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到帝都,王爺接觸過的女人只有這小女娃,那些或美豔或端莊的名門閨秀,王爺連個眼風(fēng)都懶得給。因此,追魂時常在想,王爺?shù)难壑樽邮遣皇潜蝗藫Q成了龍眼核、王爺?shù)哪X子是不是被人塞了一把稻草?所以纔對那些美人兒不屑一顧。
“四小姐,王爺正在偵辦您這件事,很快就能還您清白。說不定明日您就可以回府了。”
“你……”明詩約氣得想揍人,“如若我一定要走呢?”
“您走不了。”追魂目露一絲爲(wèi)難,“王爺說了,若您走了,小的要領(lǐng)軍棍一百。”
“砰”的一聲,她關(guān)上房門。
他仰頭望天,雖然這差事挺不錯,可是,明家四小姐氣場太強,他搞不定呀。
忽然,他看見二皇子披著夜色快步走來,抱拳道:“參見二皇子。”
燕思洛眉宇英朗,以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我來看看明詩約,你先退下。”
“二皇子,王爺有令,明家四小姐不能見任何人。”追魂道。
“那件事未必與約兒有關(guān),爲(wèi)什麼她不能見人?”燕思洛語聲含怒,“我現(xiàn)在就要見她,讓開!”
“二皇子,王爺奉懿旨偵查,王爺?shù)拿罹褪翘蟮能仓迹嵌首酉脒`抗太后的懿旨?”追魂語聲從容,不卑不亢。
“放肆!”燕思洛怒聲呵斥,目色冷厲“你只不過是御王身邊的一條狗,也敢和我這麼說話?”
御王得皇上器重、太后寵愛,他身邊的狗就鑲金包銀了,是握有實權(quán)的土豪。
追魂道:“小人只是實話實說。”
燕思洛知道,他是御王身邊的第二暗衛(wèi),武藝深不可測,不能硬闖。
“約兒,明日我再來看你。”
燕思洛大聲喊道,陰沉地瞪追魂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明詩約聽見他們的對話,沒想到追魂還真能擋住燕思洛,還把他氣得快跳腳,有兩把刷子。
不過,她又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是兩個人。
追魂見二皇子去而復(fù)返,多了一人,行禮道:“參見太子,參見二皇子。”
“打開!”燕思灃威嚴道,卻不是那種讓人自覺地想遵從的不怒自威。
“太子請見諒,小人不能遵命。”追魂道。
“混賬!太子的命令你也敢不聽?”燕思洛厲聲道。
“王爺有令,任何人不許探視,除非有皇上的聖旨、太后的懿旨。”追魂面無表情道。
燕思灃氣得想暴打他一頓,濃眉絞擰起來,“本宮奉了母后的旨意來問話,速速讓開!”
追魂道:“太子,太后已將此事交由御王查辦,旁人不得插手。還請?zhí)铀偎匐x去。”
燕思灃的臉膛被怒火燒紅了,出手教訓(xùn)這個不知好歹的下人,燕思洛連忙拉住他。
“太子一旦動手,太后便會知道這件事,到時……”
燕思洛知道分寸,點到即止,不落太子的面子。
燕思灃轉(zhuǎn)念一想,近來皇祖母對他這個太子就有不少意見,他不能行差踏錯,否則又要挨訓(xùn)。
這麼想著,他拂袖而去。
屋裡的明詩約聽得一清二楚,那隻牛魔王狂拽得很,就連下屬也狂得可以,連太子都敢阻攔。
這晚,她在玲瓏閣過了安穩(wěn)的一夜。
直至次日黃昏時分,墨戰(zhàn)天才出現(xiàn)。
墨戰(zhàn)天踏著暮色而來,袍角輕揚,神姿高湛。
最後一抹晚霞在西天漸漸燃盡,暮風(fēng)涌起。
明詩約被關(guān)在玲瓏閣這麼多時辰,快發(fā)瘋了,忍著怒火問:“我可以出宮了嗎?”
“你不想知道本王查到了什麼嗎?”他風(fēng)光霽月地問。
“無論你查到什麼,我都不會認罪,因爲(wèi)我沒有在長劍上抹毒。”
“長劍被人抹毒,此事與你無關(guān)。”
“本來就與我無關(guān)。”
她徑自前行,離開華麗的牢籠。
墨戰(zhàn)天雲(yún)淡風(fēng)輕,好似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其實,今日一早,本王就查到真相。”
明詩約止步,猛地轉(zhuǎn)身,“那你爲(wèi)什麼到現(xiàn)在纔來?”
他脣角微揚,“本王日理萬機,忘了這件事,現(xiàn)在纔想起來。”
怒火噌噌地上竄,她握緊拳頭,磨牙嚯嚯。
他是故意的!這筆賬,她記下了!有朝一日,她會連同以往的賬一起討回來!
她氣呼呼地瞪他半晌,快步離去。
墨戰(zhàn)天望著她的影子慢慢變小,愉悅地微笑,神采飛揚。
追魂百思不得其解,把明四小姐氣成這樣,王爺就能開心成這樣?
此時他覺得,再也不能好好地當(dāng)他家王爺?shù)南聦倭耍鯛數(shù)木辰纾欢?
