖省特產的風釀醬油，燜釜鍋米飯。
最後還淋上了貢酒，就問成本高不高。
辣香撲鼻，滋味特別飽滿。
燕青接過給他拌好的飯，一邊吃一邊輕描淡寫的丟原子彈：“既然你們請我來，皖省以後的古玩文物買賣，我要一半，所有生意我要介入，你們可以請任何達官貴人來收拾我，我就收拾你們，加倍收拾你們六個人，我想我還是有得賺。”
這當然是指的非法文物交易！
就問敢有誰跳出來爲這件事背書。
既然這些人做了多年的文物古玩生意，肯定有各種人脈關係，附庸風雅的貴人肯定也不少。
但臥底不就是幹這種跳出來當明燈，吸引一切火力點暴露的苦活兒嗎？
多吃幾碗昂貴的王八飯怎麼了。
幾位老闆目瞪口呆，這麼簡單粗暴？
燕青的邏輯也很簡單，：“你是百分之百的清白生意，我就是馬蜂針也叮不進去，但你有縫就別怪我鑽了，明天開始我派幾位新員工到古玩城學習做事，工資伱們看著給，希望儘早學會看懂賬本做買賣。”
擠壓，他就是拼命擠壓，極限擠壓，看誰先繃不住。
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傢伙了，看著眼前完全不講武德的年輕人，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麼話來。
近十年社會秩序越來越規範，縱有地下世界，明面上還是很難看到這樣無法無天的傢伙了。
可遮遮掩掩的灰色規則運行久了，突然出現這樣個橫衝直撞的傢伙。
居然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本來用來限制這種愣頭青可能性的一幫大哥們，已經被打服了。
餐桌邊居然徹底沉默。
昂貴的紅燒溪澗塘野生鯉魚，猴魁汁脆皮雪花牛肉，也食之無味。
練短跑很累的，對肌肉爆發力要求極高，鴨妹終於找到感覺，旁若無人的歡快進補。
黃山石雞燉的湯反正先給燕青放一盅，自己就安心認真的品嚐。
這裡面也加了石斛，黃山石耳這兩種山珍來和石雞腿肉做成丸子燉煮，又鮮又潤，吃了肯定會跑些。
老江湖們這樣心情複雜，看這個肌肉發達的姑娘吃得不亦樂乎。
沒想到還沒完，燕青自己把那盅湯喝了才指旁邊的旁邊：“老費，那天我說過，你夜總會有體院的學生賣身，這種逼良爲娼的事情，你要給我個說法，而且你還利用她來打聽我的事，那就價碼加倍，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徐春燕嗯？
坐她旁邊的蔡夢一邊忙著挾菜，一邊還表情誇張的狠狠點頭。
費老闆終於艱難開口：“江湖不是打打殺殺，還是要講人情世故的！”
燕青繼續吃：“那你們對我打打殺殺之前，講人情世故了嗎？做人要講道理，給你一分鐘的誠意表達時間，我很忙的。”
氣氛陡然緊張。
費老闆咬牙耍無賴：“我也不爭論你這說法是不是名正言順，你都說了我外債幾千萬，要錢真沒有，要命就半條！”
所有人都沒想到，燕青竟然點頭說好：“大家作證啊，他自己說的賠我半條命，你居然捨不得那什麼夜總會分我一半，願意拿富貴命來比，那就怪不得我了。”
邊說邊起身。
愕然！
誰都覺得這不過是耍賴的標準臺詞，你怎麼就信了？
而且，而且，什麼叫賠半條命？
幾位古玩文物圈子的富商老闆看他繞過圓桌走過來，不由自主把呼吸都屏住了。
看燕青像外科醫生上手術檯那樣精心活動推拿自己雙手，卻突然快若閃電的在徐春燕身後劈到後頸側！
他太熟練了，特意穿得明豔漂亮的年輕姑娘那脖子跟天鵝般纖細，毫無預兆的就暈厥倒下！
有兩個老闆嚇得直接彈起來！
費老闆更是忍不住從扶手椅裡面蹦躂幾下，但卻被髮自內心的恐懼壓得沒站起來。
