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帶路,本宮要去看看宋妃。”
小葉子連連擺手:“主子,這可萬萬使不得,原宋妃娘娘的死衆(zhòng)人都疑心是主子所爲(wèi),這會兒子還往那邊跑,閒話豈不更多?”
絕汐輕嘆口氣,態(tài)度依舊決絕:“本宮就要去,你們誰也別攔著?!?
阿月與小葉子一看說不動(dòng)主子,只得垂頭喪氣一起同主子前往淡煙軒。小葉子心中暗自嘆氣,主子平日裡聰慧異於常人,這會怎麼卻頭髮了昏,非要自尋死路,任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
淡煙軒較遠(yuǎn),建在皇宮最偏僻的角落裡,走了一些時(shí)辰,纔看到正門。
還未到門口,就已經(jīng)聽到裡邊已經(jīng)糟雜一片。
事情遲早都要面對,絕汐淡然的邁著穩(wěn)定的步伐,緩緩進(jìn)了淡煙軒。
還未站定,卻見宋妃身邊的小蘇子衝著她就疾奔而來,倒也沒忘了禮數(shù),伏地涕淚橫流地大聲悲道,“汐妃娘娘,您與我家主子素日交好,可爲(wèi)何我家主子單單吃了您送的百花玉露茶便好似毒性發(fā)作,這可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啊?”小蘇子邊哭邊偷眼看絕汐。
一時(shí)間,所有人,安妃,煙妃,寧妃正哭得眼睛和桃似的,這些素日與汐妃交好的姐妹們都側(cè)目用異樣帶著的目光看著她,沒有人說話,絕汐卻明顯感覺得到空氣裡那令人窒息的恨意。
這場面雖在絕汐意料之中,但一時(shí)也不知該作何迴應(yīng)。
這時(shí)但聽外面遠(yuǎn)遠(yuǎn)有人報(bào):“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再回頭,門口果然站著男子頭頂金冠,白綢素衫,身長玉立,那張顛倒衆(zhòng)生的俊臉正佈滿陰霾,帶著森冷的寒意。身後的洛雪覓,珠環(huán)翠繞,一身水綠色華服,也是一臉端莊之色,只是那大大的水眸中流露出的陰毒只有絕汐看得出來。
自有人拿了兩把紫檀椅放在院中,赤裔與洛雪覓正襟危坐在院中。
衆(zhòng)人連忙下跪行禮,男子看都不看絕汐一眼,沉聲道:“今日宋妃暴病身亡,竟聽聞太醫(yī)說疑是有人下毒。
朕倒是要親自來審審,赤火後宮,絕不允許出現(xiàn)這種陰狠小人。”
小蘇子伏地大哭:“皇上英明,皇上英明,我家主子就這樣不明不白被人害死,真是死得太慘了?!?
男子冷森地盯了絕汐一眼,“行了,大家都起身吧,小蘇子,你也不用太傷心,又哭又鬧得成何體統(tǒng)?朕自會還宋妃一個(gè)公道,先傳太醫(yī)。”
太醫(yī)連忙上前:“臣在?!?
“朕倒是想知道,宋妃是因何而死?”
太醫(yī)忙弓身道:“回皇上,宋妃死時(shí)七孔流血,面色赤紅。後聽說是隻喝了些茶水,什麼都還未吃,應(yīng)該是喝了摻有大量曼陀羅花露的茶水,纔會中毒身亡.”
小蘇子乾嚎聲更加大起來:“是啊,中午汐妃娘娘身邊的宮女阿月端來些百花玉露茶給主子,主子與汐妃娘娘素日相好,正等這口,一時(shí)高興,竟喝了兩大碗,誰知還未片刻功夫,竟喊肚子劇痛,沒有半個(gè)時(shí)辰,便七孔流血而亡.?!?
男子的森寒的眸光似要將她吞噬:“汐妃,你且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絕汐表情從容,不緊不慢地回道,“本宮原是遣了阿月送些百花玉露送於宋妃,這曼陀羅花露含劇毒,本宮也是知道的,所以這百花玉露裡,斷斷不會有這種花露。一者說,本宮與宋妃素日交好,又怎會害她?再者說,本宮便是害了宋妃,對自身並無益處,又是何苦冒這麼大風(fēng)險(xiǎn)。這其三,本宮要誰的命不過是一句話,恐怕不需要這種下毒的暗招,不知道本宮的回答,讓皇帝滿意否?”
衆(zhòng)人聽得,心中各自思量,竟覺句句在理。安妃等人的目光,雖還存些猶疑,但恨意已然消減了許多。只可惜絕汐那最後一個(gè)理由,反倒有點(diǎn)惹得別人不快了,絕汐的高高在上,一下子那些平民妃子,心裡覺著怪怪的。
洛雪覓眨了眨眸子,好似不經(jīng)心地問道:“阿月是妹妹的貼身宮女吧?這百花玉露茶又是汐妃你自己親手製的,聽說甘甜清新,原本哀家還想要找汐妃要些來喝,宋
妃這一死,哀家可再不敢找你要東西了。若是也同宋妃一般,一命嗚呼,怕是查都查不出來?!边@擺明是落井下石來著,就是刺激赤裔。
赤裔冷冽陰鷙的眸子更黑了一層:“絕汐,別以爲(wèi)你原是風(fēng)絕國的長公主就了不得,這赤火國的皇宮,又豈是你戲耍的場所,宋妃是喝了你的親手製的百花玉露茶纔會中毒,你再巧嘴,卻給朕解釋,她爲(wèi)何只喝了你制的茶纔會中毒?”
絕汐平靜地看著阿月問了一句,“阿月,你是親手把本宮的茶交於宋妃的嗎?”
阿月會意,忙福大禮道:“回主子,宋妃娘娘的淡煙軒離咱們那裡很遠(yuǎn),奴婢才走了一小半路,就見得蘇公公從晴妃的落香宮出來,聽說奴婢是送茶去宋妃娘娘那裡,便接了過去,說正要回去,便一併帶回也罷。所以,奴婢並未親手將主子制的茶送到宋妃娘娘手中,而是交到了蘇公公手中。”
絕汐淡淡道:“原是如此,也就是說,是蘇公公把茶端回去的?阿月你連宋妃的面都沒見過?”
“是這樣的。”阿月趕忙點(diǎn)頭。
赤裔面無表情,冷聲道:“如果阿月這樣說,倒是有何人看見你親手交於小蘇子的?”
阿月驚恐無助的目光看著主子,想了想纔回道:“回皇上,淡煙軒原就幽靜,又是正午太陽正烈,那條路上,好象沒有人看見?!?
“夠了,汐妃,你還要狡辯到何時(shí),哀家已然忍無可忍,你倒是回頭看看屋內(nèi)的宋妃,便知她死前有多麼痛苦,就是在臨死前,她都不知是誰下的毒。可憐可嘆?!甭逖┮捔嫉关Q,看起來倒是滿面正義。
絕汐回頭看房內(nèi)的宋妃,心中一悸,真的是好慘,身體因極度痛苦而縮成一團(tuán),口角凝固的鮮血,呈現(xiàn)出可怕的深黑色。表情讓別人不忍細(xì)觀,那端莊溫婉的五官,竟鄒成一團(tuán)。實(shí)在是太可怕了,這些人,可見這些人下手如此之毒,絕汐想起宋妃從前的種種,與自己也有點(diǎn)交際,真是可惜了一個(gè)溫婉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