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奧布萊恩當著所有教練組成員的面給了亨森一個下馬威之後，亨森就不再和奧布萊恩有什麼衝突了。一開始，亨森只希望竭盡全力輔佐奧布萊恩，不辜負伯德的期望，讓球隊變得更好，起碼能夠搭上季後賽的末班車。

但亨森進入教練組之後，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美好。奧布萊恩已經瘋了，爲了鞏固自己的帥位和名譽，這傢伙開始變得特立獨行，甚至連弗蘭克.沃格爾的話都不怎麼聽得進去。

他貫徹的防守型打法，讓步行者隊在沒有丹尼爾.格蘭傑的情況下，進攻效率降至了聯盟倒數第三！球隊氛圍因爲持續不斷的輸球而變得一塌糊塗，球員們的訓練狀態也變得越來越懶散。

亨森此時乾脆幹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他讓史蒂芬.塞拉斯觀察保羅.喬治的每一場比賽，並定期給自己寄來喬治的比賽錄像。另外，亨森還格外關注韋斯利.馬修斯以及丹尼.格林兩人在發展聯盟的狀態，密切監視他們每一點每一滴的進步。

按照奧布萊恩的這種幹法做下去，下個賽季他鐵定會被伯德掃地出門。到時候，無論是弗蘭克.沃格爾走馬上任，亦或是伯德找其他人來頂替，亨森都會親力親爲。但面對吉姆.奧布萊恩？就算給他全聯盟最出色的教練組，他也沒救了。只是可惜，步行者隊又浪費了一個本來能夠有所突破的賽季......

聖誕節之前，12月22日，步行者隊遠走波士頓，將與擁有“三巨頭”的凱爾特人隊打一場比賽。此時，球隊的戰績是9勝17負。常規賽打到12月底，奧布萊恩的球隊勝場卻還未上雙，不用說也知道這樣的成績是多麼悲哀。

除了格蘭傑還健康時的一波4連勝外，步行者隊基本上每天都活在失敗再失敗的旋渦之中。

而本場比賽之前，步行者隊剛剛經歷了本賽季的第五次三連敗。全隊上下人心渙散，大家在更衣室裡討論的都是聖誕假期怎麼過，而並非如何贏得比賽。

今天比賽開始之前，亨森一如既往地在觀察球隊訓練。他總會時不時聽見一些抱怨的聲音，對此亨森早就習慣了。

朱.霍樂迪想增強自己的無球能力，希伯特想練練中投。可到目前爲止，他們甚至連球都沒有碰一下。整個上午，步行者隊都在進行防守演練。枯燥的站位和橫向移動，浸溼了球員們都被背心，也澆滅了他們的熱情。

亨森不知道，一支沒有激情的球隊，要如何在球場上取勝。

奧布萊恩這樣做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一來他是希望通過這樣的訓練來強調紀律性，整治整治最近懶懶散散的作風。二來，他也是希望將“防守第一”的比賽思路強行植入到球員們腦子裡去。

不過，步行者隊真的能打防守戰術嗎？在亨森看來，現在這支球隊裡，沒有一個人能稱得上是防守悍將。甚至，找不出一個比馬修斯更強硬的球員。

奧布萊恩就是那種典型的“戰術狂人”，他只知道把自己喜歡的戰術往上面套，卻根本不在乎球員適不適合這樣的體系。

亨森站在場邊看了不一會兒，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奧布萊恩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當看見球員們依然懶懶散散時，這傢伙徹底暴走了。

“我說，咱們能不能用心一點！？你們還覺得自己的成績很好嗎！？9勝17負，先生們！這是恥辱，對你，對我，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恥辱！”奧布萊恩的大吼讓訓練館內變得鴉雀無聲，氣氛和半個月前奧布萊恩拒絕亨森的訓練計劃時一模一樣。

“朱.霍樂迪，你告訴我你練的是什麼！？防守，你懂什麼叫防守嗎？去年這個時候，我聽我們的球探說你是一個努力認真的球員，但現在來看，好像大錯特錯！”隨後，奧布萊恩把矛頭指向了霍樂迪。當然，這等同於是把矛頭指向了亨森。畢竟，他就是“那個球探”。

