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妖教主邀請在下前來有何指教?”墨鋒坐在椅子上, 看著正在飲酒的妖孽,問道:“並且還在這滿春樓裡?”
“呵,”放下酒杯, 妖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林少莊主這家酒樓的酒菜的確是不錯。”
墨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面上依舊是淺笑, “教主過讚了, 難道教主此番只是爲了讓林某看教主喝酒嗎?”而且喝得還是我家的酒!
“當然不是,”妖孽一下子走到墨鋒面前,“本座只是想和林少莊主談個交易。”
墨鋒面不改色, 淡定地盯著妖孽,妖孽也是自覺無趣, 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你覺得現(xiàn)在這個皇帝怎麼樣?”妖孽手上轉著酒杯, 有些漫不經心。
“江湖中人, 不妄議朝堂之事。”墨鋒看著妖孽的眼睛,緩慢說道。
“得了吧, ”妖孽哂笑一聲,“別和我說這些,我要殺掉現(xiàn)在這個皇帝,要不要陪我一起?”
墨鋒心裡一抽,問道, “教主爲何要這麼做, 並且爲何叫我?”
“無趣啊, ”妖孽有些漫不經心, “這個江湖太過無趣, 也就你還有些趣味,所以帶著你啊。你說, 我要是把現(xiàn)在這個皇帝殺了,會不會很好玩?你猜那時誰能當上皇帝,還是像前朝那樣,乾脆換個姓來?”
墨鋒直接站了起來,“妖教主,”墨鋒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最終還是匯成了一句話,“恕在下不能茍同,只是望你三思而後行,這個國家經不起那麼大的變動,百姓們受不了了。”
墨鋒出滿春樓的時候還記得掩飾身形,到了住處,直接將自己扔進了房間內!然後又立刻出來,推門進了另外一間屋。
“哎呦,殿下,”嘉怡有些驚訝,“雖然我是你的屬下,但是男女還是有別的,我拒絕進入你的後宮。”
墨鋒沒搭理她,直接坐到她房間內的屋子裡,喝了一杯茶,嘉怡也看出他心情不好,沒有多說,她這次是以江湖上的一個假身份,一個和林少莊主關係不親不近的身份,因無處落腳而打擾林少莊主,目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屬於可有可無的一件小事,機隱閣的人從不會在細節(jié)方面讓人失望。
“你去派人時刻盯著魔教教主。”
喝完茶,覺得自己心裡的火有些降下來後,開始吩咐嘉怡,“必要時可直接下手!”
嘉怡有些驚訝,卻立刻雙手抱拳,腦袋低下,“是!”
說完,她就出去了,到了妖孽這個級別,並且是由殿下親自留下的任務,這一次需要她親自出手,至於借住在此的少俠,接下來會有人前來告別的。
吩咐完,墨鋒出了住處,打算上街逛逛。
妖孽的話真的是惹怒墨鋒了,同時,墨鋒也算是比較直觀地瞭解了林翔靈魂的強大,事實上自從妖孽那一句刺殺皇帝開始,到對嘉怡下任務,這都是林翔主導的身體和思想。妖孽的話惹怒了林翔,竟然讓身體內殘存的靈魂氣息召回了林翔本人靈魂一時片刻,超過了世界的限制。墨鋒可以阻止林翔做出的種種,但是他沒有制止,於是他旁觀著林翔做的一切,感受著林翔的所思所想。
妖孽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祖父,也是這般被江湖中人刺殺,導致邊境來犯,他的父親不得不親赴戰(zhàn)場,讓軒轅家有機可乘,而自己的父親卻是下落不明,若非有老臣等人暗中幫助當時已經懷上他的母親逃脫,怕是如今也已經沒有他了。
刺殺一國之君,如兒戲一般,僅僅是因爲無聊?林翔從未覺得有這般無力,也從未有這般堅定,這樣朝廷,絕對不可能給予百姓安樂,他必須要推翻現(xiàn)在的皇族,他們不配成爲百姓之父!現(xiàn)在他的局還沒有布完,如今也不是最好的時機,皇帝不能有事,否則朝廷大亂,百姓受苦。其實以現(xiàn)在林翔的勢力,以及布的局,他願意的話可以立刻登基爲帝,可是古往今來,哪有政變不會流血的?
曾經的他甚至幼稚的想過,如果有一位賢明的君主,那麼他可以不露痕跡地將手中勢力交給他,如果那些王爺之中有人可以做到讓百姓安居樂業(yè),讓國家海晏河清的話,他可以隱姓埋名地輔佐他,可是沒有。那麼,他就必須以最少的血登上那個位置,哪怕他的危險因此加倍!
