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打的。”楚楚面無表情的回答，同時避開了沈臨風的手。
“那你再打一次給我看看。”
哐噹一聲，打蛋器掉在了地上。
楚楚微怔，遲疑了片刻才蹲下身去撿。
卻聽沈臨風再次開口，聲音比先前更加冰冷，“我讓你打！打一次給我看看！”
聞言，楚楚拿著打蛋器的手在發抖，她下意識捏緊打蛋器的手柄，內心在做著掙扎。
轉瞬過後，她放下打蛋器，揚手就要扇在自己臉上。
但是，手卻在半空中被沈臨風抓住。
“你到底是有多蠢？！”沈臨風冷嗤。
楚楚眼眶裡氤氳著淚水，但卻沒有落下，她勉強一笑，“不是你讓我打的嗎？”
“挑著我的話聽是吧？”
“不敢！”
“不敢？”沈臨風冷冷一笑，甩開她的手，轉而捏住她的下巴，“聽聽你的語氣，在跟我嘔氣？”
楚楚沒有回答，她下意識的別過臉，佯裝擦臉的同時，抹去眼角淚水，一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想吃什麼口味的蛋糕？有綠茶，有巧克力，還有草莓……”
話到一般，沈臨風卻忽然那冷喝一聲，“雲楚楚！我問你誰打的！”
話音落地的同時，楚楚的雙肩已經被他狠狠攥住，力道之大，勒得楚楚覺得骨頭疼。
她忍不住蹙眉，有些搞不懂面前這個男人問這個問題的根本。
“你真的想知道嗎？知道了又怎麼樣？你要幫我打回去嗎？”
這個問題把沈臨風給問到了。
不等他回答，楚楚又說：“是何晴打的，你的女朋友，我在樓下碰到她了。”
看著沈臨風略微怔愣的神情，楚楚卻忍不住苦笑。
“沈臨風，所有的難堪我都接受了，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就算你真的那麼恨我，還有云家，盛世的大半也掌握在你手裡，以後，我們雲家都會被你鉗制！
你已經贏了。爲什麼非要揪著我不放？還是說，你覺得這樣看我笑話，
把我置於如此難堪的位置，你心裡很開心？很有快感是嗎？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說到最後，楚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忙轉過頭去，垂眸看著面前的洗手盆。
“對，看到你難堪，看到你難過，我纔有成就感，纔有那種難以描述的快感！”沈臨風若有所思的說著。
這話，其實口是心非。
他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
看見她臉上明顯的巴掌印，他其實很在意，也很心疼。
但說出口的話，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楚楚沒有迴應，也沒有轉頭看他。
所以，她並沒有看見沈臨風此刻眼神流露出來的，其實是不忍心。
見到她不理會自己，沈臨風彷彿被刺激了一樣，擡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自己。
可看見她眼裡氤氳的淚，他卻心頭一軟！
手中力道不自覺的加大，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也在做著某種掙扎。
楚楚被他捏的有些痛，但卻緊咬牙關，硬是沒哼一聲，甚至，彷彿是賭氣那樣，直勾勾的回視他。
這種舉動，激起了沈臨風的征服心理。
他瞇起眼睛，狠狠道：“除非你死，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因爲我的快樂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聞言，楚楚終於是沒忍住落下淚。
溫熱的淚水，溢出眼眶後，就變得有些涼，淌過臉頰，浸溼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指腹。
那觸感，讓沈臨風有些心驚。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能感覺到她的心，冷了。
他猛地抽回手，“收起你的眼淚，別讓我覺得噁心！”
“是……”楚楚哽咽的應著。
她抹去眼淚，佯裝無視的拆開各種蛋糕粉的包裝袋，聲音裡盡是哭腔，語氣卻儘量平淡。
“給你做巧克力味的吧，不會那麼甜，有種可可豆的香味，很好吃。”
這種口味，也是我們的女兒小木木最喜歡吃的……楚楚默默在心裡說。
沈臨風沒有出聲，鐵青著臉看著楚楚在搗騰，看著她的動作像個沒事人一樣。
可他心裡卻明白，她心裡很難受。
他心裡又何嘗好受？
……
這一來二去的折騰，等到楚楚把蛋糕烤好之後，已經是中午。
雖然先前心情很不好，但是在烘培蛋糕的過程中，楚楚慢慢調整好了。
因爲她很享受烘培的過程，這是她當初的烘培老師教她的。
不是爲了烘培而烘培，要把自己的心思和愛傾注在裡面，享受這個過程。
雖然沈臨風的話讓楚楚很難過，但是，想到女兒，她內心還是歡喜的。
當初學烘培也是爲了親手做給女兒吃。
此刻，她在心裡也默默把這兒當作是烘培給女兒吃的。
這麼開導著，心情慢慢就好了一些。
而且，聞著烘培的時候，蛋糕發出來的奶香味，感覺很幸福。
曾經學習的時候，楚楚一度認爲，烤麪包的味道，應該就是幸福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讓人聞著就想要咬一口。
她坐在餐桌上，側著腦袋趴在那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檯面上的烤箱，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
如果這時候女兒在身邊的話，一定會像個興奮的小麻雀一樣，蹦蹦跳跳的和她說話，時不時就會問上一句。
“媽媽，蛋糕好了沒有啊，木木好想吃噢……”
想到女兒那可愛的樣子，楚楚不由自主的笑了。
還好，她還有女兒。
不管沈臨風怎麼樣對她，她還有小棉襖，還有最最可愛，最最親愛的女兒。
想到女兒，楚楚感覺自己好像被治癒了那樣，彷彿身體忽然被注入了能量，讓她的心變得更加堅強。
叮！
到時間了。
楚楚急忙站起身來，一臉期待的走到烤箱面前，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烤箱門，聞著裡面的味道，她不自覺的笑了笑。
房門口，站在那兒看著楚楚許久的沈臨風，一看她起身，他立刻退後兩步，然後，走回了書桌前。
看似是在忙碌的樣子，但他其實是豎起耳朵在聽外面的動靜。
……
過了一會兒，書房門被敲響。
擡頭看去，楚楚端著兩個盤子站在門口。
“蛋糕烤好了。”說著，楚楚把蛋糕端了過去，同時，還有一碟水果。“你試試看味道怎麼樣。”
沈臨風不吭聲，垂眸看著碟子上的褐色蛋糕。
楚楚看他不言不語，輕聲又說：“現在是午飯時間，你要出去吃還是在家吃？我幫你叫外買。”
其實她比較想說：我可以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