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巧合性未免太大了些……”艾九落遲疑著開口：“醫(yī)院那次，我只是湊巧路過，正好看見了靈兒……”
瓊熒偏頭，笑的意味深長。
“所以，很高興能與你在巧合中相遇。”瓊熒湊近了他，趁著艾九落還沒反應過來，輕輕啄了啄他的下巴。
“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從一開始便圖謀不軌的，不只是你。”瓊熒慢條斯理地說，而後又悠悠然問：“所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艾九落悶悶不樂地抱緊了她，聯(lián)想到她方纔醒來後的態(tài)度，更是覺著鬱悶。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艾九落問。
“知道什麼？”瓊熒捏著他的手玩。
“我對你的心思……”艾九落啞聲問。
瓊熒笑瞇瞇地湊近了他，聲音清澈又無辜。
“你猜~”
艾九落氣的直磨牙，偏偏又拿她沒辦法，只繼續(xù)悶悶不樂地抱著她，總覺著自己虧了好幾年。
偏偏瓊熒不許他抱著，戳了戳他的肩膀想要將他推開。
“起來啦。”
“熒熒乖，再讓我抱會兒。”艾九落不依，低笑著在她耳邊撒嬌：“要把這些年欠的都補回來。”
瓊熒嘖了一聲，敷衍地親了親他的下巴：“快點起，還要回家拿戶口本。”
“戶口本？”艾九落結結巴巴地開口。
“領證。”瓊熒哼了一聲，翻了個小白眼。
艾九落傻了眼，抱著她呆愣了好幾秒，才從牀上魚躍起身，順帶還冷冷靜靜地對著她說：“你快點。”
瓊熒笑的狡黠：“急什麼？我要化個妝。”
艾九落心裡咯噔一聲，總覺著這結婚證今天是領不到了。
……
他們在這世間又呆了七十二年。
七十二年後，云云去世。
默默抱著她乾枯衰老的屍體枯坐了許久，才替她整理遺容，讓她漂漂亮亮的離開。
曾經(jīng)所有，只化作了墓園裡的一塊石碑，僅此而已。
葬禮結束的當晚，默默單獨見了瓊熒。
瓊熒也已經(jīng)老去，靠在沙發(fā)上看她，眼神卻是一如往昔的清明。
“想好了？”瓊熒問。
“是。”默默斂眸。
“你曾經(jīng)說過‘剝奪我的記憶情感，和殺了我又有什麼分別’這樣的話。”瓊熒鎮(zhèn)定地看著他。
“是。”默默擡眸，直視她的眼睛：“從我犯下錯事開始，默默就不該存在了。”
他走到瓊熒身邊跪下，扶著她的膝蓋仰臉看她：“孃親，如果重來一次，默默依舊會用整個小世界換一個她。”
瓊熒被氣笑，她看著膝邊伏跪的孩子，差點一巴掌拍過去。
“默默做了錯事，願意贖罪，可默默不悔。”默默堅定地說：“孃親，能換回她，默默不悔！”
瓊熒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心中百味雜陳。
她長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他的發(fā)頂：“罷了……”
復活啊……
瓊熒輕笑一聲擡掌在默默頭頂輕拍一下。
跪在她膝邊的老者身形消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突然冒了出來。
男孩兒跪在她的腳邊，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他似乎還有點茫然，但很快臉上便被驚喜堆滿。
“孃親，您來寶寶的小世界玩兒啦？”
“路過，來看看你。”瓊熒和善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回去吧。”
小男孩兒失望地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走了。
“愛這個東西，就這麼奇怪嗎？”瓊熒突然問。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邊的主系統(tǒng)端著果盤走來，他坐在她身邊，偏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笑了。
“有的存在，的確會因爲愛而變得面目全非。”主系統(tǒng)握住她滿是褶子的手：“但是啊，正因爲是所愛之人，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不後悔。”
瓊熒搖了搖頭，並不是很能理解這個邏輯。
她想，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
不過轉(zhuǎn)念再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那個時間去做這種不理智的事兒了。
她對著主系統(tǒng)說：“回系統(tǒng)空間嗎？”
主系統(tǒng)斟酌了下：“在下想帶您去一個地方。”
瓊熒訝然：“我還以爲這就是最後的了。”
“怎麼可能？”主系統(tǒng)失笑。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說的慎重又真切：“大人您還會走過許多世界。”
瓊熒笑笑，只當這是句安慰性的話。
兩個老人在手拉手坐在沙發(fā)上，一齊沒了呼吸。
聽到任務完成提示音的灼華長鬆了口氣。
“這倆倒黴玩意兒終於掛了。”
……
灼華順順當當?shù)鼗氐搅俗约旱南到y(tǒng)空間，這位一躍躺在自己的牀上，美美噠的舒了口氣。
再一查積分，就見除了原本積分外，竟還多了五成的獎勵積分。
“這波積分賺的容易。”灼華美滋滋地說。
除了剛開始過了幾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外，剩下的八十多年就跟度假似得，過得那叫一個輕鬆愜意，她差點就不想回來了！
她一擡眼，就見自己的系統(tǒng)有點蔫吧。
“怎麼？”灼華一挑眉：“你怎麼看著比我還累？”
分明辛辛苦苦做任務的是她好不好？
【榜一那位大人提議給你漲的。】一一避開她的問題，打著呵欠說。
灼華也沒在意，只問“我的記憶呢？”
不是說了，等回到系統(tǒng)空間，她身爲任務者之前的記憶就能回來了嗎？
爲什麼沒有？
一一翻了下自己的小光屏，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灼華不解地看著它：“我總要知道自己是誰啊？”
她甩了甩腦袋，若有所思地感嘆道：“要不是這回記憶重啓幾次鬧得，我都差點忘了這些事了。”
不過也難怪，畢竟和身爲任務者之後的記憶相比，身爲任務者之前的記憶實在是太過淺薄了……
一一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確定要知道？】
“有什麼事是我不該知道的嗎？”灼華哭笑不得地問。
【倒也沒有。】一一搖頭【只是那些記憶並不算美好，否則我也不會被你吸引。】
灼華一挑眉：“本姑娘見得悲慘的事兒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豪氣萬丈的一揮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