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川站到二樓的辦公室裡衝窗外看到劉泉來就和打了激素似的上躥下跳，就連吃午飯也是端著飯碗匆匆吃完，又衝下了礦井。
按照煤礦每日的工作安排，今天早上八點，召開碰頭會。
李河川看著會議室對面坐著的霍青玉、劉泉來，忍不住說道：“嘀咕了一天了，到底什麼事？”
劉泉來看了一眼霍青玉，然後示意她先說。
霍青玉攤開記事本，問道：“老闆，那套直齒搖臂採煤機，嗯，是這個名字，我查了一下造價要好幾千萬的，劉礦長說是臺二手的，不過使用上幾年沒問題。我想問的是，你準備按多少錢入賬？有發票嗎？”
李河川心中暗道，那套二手的設備哪裡來的發票，那可是系統贈送的，如何入賬？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萬萬不能告訴第二個人。
“我有一個哥們，是搞礦山設備的，聽說我經營上碰到了困難，就援助了我一套採煤機。要說值錢，的確也值錢，但那是他們租給一家中央企業的，如今人家換了6米採高的全轉向採煤機，這個也就淘汰了，所以也沒幾個錢，當然了也沒發票。”
霍青玉翻了翻本子，說道：“不過爲了計算方便，還是給估個殘值吧？這樣好計算成本。”
“300萬？”李河川想著系統名望值也不知道如何估算，不過一臺全新的是5000萬到1個億，價值5000名望值，差不多是一個點的名望值能換1萬元。他也按照這個進行估算的，因此給出了他的答案。
“300萬？這樣算得話成本有點低呀。”霍青玉眉頭一皺，說道，“那按照十年折舊？”
李河川一擺手，說道：“你是怕成本攤的太少，造成以後覈算噸煤成本的時候忽高忽低吧？那就一年折完，到不了明年年底，咱們就換全新的！”
霍青玉被李河川的話給嚇住了，不過老闆既然這樣說，她也就照搬了。
她拿起碳素筆在紙上刷刷刷計算著什麼，並不時按一下計算器。
劉泉來舔了一下嘴脣，咳嗽了一聲還是忍不住說道：“老闆，你知道咱們昨天的產量嗎？”
李河川把玩著手機，擋住兩人的視線，點開APP看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說道：“1500噸？”
劉泉來掰著手指頭正準備炫耀呢，突然長大了嘴巴，吃驚地說道：“你……你在怎麼知道？肯定是生產調度告訴你的！瑪德，我都告訴那小子，讓他保密了。”
李河川饒有興致地說道：“保密？該不是爲了瞞住我吧？”
“沒有，老闆，你誤會了。”劉泉來連忙說道，“只是我不敢確認，再三要求其他人等我確認了，再對外說的。絕不是爲了瞞你，你可是老闆，借我倆膽我也不敢啊！”
李河川微微一笑，很滿意劉泉來的態度，說道：“不是調度告訴我的，是我估算的，沒想到猜的這麼準。”
劉泉來眉飛色舞地說道：“以前我們每天的產煤量頂天了也就250噸，現在直接多了5倍。老闆，你真厲害，照這麼下去，我們一年的產量能突破60萬噸。”
李河川微笑道：“不是我厲害，是工人們幹勁足。另外……”
他的臉色一變，變得很是嚴肅，說道：“另外，採煤機需要的人少了，每個班組抽出5個人，組成兩班倒的設備維修組，讓那個高級維修工帶組，確保機器故障延時不得超過1小時。”
李河川說的話不是隨意的，而是結合實際情況制定的。採煤機雖然便宜，但最大的問題是二手的，故障肯定在所難免，因此抽出專人進行設備維修的學習和保養，以便發揮採煤機最大的效率。
劉泉來臉上露出了欽佩的表情，說道：“老闆，我帶班在下面作業時，看到低落的液壓油時，也冒出了這個念頭，沒想到老闆你早就想到了。我一會兒就去安排，挑選出機靈的人組成維修組，隨時待命。不過這樣的話，採煤量就會下降的。”
“我知道，但完好的設備才能細水長流。幹了這一天，你應該能相信我讓這個廠子起死回生了吧？”
劉泉來連忙點頭，說道：“何止是起死回生，簡直就是再造礦海。”
“不過劉礦長，我看你高興不是爲了這事吧？”李河川看到劉泉來總是往霍青玉那裡瞄，一開始還以爲他是個老色鬼，偷瞄霍青玉的胸部呢，後來纔看出，他看的是霍青玉的筆。
呼……霍青玉吐出一口氣，再看了一眼紙，說道：“算出來了。”
李河川大概猜出了霍青玉算出什麼來了，便說道：“說來聽聽。”
霍青玉壓住心底的喜悅，咳嗽了一聲，說道：“24小時日產1500噸，按460元最低售價，營業收入爲782000元。採煤機等固定資產折舊、直接生產費、人工成本、管理費用約爲噸煤300元，每噸淨利潤160元。”
“這麼高？”劉泉來雖然知道利潤會很高，但沒想到居然高出了這麼多，要知道其他公司460元就是極限接近成本價了。
霍青玉嘴角露出微笑，說道：“固定資產較少，人工成本普漲10%，管理費中已經估算了安全費等支出，不過按照50萬噸的年產量進行平攤的，如果按照原來年產9萬噸，也賺不了這麼多。當然了，這一切都是那個直齒搖臂採煤機的功勞。老闆，你那位朋友是活菩薩嗎？這不是給你送錢嗎？”
李河川心中暗笑，如果系統算是菩薩的話，也可以這麼說。
霍青玉在記事本上劃線，繼續說道：“淨利潤160元每噸，昨天一天，我們的淨利潤就達到了24萬元。照這麼下去，23天，到這個月底，我們就能夠把550萬的窟窿補上。”
“23天？”劉泉來的嘴巴張的能塞進一個雞蛋去。
礦海公司的底子什麼樣，他很清楚，所謂積重難返，哪怕是停電都可能是壓倒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想到三個星期後，就會變成一家令同行羨慕的企業。
李河川心中也是高興，有了這個好的開端，他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下。
劉泉來咬了一下牙，說道：“老闆，第一天開工，工人們對設備還不怎麼熟悉，我有信心，將日產提高到1700噸。”
李河川微微一笑，說道：“劉礦長，不用操之過急，要循序漸進。礦工培訓和維修組成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梳理，你的擔子很重的。”
“我感覺渾身幹勁！”劉泉來豪情萬丈。
李河川一指旁邊的簡易宿舍樓，說道：“你的任務是睡覺！我現在就你這一個礦長，你要是累趴下了，我立馬換新礦長！”
“我……”劉泉來立刻蔫了，灰溜溜地站起來，往辦公室外走去。
李河川淡淡地說道：“劉礦長，明年，我想在冠城的鳳凰山給員工們建集體公寓，房間不大，全部按兩室一廳的標準建設，也就80個平方左右。當然了，產權是公司的，不過只要在公司幹到退休又滿15年，房子可以一直住到生命最後一刻，算是養老房。單身的兩人一間，結婚的可以交一點租金住一套房子，你覺得怎麼樣？”
劉泉來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子突然頓了一下，扭過頭來，說道：“老闆，我可等著呢，你可別吹牛！”
說完，他急忙走了出去。
在下樓梯的時候，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用粘了煤灰的袖子擦了一下眼角。
今天是怎麼了，一定是風太大瞇了眼睛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
瑪德，淚水真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