“王爺,您是否看上明家四小姐……想老牛吃嫩草?”
墨戰(zhàn)天轉(zhuǎn)過頭瞪他,故意做的慢動作,那目光卻是凌厲如刀。
追魂覺得自己正受凌遲之刑,低垂著頭,渾身僵硬。
墨戰(zhàn)天恨不得打爆他的頭,老牛?嫩草?
他血氣方剛,怎麼可能是老牛?明詩約醜成那樣,再嫩也是乾枯醜陋的稻草。
明詩約回到寒梅苑,綠衣?lián)渖蟻恚ё≈髯泳褪且活D哭,“四小姐,奴婢以爲(wèi)……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白也飛過來,蹲在她的肩頭,開心得兩隻紅眼瞇成一條縫兒。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好啦,別哭了。”明詩約安慰道。
“四小姐你餓了嗎?奴婢去弄點兒膳食給你吃。”綠衣抹淚道。
“先沐浴,你去備熱水。”
明詩約抱著小白回屋,撫摸它的頭,柔聲道:“這幾日有沒有乖乖的?有沒有欺負綠衣?”
小白扭著胖嘟嘟的身子,“我很乖的,只是綠衣太煩人了,整日跟我吐槽,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煩死我了,我不能好好地跟她玩耍了。主人,快把我解救出苦海。”
可是,它發(fā)出的是嘰嘰聲,她根本聽不懂,她摸摸它的雪毛,然後就把它放下了。
小白憂傷惆悵地看著主人,主人,你什麼時候才能與我溝通,明白我的心意?
……
夜,越來越深沉。
徐氏住的小苑名爲(wèi)春闌苑,此時,她正與寶貝女兒明婉然在
廊下悄聲說話。
明婉然的眼裡蘊著興奮的色澤,低聲道:“娘,不用擔(dān)心,爹爹不會瞧出什麼,即使瞧出什麼,爹爹不也是希望那賤骨頭死?”
徐氏點點頭,“這倒也是。希望今晚一切順利。”
明婉然的美眸滾過一絲寒厲的殺氣,“今晚,那賤人就會悄無聲息地死了!”
明懷言與幾個老友在鳳凰樓相聚,多喝了兩杯,回來時臉膛紅彤彤的,酒色上腦,步履輕浮,說話都大舌頭,神智不太清楚。
“老爺,怎麼喝這麼多?”
徐氏攙扶著他,高聳柔軟的胸脯蹭著夫君的胸膛,惹得他一陣燥熱。酒能luan性,原本他就想與夫人巫山雲(yún)雨一番,現(xiàn)在夫人主動來鬧他,他還能把持得住嗎?
因此,他裹挾著她往寢房走去。
她強行將他摁坐在前庭的石凳上,柔聲道:“老爺,醒醒,今晚我請了一個高人來看府裡的風(fēng)水。自從那賤骨頭回來後,咱倆和婉然、婉君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就連在太子府的婉蘭也出事,這如何了得?說不定府裡有髒東西。”
“眼下晚了,明日再看。”明懷言的手掌順著她的後腰往下摸去,嘿嘿地笑,“快扶老爺我回房……”
“今日是大吉的日子,只有今晚能看出府裡有沒有不祥之物或是髒東西。”徐氏撒嬌道,“老爺你再這樣,往後看我還讓不讓你盡興?”
徐氏風(fēng)韻猶存,雖然年紀大了,但靠她那一手閨房絕活,牢牢栓住夫君的心。因此,她這麼一威脅,他就歇菜了,只有依著她。
在暗處等著的明婉然帶著那個“高人”出來,這位高人身穿青色道袍,略有福相,面目看似憨厚,實則精明。
他裝模作樣地看來看去,擡頭望天,低頭看地,掐指算著什麼,又是皺眉,又是搖頭,一臉凝重。徐氏擔(dān)憂地問:“高人,府裡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大大的不妥!”他搖頭晃腦地說道。
“有何不妥?”明婉然也很憂心。
“有髒東西。”高人言簡意賅道。
“什麼髒東西?”明婉然驚駭?shù)溃坝小韱幔俊?
“非也非也。”他擺手,忽然看向寒梅苑的方向,“那髒東西與梅有關(guān),且已幻化成人,至於是什麼,我要親眼看看才能下定論。”
“幻化成人?”明懷言聽說府裡有髒東西,神智清醒了一些,“你不要胡說八道。”
“若你不信,我且問你。”高人高深莫測地說道,“這幾日府裡的人是不是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血光之災(zāi)?府裡是不是雞犬不寧?是不是久病不愈的人忽然康復(fù)了?”
明懷言心神一怵,還真是。
徐氏悄聲道:“老爺,這位高人都說中了。他說的髒東西與梅有關(guān),會不會是那賤骨頭?”
即使她不說,他也想到了,當(dāng)即,他差人去叫來明詩約。
明詩約抱著小白姍姍來到春闌苑,看見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眼梢凝起一絲嘲弄。
青衣高人看見她,當(dāng)即後退兩步,怒指著她,“妖孽!你竟敢禍害人間!速速離去!否則,我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