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林放下手中的賬本,“那麼,接下來的部署,就全仰仗薄兄了,待事成之後,蘭溪與黑風寨從此爲友,榮辱共享。”
“墨林客氣了,這樣,我立馬讓黑風寨的兄弟到城外支援,等墨林一聲令下,讓朱文再無還手之力。”薄長卿站起,微微施了個禮,退了出去。
池瑤坐在木橋上,晃盪著兩條腿兒,已經(jīng)十天半個月沒有看見薄長卿了,也不知道他在幹嘛,自己這裡也是憋悶的慌,還沒個人吵嘴,朱文也整天像風像雨,一會突然出現(xiàn)一會消失不見~
“小姐,吃點糕點吧。”
“不吃,我昨天吃的飯都悶著沒消化呢,不吃!”池瑤揮了揮手,打發(fā)下去。
“小姐可真是不吃?”
咦,這聲音這語氣怎麼這麼熟悉?
“小翠!”池瑤抱著小翠跳起來,也顧不得是打著赤腳了,“你怎麼來了?土豆呢?是薄長卿讓你們來的嗎?”
“是寨主叫我們來的,土豆去寨主那了,寨主擔心你的情況,也就讓我來看看你。”小翠從懷裡取出一白色信封,上面是現(xiàn)代簡體,果然是薄長卿寫的。
池瑤嘿嘿笑了兩句,接過信封,想起上次薄長卿聯(lián)繫自己還是在朱府的狗洞,黑燈瞎火自己和那幾條大狼狗套了幾天近乎又餵了好幾塊牛肉纔不叫的,又黑又小的洞裡池瑤伸手把賬本塞了過去,本來做賊心虛心裡就急,找了半天沒找著薄長卿的手,偏偏重心不穩(wěn)還磕在了洞上,手也不知道怎麼的被石頭劃傷了,痛的差點要叫出來,薄長卿的手卻不經(jīng)意的觸碰到了池瑤的手腕,溫熱瑩潤的指尖讓池瑤心跳了一下,打了個顫,瞬間就忘了疼,打算把賬本往薄長卿那一塞完事,結果某人卻拽著自己的手腕不撒手了!
這個時候你還玩什麼貓抓耗子啊!牛肉都快被吃完了,再不鬆手大黑狗就要吃耗子肉了!!
池瑤急著抽離,可是薄長卿的手卻握得極緊,絲綢的冰涼質感讓池瑤停了掙扎,薄長卿包紮好池瑤的傷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要擔心,好好照顧自己,一陣細微地窸窣響聲後,再沒有動靜。
想著想著竟然笑了,池瑤把信和那日包紮的藍絲手帕一起放好,拿起一塊糕點準備丟進嘴裡。
“初瑤,找你半天了。”朱文的聲音從岸邊傳來,嚇得池瑤打了個抖,將小翠微微護在身後,接過小翠手上的糕點,“朱老闆今日好興致,竟然還有閒心來找我?剛吃到個好吃的東西,要不來嚐嚐?”
朱文看了看面前的綠豆糕,黃綠色澤讓他產(chǎn)生了不是特別好的想法,用扇子擋了擋池瑤伸過來的手,“前段時間不是說要賠我幅畫的嗎?可有完成?”
池瑤美滋滋的吃著綠豆糕看著大好河山清水白鵝,準備賦詩一首鵝鵝鵝,結果被朱文一問,直接噎住“呃···呃···呃···水···”
小翠立馬跑去端過石桌上的茶水給池瑤灌下,終於挽回了池瑤一枚小生命,如果池瑤掛了的話,那麼無意觸發(fā)了隱藏黑洞,池瑤和薄長卿雙雙殉情···不對,現(xiàn)在還沒在一起,就雙雙犧牲了···
【話外音:所以呢,薄長卿不僅要完成自己的任務,還得保住池瑤的小命不要掛掉。什麼?告訴池瑤?好吧,如果你認爲告訴她有用的話,她就會吃綠豆糕的時候注意些不把自己給噎死嗎??反正媽媽我是不會信的哈哈哈哈~】
“朱文,看你也不是那種很低俗的人啊!你難道不知道畫畫也是需要靈感的嗎!!靈感是什麼?你知道嗎!不!你不知道!天才是什麼~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靈感!百分九十九的汗水並沒有什麼卵用,那百分之一的靈感纔是Key!OK?”池瑤搖了搖頭,直接奪過朱文手裡的紙扇,端著手裡的綠豆糕,一搖一擺娉婷而去。
小翠對朱文施了一禮,追上了池瑤的步伐,朱文看了看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面容倒是看不清了,只是嘴角略有略無深陷。
池瑤把手裡的紙捏成了一團,撓了撓今天早上起牀還沒來得急打理的頭髮,完全亂成一雞窩,好在小翠已經(jīng)習慣,倒也不急只是在旁邊慢慢的勸慰。
根本畫不出來,怎麼畫呀~
“小姐別急啊,時間還長著呢,大不了下次畫了再送給朱老闆,他哪還能脅迫你,畢竟你可是我們寨主夫人。”小翠端了杯菊花茶給池瑤漱漱口,自己又在桌上鋪好了一張宣紙。
池瑤不能不急,薄長卿如果說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這幾天就能出結果,說好了要給朱文畫的,好不容易來這個世界一趟,真是不想欠人情。薄長卿讓自己不要信任任何人,就是乖乖等著,他是要去幹啥嗎?那顧墨林也不能信任?朱文是那個要die的反派嗎?
