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殿下,微臣在陳美人房中搜出了這樣?xùn)|西。”
蘇尚仁側(cè)身,讓端著托盤的人上前一步,朝盤上的一個白色瓷瓶兒指了指。
“什麼?!”陳欣怡聽到是在她房中搜出來的,以爲(wèi)是她私藏的一些玩意兒,緊張地擡頭才發(fā)現(xiàn)不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皺起眉。
“這是什麼?這不是我的東西。”
她的那東西不是這種瓶兒裝的。
陳欣怡的神情變化沒逃過眼尖的郎弘璃,他未開口詢問瓶中裝了什麼,反問道:“不是你的東西?那你方纔爲(wèi)何會緊張?你在緊張什麼?還是說實則你房裡的確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一連幾個問題,問得陳欣怡面色漸白,慌忙解釋道:“殿下誤會了,妾身屋中的確沒有這玩意兒,妾身也沒藏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只納悶這東西爲(wèi)何會在妾身房中?!?
陳欣怡已經(jīng)儘量在讓自己冷靜了,但卻說話時卻還是連聲音都忍不住在顫抖。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自然不會天真一個勁地喊冤枉,既然這東西出現(xiàn)在她房間了,就說明現(xiàn)在是有人在陷害她了,這這個人,她能想到的……
斜眸,陳欣怡看向了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周梓沁,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你納悶,本殿也納悶,”郎弘璃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明白,那便得勞煩錢御醫(yī)了,肚子,把錢御醫(yī)請進來?!?
在下了搜查命令的同時錢御醫(yī)便被叫到了永安宮候著,現(xiàn)今太子殿下發(fā)話,肚子隨即就把人從外面帶了進來。
錢御醫(yī)先是朝幾位尊貴的人行了禮,然後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下打開了瓶中之物,遂見他從自己藥箱中取出不知爲(wèi)何物的瓶瓶罐罐,一番倒騰後又收了起來。
最後,當(dāng)被錢御醫(yī)灌了那東西的小白鼠一動不動時,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皇上,殿下,沒錯,這便是腐螢,您看,白鼠的身體正在開始腐爛。”
邊說,錢御醫(yī)邊將那小白鼠拿到了幾位能看清的範(fàn)圍內(nèi),“腐螢毒性極強,人們吞食後一般在半個時辰後開始腐爛,而這類小動物則僅一刻鐘便會徹底腐爛,爲(wèi)了減緩它的藥性微臣已經(jīng)做了稀釋。”
即便如此,那小白鼠的身體卻也以讓人心驚的速度在腐爛,很快的,它的身體就盡是血色。
“這樣啊……”太子殿下收起視線,錢御醫(yī)隨之退後。
“陳美人是吧,”郎弘璃看著已然慌神的陳欣怡,勾脣道:“先前你說自己是冤枉的,如今證據(jù)擺在眼前,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小白鼠被人拿了下去,但那瓶子卻還擺在盤裡,陳欣怡徹底慌了,她慌忙辯解道:“殿下!殿下,這當(dāng)真不是妾身的東西,妾身從來就不知道還有這玩意兒,這……這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的,一定是的,殿下!”
她自認在宮中沒有得罪誰,不想?yún)s還是忘記防人之心不可無了。
郎弘璃挑眉,“陷害?有意思,那你倒是說說誰會陷害你?”
誰纔是真正的兇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目瞭然,但缺少的就是實證,若按他的性子他自然是不會這麼慢慢吞吞的,他雖是神獸但卻很是不喜麻煩。
在他看來,能以武力解決的事就不叫事,能用銀子解決的事也不是事,他能以武力讓人屈服,也有銀子砸人,可現(xiàn)在這兩樣他都做不得。
不爲(wèi)別的,只因在人類中生活凡事就得按照人類的規(guī)矩來,而他眼下要做的不是確定了誰就是誰,而是要等。
陳欣怡自然不會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一心想爲(wèi)自己脫罪的她顧不得想那麼多,擡手就指向了周梓沁,道:“她!是她,是她陷害妾身的!”
屈溫婉成日就知舞刀弄槍,她跟她根本就沒什麼來往,秦貞貞又是個膽小怕事的,遇上事情就知道哭,這種人跟她向來就沒緣分。
只有周梓沁,跟她有來往的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而且雖不知這些人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找出了她跟周梓沁,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件事絕對與周梓沁脫不了干係!
“哦?”郎弘璃饒有興致地挑眉,沒有否認她說的話,反而問道:“你說是她陷害你的,可有證據(jù)?”
既然凡事都要按照人類的方法來解決,那他便也來人類的這一套,他倒想聽聽著兩個女人會說出什麼話來爲(wèi)自己辯解。
“就是她!”陳欣怡也豁出去了,左右與被太子殿下冷眼相待,眼下保住自己的小命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等著周梓沁,無視對方暗中給她的眼色,開口就道:“殿下,您可不能被她的表面給騙了,妾身知曉接下來說的話會惹殿下不悅,但妾身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這個女人!”
