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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搖頭，目光落在菜上的時候神色有些掙扎，季洛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她的眼神也變了。

季洛調笑道：“不是吧裴臻，你個大男人，不會不能吃辣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裴臻，期待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就算是害羞一下也好，不管怎麼樣，也要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吧。

但是沒有，他還是一臉淡定地喝著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連眼神都沒有給季洛半分。

季洛碰了釘子，覺得沒趣，就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菜，機械般地放在嘴裡，嚼了嚼，突然感覺哪裡不對。

她頓住了，她剛纔好像咬到了辣椒子。

這麼一想，她的舌頭突然就開始辣了起來，辣椒的辣勁兒這會兒就跟火山噴發似的，全都爆發了出來，覆蓋蔓延著季洛的整個口腔。

季洛的臉色紅了，是辣的，整張臉都變成了苦瓜臉，裴臻聽到了不對勁，擡頭一看，就看到季洛低著頭吐什麼東西。

是辣椒。

“好辣，辣死我了。”

她吐出舌頭，舌頭從飽滿的脣間探出來，此刻的她眸子裡一片亮晶晶的，頰邊有兩坨紅暈，原本別在耳後的兩縷頭髮也掉落了下來。

此刻的她，別有一番風情。

裴臻只感覺自己的心漏了半拍，緊接著，就是狂暴的，強勁而有力的跳動，不規律的心跳，連帶著呼吸也紊亂了。

他收回目光，擡手將手中的茶遞到嘴邊，想遮掩住自己的異樣。

這一下子被季洛看到了，她彷彿得到了救贖，看著裴臻……不，準確地說是看著裴臻手裡的杯子，就像是沙漠中瀕臨垂死的人看到了水一樣。

她猶如餓狼一般，手一伸，在裴臻錯愣的目光之中，把他手上的杯子奪了過來，一飲而盡。

那一瞬間倒是不辣了，但是川辣可不是這麼簡單，等水喝完了，那辣辣的感覺又重新捲土而來。

季洛就著裴臻的杯子喝了好幾杯茶，最後才堪堪止住辣意，只是偶爾還覺得有些辣，但不是很辣。

見裴臻還在看著她，季洛疑惑地回望回去，裴臻指了指她手上的杯子，半晌後憋出一句：“我的。”

“哦。”

季洛點點頭，把自己面前的杯子遞給了裴臻：“還你。”

她的脣印還在杯口，紅色印在白色的杯口上，差點沒刺瞎裴臻的眼，想到自己的杯子被她喝過，想到她喝過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剛纔用過的地方……

裴臻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律了，這會兒他的臉終於有了些紅色，不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把杯子往旁邊推了推，看著對面傻里傻氣的季洛，又切入了主題。

“所以你今天，爲什麼這麼反常？”

又被他提起來，季洛這次不打算遮遮掩掩了，她開始醞釀情緒，原本還沒被壓下去的，屬於原主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

再加上脣上口腔裡殘留的辣意，季洛的眼圈紅了紅。

裴臻從來沒見過這麼脆弱的她，在他眼裡，她一向是意氣風發的，自信的，吸引人的。

要說她脆弱，還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