蔡夢居然叼著筷子，若無其事的讓開，看人家臉朝下直接撲地上。
那也是八九十斤的好看物件，摔得像個麻袋。
面無表情的燕青已經走到費老闆身後：“最後一次問你，她才二十歲，你這個年紀就是不可逆的可能會……那個詞叫什麼？”
蓋青雲趕緊捧哏：“偏癱！心腦血管受到損傷的偏癱吧，同側上、下肢癱瘓，真的？”
燕青還恍然的哦哦哦：“對對對，偏癱，有些就是半邊沒用了，連臉皮和舌頭都半邊沒用，很公平。”
這番演示下，他的手剛放到費老闆肩膀：“你留哪邊？”
就徹底把人嚇崩了：“會所！我拿輝煌的股份給你，但輝煌不全是我的，我只能拿我的一半……”
燕青笑著拍拍他肩膀，都能讓人發抖：“不急不急，我會搞清楚到底多少股份，還有哪些人是股東，今晚我就派人去上班沒問題吧，早點熟悉工作是個好習慣，好，你們慢慢吃，記得每位負擔一個古玩城員工的工資，我也看看你們的誠意怎麼樣，我這人很講道理的。”
說完還對全程使勁低頭，深怕被滅口的侍者謝謝，纔給雞姐鴨妹打個響指示意。
這倆趕緊吃完最後口，左右架起癱軟無力的美女拖著跟上……
看那就差留下一條血痕的地毯上拖拽痕跡。
剩下幾個老江湖面面相覷，那是工資嗎？
那就是保護費呀！
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但是到晚上，真有七八十個精壯體育生到輝煌KTV去“上班”了。
這年頭，除了政府警察，就問有誰能搞翻這羣人。
更別說他們背後還能來幾百上千人！
體育生們一本正經，我們就是來勤工儉學的，領班都能來，我們憑啥不行？
看看那個被稱爲領班的徐春燕，再看看這位起碼也有一百公斤的鐵餅姐。
觀者流淚！
但生意還特別好。
因爲整個廬州的社會人都驚動了，熟跟不熟的全都跑來看熱鬧。
多少年沒出過這樣明目張膽的團伙行爲了。
可背地裡，別說刑偵那邊的老馮他們，連治安的趙隊等人都輾轉看了線人發來的照片，笑瘋。
燕青居然在蓋青雲的建議下，派人在輝煌KTV門邊，釘了塊“皖省體育學院社會實踐基地”的銘牌。
引得好多路人都來拍照打卡！
過了兩天院長都不得不把燕青找過去哭笑不得：“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學院授權過這種什麼社會實踐基地？”
燕青居然說：“對啊，如果出事你就可以推到我身上，真做好了，你再去剪綵講話拿業績吧。”
年富力強的院長無語：“我的意思是你怎麼能擅作主張做這種事情，光憑這個都能給你處分甚至開除了！”
浪子哥是嚇大的：“我還特意不跟您彙報呢，就等出了成績再來稟報。”
實在是連宋江、徽宗這等人物他都能信口開河，你個區區院長，如果不是恩情在先，哪費這麼多口舌：
“我真是爲了學院好，現在就射擊中心這個對外合辦的商業體吧，爲了不培養一堆槍手，我看也沒多賺錢，但這個集洗浴、SPA、KTV、酒吧一體的會所可以拿到股份給體院，還能陸續安排我們的學生去工作，起碼我們專業的保健按摩能安排上吧。”
院長終於驚住：“股份？！能拿股份給學院，用什麼換來的？”
燕青給他展示自己的手：“打出來的，學院有女生在那賣身被我發現了，要他們賠給學院，這很合理吧？”
以他的灑脫，真沒想要什麼夜總會的股份把自己拴住，兄弟倆還要到處去看世界呢。
而且這種以臥底身份拿到的財產，不要又可惜，乾脆給學院算是報恩。
更能輕而易舉的就擺平了學院對這件事的態度。
院長默不作聲的約了幾位校領導去視察了。
從新校區的建設就看得出來院長頗有幾分經營能力，也喜歡擴張地盤。
這個生意紅火的產業，誰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