過去的日子裡，奧布萊恩一直待球員溫和，很少和球員鬧出矛盾。但這種比較“軟弱”的教練，通常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很難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溫和的教練會得到大家的喜愛，但卻很難得到球員的信服。步行者隊這懶散的訓練狀態，可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格蘭傑這根“定海神針”一不在，球員們更是無法無天。

一個教練如果連讓球員聽話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成績？

所以這賽季，在巨大壓力的驅使之下，奧布萊恩變了。他變得暴躁易怒，不再親近球員，隨隨便便就破口大罵。原因很簡單，奧布萊恩發現自己需要建立威信，他想要變得更強硬一些。

而今天，奧布萊恩無疑是想拿霍樂迪這個新秀菜鳥開刀了。

“教練，我......”霍樂迪是有苦說不出，他幾乎每天都是那個來到最早，走得最晚的人。但即使這樣，兩個月下來，他的上場時間卻依然得不到保障。

奧布萊恩本賽季變了幾次陣，霍樂迪打了一段時間的首發後，奧布萊恩認爲霍樂迪進攻慾望過強，也是用鄧臺.瓊斯打一號位，後面發現不好使，又用已經30歲的厄爾.沃特森打首發。

現在的厄爾.沃特森是一個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球員。他也許能在NBA混口飯吃，但也僅僅只到混口飯吃的地步而已。而奧布萊恩呢？他寧肯讓一個平庸的球員去打首發，也不願意讓霍樂迪繼續留在首發位置上，哪怕是作爲假首發。

不用說也知道，霍樂迪心裡有多麼憋屈。當初亨森讓他在夏季聯賽中大放異彩，讓他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充滿的期望。誰知道後面執教他的不是亨森，而是根本不信任新人的吉姆.奧布萊恩。

“今天下午比賽開始之前，我們會進行進攻訓練。但霍樂迪，你繼續練習橫向移動和折返跑！現在，給我繼續練球！”

奧布萊恩罵完後，教練組的人們都衝亨森使了使眼色，希望擅長說辭的他能出面化解一下尷尬。但亨森卻不爲所動，雙手環胸冷眼旁觀。

奧布萊恩的爛攤子，亨森可不想收拾！

一通火發下來，球員們果然緊張了不少。但這樣的緊張能持續幾天呢？三天還是一週？奧布萊恩害怕亨森擠掉自己，他不甘於只做一個過渡教練。但現在，是奧布萊恩自己在拆自己的臺啊。既然奧布萊恩不想幹了，亨森就成全他吧。

待奧布萊恩離開後，亨森走過去拍了拍霍樂迪的肩膀。可伶的小傢伙，他看上去沮喪極了。

“打起精神來，朱爾，我相信你比人們想象的堅強。”

“亨森先生，球隊的訓練計劃不是由你來制定嗎？可爲什麼......”

“我制定了，我也竭盡全力了。但吉姆，他並沒有採用我的計劃。”亨森無奈地攤開了手。

霍樂迪苦笑了一下，“我猜也是，他是主教練，一切都得聽他的。”

“不，朱爾，在步行者隊，一切只會聽拉里.伯德的！”

霍樂迪突然擡頭盯著亨森，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當然聽得懂每一個詞，也知道拉里.伯德是誰。但霍樂迪不清楚，亨森這句話的更深層含義。

“堅持住，起碼堅持完這個賽季。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儘量不要惹吉姆先生氣。然後相信我，一切都會有改觀的。最多下個賽季，一切就會好起來。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對吧？朱爾。”

“我相信你，亨森先生。”霍樂迪點了點頭，如果說這支球隊裡有誰是霍樂迪最信賴的，那無疑就是那個曾經讓他拿過MVP、讓他在籃球場上盡情展現自我的華裔教練了。

“那就好，現在好好訓練，乖乖聽話。”亨森摸了摸霍樂迪的腦袋，然後揹著雙手離開。

至於奧布萊恩以後怎麼和球員相處，那就不關亨森的事了。

看上去正掌控這支球隊的不是奧布萊恩這個主教練，而是神秘莫測的亨森.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