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卻仍舊敏捷的將王皇后那眸中一閃而逝的神色盡數(shù)收入了眼底,不覺心中一痛,慌忙低了腦袋,重新端正坐了回去。
此時此刻,燕景瑞卻已經(jīng)猜到了正元皇帝想要問他的到底是何事情了,當(dāng)下,他不由抿了抿脣,道:“皇伯伯,你居然讓錦衣衛(wèi)窺探我的私事?”
“朕是大燕國的皇上,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讓朕知道的?瑞兒,朕是不是太過寵著你了,才讓你這般胡來!”正元皇帝不由勃然大怒,狠狠一掌拍在了龍椅上,嚇得恆王端坐的身姿忍不住狠狠抖了抖。
燕景瑞對於正元皇帝暴怒的神色倒是不甚在意,他垂了眸子,將拿在手中的杯子來回轉(zhuǎn)著圈,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說道:“皇伯伯只是擔(dān)心他們會找上來吧?這個您可以完全將心放到肚子裡去,瑞兒不稀罕去那勞什子的地方,瑞兒只想好好的呆在大燕國,這件事情,只要您不說,沒人會說出去的。”
聽見燕景瑞的話,正元皇帝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倒是王皇后那看似恬靜的神色出現(xiàn)了一絲的裂痕。
她不由緊緊攥了攥捏在袖中的雙手,良久,才垂著眸子開口說道:“瑞兒,你承載著你皇伯伯太多的夢想,切莫太過胡鬧了。”
燕景瑞有些不屑,他對於正元皇帝的夢想並無過多的想法,他只想守著他的女人,相愛到老,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皇伯伯,無事了吧?瑞兒如今身子還虛,就不陪您說話了。”燕景瑞拱了拱手,便想離開,夏凝裳還在韶南院等著他呢。
“臭小子,站住!誰準(zhǔn)你走了!”正元皇帝見燕景瑞話沒說上幾句便要走,恨得愈發(fā)咬牙切齒。
王皇后從嘴中溢出一聲淺淺地輕笑,道:“皇上,怕是瑞兒想念小嬌娘了,迫不及待想去相會了吧?”
聽聞王皇后的話,燕景瑞亦是從嘴中溢出一絲笑,道:“還是皇后懂瑞兒。”
那小嬌娘是誰,在座之人恐怕早已心知肚明。可是,正元皇帝卻很是不願,雖說他
寵著燕景瑞,對他定然是百依百順的,可唯獨(dú)這件事情,他不能答應(yīng)。歷代大燕國主秘而不宣的祖訓(xùn),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瑞兒,如今你已十八,等過了冬至日,便是你行冠禮的時候了,也該娶個世子妃了。”正元皇帝瞟了一眼燕景瑞,不鹹不淡的說道。
王皇后嘴角微微上揚(yáng),神情有些愉悅,眸中精光乍現(xiàn)。
恆王卻是有些惶恐,他剛想起身說上幾句,燕景瑞卻提前截住了恆王的話,說道:“皇伯伯,您是打算撤銷了敕封夏凝裳爲(wèi)太子妃的聖旨了嗎?”
恆王嚇得腿一軟,差點(diǎn)跪在宣政殿上。
正元皇帝早知道燕景瑞會有如此表態(tài),倒是面上也沒什麼怒意,他只輕飄飄得掃了一眼燕景瑞,道:“這件事情暫且押後再談,你且回去好好將養(yǎng)著,過兩日青葉道長會到護(hù)國寺中小住兩日。剛巧太子要爲(wèi)民祈福,你們便一同去護(hù)國寺裡見見青葉道長吧。”
燕景瑞聽見青葉這兩個字,眉頭不由一皺,道:“青葉來了?那南宮幻黎也會來?”
這一回,卻是王皇后率先開口說道,“瑞兒,見了青葉道長可不能如此這般沒有規(guī)矩。那南宮幻黎是青葉道長收的唯一一個關(guān)門弟子,自然要隨著青葉道長一起的。”
“我不去!”燕景瑞轉(zhuǎn)身,只冷冷撂下了這麼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將正元皇帝、王皇后與恆王三人直接晾在了宣政殿內(nèi)。
殿外,劉德祥見燕景瑞出來了,忍不住眸光往遠(yuǎn)處看了看。
只見長長的白玉石階上,一身蟒袍的汪延,正恭恭敬敬跪在石階之下。
燕景瑞那狹長黝黑的眸光忍不住泛起一絲的冷冽寒光,他緩緩邁步,拾階而下,一步又一步沉穩(wěn)的踏步聲,就像是一道重錘,狠狠砸在了汪延的心頭,讓汪延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忍不住顫慄了起來。
“世子,奴才實(shí)在是因爲(wèi)皇命在身,不得不爲(wèi)呀!”
待燕景瑞走到近前,汪延這才砰得一聲
,狠狠磕了個頭響頭,顫著聲音爲(wèi)自己辯解道。
那驟然響起的一聲“砰”,讓劉德祥駭?shù)萌滩蛔∶嗣约旱念~頭,心裡不免一番慶幸。幸虧當(dāng)初他要了皇上身邊太監(jiān)總管的位置,否則今日,那跪在階下,兩面受難的人就該是他嘍。
“劉德祥,我看你藏在郊外別院的女人該挪挪位置了吧?”
燕景瑞並未低頭去瞧上一眼汪延,只是垂了眸子輕輕一掃,可就是這般淡然的眸光,依然讓汪延背脊生寒,猶如芒刺在喉。
汪延被燕景瑞的話嚇得不敢吭上一聲。郊外那女子的身份實(shí)在是敏感的很,當(dāng)初要不是燕景瑞幫著他運(yùn)作一二,汪延都不敢想象,他如今是否還能活的這般像個“男人”。
當(dāng)下,汪延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道:“世子爺,老奴心中有數(shù)了。”
燕景瑞其實(shí)對汪延也並無過多的埋怨,他自然知道,錦衣衛(wèi)是直接受命於正元皇帝的。他在這大燕朝再怎麼呼風(fēng)喚雨,到底還是要受制於正元皇帝,汪延他也不過是執(zhí)行命令而已。今日這般威嚇汪延,燕景瑞也只是走個場面罷了,如若沒有這一出,下次怕是汪延會肆無忌憚了些。
“罷了,皇伯伯的命令你也無權(quán)違抗。今日之事,我不怪你。”燕景瑞收了臉上威嚴(yán)肅穆的神色,淡然的瞟了一眼還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一下的汪延,說道。
汪延如臨大赦,這纔敢擡起腦袋來。可是面前哪裡還有燕景瑞的身影?
燕景瑞心裡記掛著還在韶南院中等著他回去的夏凝裳,一路使著輕功飛檐走壁,一直到桃花陣前,他才稍稍吐了口氣,調(diào)息了一番,讓自己氣息平穩(wěn)下來。
“世子,您總算回來了!”桃花陣的入口處,淺舒慌慌張張得上前。
燕景瑞皺了皺眉頭,道:“發(fā)生何事,如此驚慌?”
“沒什麼大事,就是把你的小嬌娘哄回家了。”安無恙從院中悠哉的踱步出來,趕在淺舒說話之前,衝著燕景瑞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