“陳美人,你想說什麼?”周梓沁見對方不將她放在眼裡,神情陡然凝了起來,打斷陳欣怡的話說:“證據(jù)擺在面前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你是不是也要讓我把包庇你的事說出來才甘心?”
都說先下手爲(wèi)強,眼看著情勢不利於自己,她如何能不先發(fā)制人了,既然這蠢貨擺明了要跟她撕破臉,她也就不用再顧忌什麼了。
“什麼?!”陳欣怡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反咬一口,心中一緊,連帶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見太子殿下與皇帝陛下都沒有發(fā)話的意思,她便鐵了心與周梓沁槓上了。
“周梓沁,你別血口噴人!”她道,“若不是你說如今局勢穩(wěn)定下來,是時候提醒殿下後宮中還有你我等人,我怎麼會跟你到弘宸宮去找太子妃?是,我承認自己的確是嫉妒了,想得到殿下的寵愛,但你呢,你不也跟著在背地裡說太子妃了麼?”
“別以爲(wèi)你不明說我就聽不出來了,你說皇長孫很有可能不是殿下的孩子,說太子妃不守婦道,閨中便與人暗通款曲,不是什麼好人,而且……”
“陳欣怡!”周梓沁現(xiàn)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索性將兩人從前說過的話都拿出來說了,她當(dāng)時分明就沒有明說,還以爲(wèi)這個女人聽不出來的,沒想到……
“你嚷嚷什麼,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陳欣怡橫著脖子鐵了心要撕開周梓沁的面具。
隨即她看向皇帝與太子,說:“皇上,殿下,妾身自知有罪,不該對太子妃心存妒忌,但妾身從未想過要害皇孫們,她周梓沁,根本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女人,她說皇長孫非殿下之子,乃太子妃與他人所生孽種,妾身自知說出這種話大逆不道,但也好過妾身成了她的替罪羊,還請皇上,殿下明鑑!”
都說一物降一物,周梓沁自認萬無一失,自認爲(wèi)自身雖自滿卻不自負,但她卻還是萬萬沒想到陳欣怡此人並非她所想的那般蠢。
而對於她這種過於沉著冷靜之人,最不擅長對付的便是陳欣怡這類胡攪蠻纏之人,且她也沒想到平日裡陳欣怡也在她面前揣著明白裝糊塗。
如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經(jīng)陳欣怡之口說了出來,饒是周梓沁再沉著,此時此刻也被氣得不輕,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欣怡,你……你……”
“你什麼你?”陳欣怡纔不管這麼多了,左右她都已經(jīng)豁出去了,“我說得都是事實,我敢對天發(fā)誓,要是剛纔說的有半句假話,我立馬遭天打雷劈,你呢,你敢發(fā)誓嗎?!”
她不管,她要保命,爲(wèi)了保命,就算這事之後不能在宮裡待了,她也甘願!
陳欣怡成功將周梓沁氣得怒火中燒,也亂了她本就不平靜的心,知道自己就算與陳欣怡爭必然也就爭不出什麼的。
心中快速思量後周梓沁轉(zhuǎn)而看向主要的幾人,說:“請皇上,殿下明察,陳美人所言不過是污衊,妾身行得正坐得端,絕未說過半句有辱皇家的話,妾身……”
“皇上,殿下,人帶來了。”
外面?zhèn)鱽淼穆曇舸驍嗔酥荑髑呓酉聛淼脑挘暱慈?,一個小太監(jiān)走了進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明顯被用過刑的柳枝和柳條。
“撲通”兩聲,兩人被押解的人扔到了地上,許是因用刑過重,二人廢了好些勁才跪起來。
“柳枝柳條,你們……爲(wèi)什麼會……”
周梓沁皺緊了眉,完全沒想過這二人竟然會被傷成這個樣子,要知道此二人可是那個人以前還在她身邊的時候特意留下來負責(zé)護她周全的。
兩人在江湖中皆有名號,其功夫深不可測,就算不能輕易反抗,但依著她二人的功夫也不應(yīng)該被傷成這樣啊。
“小姐……咳!”柳枝嘴角滲血,跪起來後看向她,纔開口就咳了起來,柳條也好不到哪裡去。
“結(jié)果如何?”郎弘璃只瞥了二人一眼便擡眼看向了那名小太監(jiān),如是問道。
小太監(jiān)是高成的徒弟小喜子,小喜子聞言後畢恭畢敬地朝在座的幾位鞠了個躬,後道:“回殿下,這二人都已招了,下毒殘害小皇孫的,正是她們家小姐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