“小姐,這套衣服你還要嗎?外套都破了,你怎麼弄壞了?”小翠收拾衣櫃,突然拎出一套有些破損的衣服,這不是那天白玉蘭給自己做的衣服嗎?大概是刀割斷紅綢的時候擦過了外套,不小心劃破了衣服。那個時候朱文其實也挺快來接住自己的,只是稍稍比薄長卿慢了一步。
知道了!
“小翠,磨墨!”
一隊人馬圍住了煙樓,煙樓裡的賓客一看不對勁,都紛紛腳底抹油準備開溜,可是一個不漏全都被堵在樓裡,除去衣冠端正的衙役,還有打著馬褂的騎馬土匪,人數(shù)倒是不相上下。
圍觀人羣不時傳來竊竊私語,“怎麼還有人敢動朱老闆的地界?”
“你看不出啊?新來的縣令上任總得來三把火。”
“這是官兵和土匪?官匪合夥黑吃黑?!”
“這新來的縣令爲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也是費勁心思,誰不知道上一任縣令就是被朱老闆給拉下來了,這一任還是想做的穩(wěn)些。”
······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街禁街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原本熱鬧看著的人羣突然就散的一乾二淨,兩匹棕馬並騎緩緩而來。一青衣公子,一玄衣公子,衣袂翻飛,多少躲在窗縫後的少女把芳心託付。
“寨主!!我在這兒!”人羣中一圓溜溜的腦袋冒了出來,倒爲嚴肅的氣氛添了幾絲喜感,土豆翻身下馬,牽過薄長卿的馬。
“進去搜。”顧墨林面無表情,冷冷清清的聲音讓人都是一驚。
“顧縣令這可使不得,朱家在蘭溪也算是大戶,近日突然來,怎麼都不說一聲,要是早些說了,小的也好備好酒菜招待。”五十出頭的吳伯出來,一臉笑意,家丁分列左右,門口被封的密不透風。
顧墨林冷笑一聲,“不用了,朱府的好酒好菜灌出了一個個酒囊飯袋,恐怕顧某是沒這個志向。”
“等等,這搜查是不是也該聽我們大人解釋一番,這樣毫無防備···這未免讓朱府有點措手不及。待老奴差人去問問朱老闆可好?”吳伯的語氣更爲鬆軟,可是家丁和衙役之間的距離更加近了幾分,隔壁新開張的燒餅店剛打完爆竹,風一吹,傳來一陣硝煙的味道。
“若都讓你們有防備了,我還查什麼!”顧墨林揮了揮手上的鞭子,“給我搜!”
“等等!”一黑馬赤衣男子緩緩而來,面若桃花,一搖紙扇,彷彿見春風三月。身後紫色轎攆中,錦簾隨著轎伕步子輕輕晃動,似乎恍恍惚惚可以看見其中一身粉綠的少女。
朱文下了馬,“顧縣令太過急切些,若不嫌棄朱府簡陋,飲杯清茶如何?可讓初瑤撫琴助興。”
“朱老闆,”顧墨林笑了笑,“太過見外了,若是朱老闆的煙樓無事,自然墨林親備好茶到朱老闆府上好好敘敘,今日公事公辦,還望朱老闆不要介意。”
“初瑤,來。”朱文倒也不急,親自走到轎攆旁邊,挽起錦簾,一雙纖纖細手穩(wěn)穩(wěn)搭在朱文手臂,粉色面紗下倒是看不清神情,一步一搖蓮,明眸低垂。
“我想顧縣令不可能不認識這女子吧。”朱文看著初瑤微微含笑。
池瑤看著顧墨林,眼神還帶著些許委屈,只是餘光撇到憋笑的薄長卿,差點笑了出來,裝不下去了~
“我怎認識這女子,可笑。”顧墨林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傳說中的說謊都不眨眼!!
“那這樣可認識了?”朱文扯下池瑤臉上的面紗,顧墨林表情倒是變化不大,旁邊不少衙役土匪卻深吸一口氣,這不就是未過門的縣令夫人(咋們的壓寨夫人)嗎!怎麼變成了這樣!
“唰唰唰”的目光轉向了顧墨林和薄長卿。
池瑤和薄長卿對視一眼,突然心裡就像好多小爆竹噼裡啪啦炸開來的感覺是什麼鬼,難道這就是小別勝新歡?!So scared!
長及十秒的寂靜對於池瑤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根本就沒有關心到那上面好嗎!
顧墨林開口說話了,“你的意思?”
“用她做交換。”朱文笑了,“顧縣令,您還打算繼續(x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