墨鋒有些沉默,他知道這種讓林翔可以衝破世界意識的束縛,甚至一瞬間的爆發(fā)力超過了他的力量叫做守護,叫做人心。這種力量,他的師傅對他說過,但是他從未真切地感受到,因爲他在乎的往往自身也很強大。感受著林翔剛剛離開,還沒有完全平息的心臟,那裡有種讓他十分溫暖的感覺。
他在想,他是否也會有這種爲了守護什麼不惜一切的時候,會不會有讓他可以爲之不惜一切的人或者物。墨鋒腦海之中突然有了一個人的身影,但是他看不清他的臉,他知道,這是他的伴侶。因爲如今的他就是一團能量,根本沒有實體,希望某個黑心的女人可以幫助他媳婦找一個合適的身體。
(項風|洛如潯打了幾個噴嚏。)
墨鋒感受著林翔的心境,獨自走在街上,聽著人聲嚷嚷,他竟然也是和林翔一樣,生出了想要保護這一切的念頭,他沒有回去的打算,他就隨著感覺在街上晃悠,說來奇怪,街上人多,卻是沒有一個人撞上他,甚至是碰上他衣角的人都沒有。
於是他就那麼漫無目的地走,似是在看路,也像是沒有在看,直到一個人拉住了他。
媳婦媳婦媳婦!墨鋒滿心滿眼地都被媳婦刷了屏,然後就看見媳婦拉著他的胳膊走啊走,走到了外婆橋,啊不是,走到了一條小衚衕,進了一個百姓家,空無一人。
墨鋒被媳婦推到了炕上,墨鋒被媳婦扒掉了外衣,墨鋒回過神了!
我去,剛見面就這樣,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媳婦,嘿嘿,一定是認出我了,只是到底一見面就這樣,怪讓人不好意思的。等等,我不會在這個世界久留啊,原主回來,不行,不能讓別的男人佔我媳婦的便宜!
魔尊大人,你確定林翔回來發(fā)現(xiàn)睡了個男人不會導致心態(tài)爆炸從而讓世界意識不滿以至於把項風吸引過來嗎?哦,對了,你的腦子不支持你進行這樣長的推理。
墨鋒一下子從炕上跳下來,對著還想扒他衣服的人,義正言辭地說道:“媳婦,雖然你是我媳婦,但是我們這麼做不好!我不是這麼隨意的人。”
沈毅沉默,沈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診斷出錯了,這人不是中毒,是腦子有毛病吧!莫非是失心瘋?
沈毅纔不會說其實自己也挺開心的呢!
墨鋒終於找回了爲數(shù)不多的腦子,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那個,媳婦,不是,”墨鋒撓撓頭,“這位公子,你是要做什麼?”
“我叫沈毅,”收回雜七雜八的想法,面對墨鋒本能地露出一張冰山臉,“你中毒了,我是給你解毒,需要用鍼灸。”所以才脫你衣服的!
哎呦,我剛剛是不是太冰冷了,表現(xiàn)得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不信我怎麼辦,咦,我爲啥要糾結他信不信我啊,不行,還是好急,他不信我怎麼辦?覺得我不好相處怎麼辦?
“那多謝阿毅了,我是林翔,”墨鋒悄悄把手搭在沈毅胳膊上,“勞煩阿毅爲我解毒,稍後阿毅去我那裡坐一坐,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可好?”
沈毅低頭看著墨鋒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小聲說道,你先回坑上,把上衣脫掉,我爲你鍼灸。這裡是我租的一間房子。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墨鋒的腦子還是會在線的,比如現(xiàn)在。
“既然是租的,那阿毅和我一起可好,今日我對阿毅可是一見如故,我那裡還有不少空房間。”說著,墨鋒已經爽快地將上衣給脫掉了。
“好。”
沈毅之後不再言語,專心地給墨鋒鍼灸,他的手很快,需要下的針也不多,等下完針,看著墨鋒半裸地坐在炕上,臉後知後覺地紅了起來,心裡卻是爲墨鋒話裡的親近與信任樂得冒泡。
或許不是人的原因,而是林翔的身體自帶增智功能,墨鋒開始思考自己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然後得出一個結論,絕對是那個不幹人事的變態(tài)妖孽乾的。
“不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頂著後背的針,墨鋒有些疑惑。本來無論是他還是林翔都不會這麼輕易中妖孽的毒,奈何那時他們兩個的狀態(tài)都不太正常。
“一種讓人興奮上癮的毒。”
墨鋒沉默,或許是剛從現(xiàn)代回來,他第一時間想起了某種東西。
“不論如何,還是要多謝你了,若非沒有阿毅在,我往後怕是要慘了。”墨鋒笑得溫柔,笑得沈毅臉越發(fā)紅了。
“你爲何這般信我?”沈毅有些不解,“你我今日第一次見面,若我不按好心怎麼辦?”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也會就這樣輕易地和別人走?
“怎麼會?”墨鋒笑得有些曖昧,“你不也是第一次見面就把我往家裡領?”
“我,我。”沈毅有些沒話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斧神差地拉著墨鋒了,就好像他莫名覺得一定要從山谷裡出來時一樣,他覺得一定要抓住墨鋒。
“因爲我們,”墨鋒學著項風那勾搭小姑娘時的表情,“千里姻緣一線牽啊!”
沈毅臉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