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被他嚇了一跳，可是知道張天佑等人身份不凡，她也不敢有異議。
“病人現在的情況不穩定，顱內出血，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聽到護士這話，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只要沒有什麼大礙，就好。
張念勳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到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在去支撐著他站起來，甚至坐著。
手術室外，安靜下來。
手術又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蔚婷就被推出來了。
顱內出血的手術並不少見，木棍敲擊所致的並不是最嚴重的，所以手術很成功。
“病人可能會過了二十四小時才能醒過來！你們不要打擾到她，留下一個人照顧她就可以了。”
把蔚婷送到病房，張天佑就讓他們離開，他一個人留下來足夠可以的了。
孫簡和張澤先行離開，張念勳在病房外面待了一會兒，才帶著一直都離他有一定距離的凌沫離開。
凌沫不知道，張念勳準備帶她去哪裡，她也不敢問，她怕問了，張念勳會提前說出一些讓她絕望的話。
車子停在了他們兩個以前一起住的別墅，凌沫有些不明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張念勳忘了車上還有她，所以才把車子開到這裡來的？
張念勳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然後打開車門準備下車。“還不下車？怎麼，還等著我去幫你開車門嗎？”
聽到他下車之前留下的一句話，凌沫如負釋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解開安全帶趕緊下車，跟在張念勳的身後進了別墅。
張念勳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拿出一根菸點燃。這是凌沫第二次見他吸菸，第一次是在他們上次討論結婚問題的時候，她拒絕了。
那是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張念勳第一次吸菸，如今是第二次，或許香菸真的能緩解一個人的壓力。
“念勳，吸菸對身體不好，你要不在吸菸了。”
張念勳頓了頓，猛的吸完了一口煙，然後把煙摁在了菸灰缸裡。
“凌沫，你說，我們兩個還有可能嗎？”
沒想到，張念勳會問如此直白的問題，而且是這般的心平氣和。
凌沫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他們兩個中間沒有出過這麼多的事情，彷彿他們現在還跟以前那般。
可是凌沫卻不知道，她該怎麼回答。殘忍的話她說不出口，這跟以往的拒絕不同，可能她這次拒絕，張念勳就會讓她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怎麼不說話？你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就對了？”
凌沫吸吸鼻子，然後故作平靜的說“我欠你錢，我一定要還清楚了，就算我們兩個不可能了，錢我也會還清楚的。”
張念勳嗤笑一聲。“呵呵，還？就憑你現在的工資，一輩子你能還的清楚嗎？
一個毫無名聲的設計師助理，每個月的工資只有兩三千，在上海這個大地方，你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你一個月能還我多少錢？幾百萬的錢，你兩輩子都還不輕。”
凌沫沉默，每個月兩三千，除去吃喝用，可能最少也花一千。
還不能有其他的事情，不能生病，不能請假。
一年也就能積攢兩三萬，三百萬，她要還一百年。
一個普通的工薪階級的人想要賺幾百萬那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我，我會盡力的，能還多少是多少，也總比一分錢都不還你的要好一些。”
張念勳擡頭看著她，一直看的到心裡都發毛了。“剛剛在手術室外面，我巴不得你離開，因爲我覺得只要有你在，你總是會帶給我災難。
我不知道我媽會怎麼樣，如果我媽真的出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你說吸菸對身體不好，可是你知不知道，對於我來說你對我有更大的毒癮。
我不知道下一次你有危險，我能不能狠下心來不管你。
所以對於我來說，我巴不得你遠離我的世界，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
聽著張念勳這麼說，凌沫又心酸，又心疼。
心酸張念勳對她這麼好，心疼張念勳對她這麼好。
她不值。
“醫生告訴我，我媽沒事了的那一刻，我突然就對我在手術室外面說的後悔了。
我這種人，就是不付出代價，不知道後悔的人。總有一天爲你付出代價了，我才能長記性。”
凌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低頭不語。
“凌沫，如果我讓你，跟你父親斷絕一切關係，跟我在一起，以後不管你父親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你能做到嗎？”
對於凌沫，張念勳做不到不聞不問。
他這個人就跟他自己說的一樣，如果沒有因爲凌沫付出一定的代價，他是無法放棄凌沫的。
凌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心裡已經有了和凌宇桐斷絕父女關係的想法。
但是，她並不是因爲張念勳的條件。就算跟凌宇桐沒關係了，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跟張念勳在一起。
“念勳，不管我有沒有和我爸斷絕父女關係，我們兩個都，不可能的。
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還你……”
張念勳猛然擡頭。“能，你當然能還我。用你的一輩子來償還。足夠了。”
凌沫低頭。“念勳，爲了我不值得。”
張念勳低頭，看著茶幾上的菸灰缸裡，他剛剛掐滅的煙。
“凌沫，你覺得我對你的愛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嗎？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能放手，我何苦費盡心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蔚藍集團推向國際？
你知道這幾年來我有多少個夜晚，是一夜沒睡的嗎？
有多少個夜晚只睡了三個小時？
幾乎，我就沒有一個晚上是睡夠八個小時的。
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娶你。
只有成功了，才能娶你。
當你爸出現在我們的訂婚典禮上，鬧出了那麼一大堆的事情的時候。
我也清楚的告訴我自己，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可是我需要事情沉澱一段時間在去找你。
就是放不下你。如果你不回到我身邊，纔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凌沫聽他的一番話，聽的直落淚。這幾年來她也無時不刻不在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