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酒差不多要喝完了，兩個人都想著放倒對方卻都失策了。

只剩最後一杯的時候，正好輪到了傅言，他並沒有急著喝，反而對她說：“沒有了，所以待會兒的問題請你老實回答。”

結合他之前的種種跡象，季洛幾乎可以篤定他要問什麼。

這次他喝酒的動作並沒有很快速，而是慢慢地品嚐，飲完之後，還閉著眼睛坐了一會兒。

待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裡面有了些紅血絲，看上去有些可怖。

“你——是季洛。”

聲音沒有起伏，連語調都沒有上揚。

這無疑是個肯定句。

也就是說，他知道了，並且百分之百肯定。

“你不是知道了，還問我？”

他表情猛然一變，手中握著的玻璃杯就這樣甩了出去，碎裂聲讓許多人的動作戛然而止，紛紛好奇地朝這邊看過來。

失望。

這樣的結果，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麼區別，還不如就這樣否定他，讓他繼續自欺欺人。

但季洛不會放任他這樣。

不僅不會，她還得重重地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補刀。

“我是季洛。”

他的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表情有些猙獰。

但更多的是失望和難過。

她知道，他不喜歡欺騙和謊言，她也知道，她的這種謊言太大了。

“你tm的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聲音帶了絲哽咽，眸中的光徹底暗淡下去，“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好不容易懂得了這種滋味，好不容易決定跨出這一步，甚至他都想過就算她不見了，他也會一直找下去。

結果到頭來，他只是個消遣品。

被她消遣得徹徹底底。

“對不起。”

“我只跟你說這一句對不起，這是我撒謊對你說的，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我只會說一句。”

*

傅言還是走了，季洛也沒有追上去，她知道該給他一些時間好好想想。

想通了之後，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在這麼多位面裡面，傅言或許不是最優秀的，他像一隻蝸牛，喜歡躲在自己的殼裡面，但他卻是最脆弱的，比任何一個都要脆弱，因爲自卑。

他害怕世俗的眼光，或許在他沒有動真感情的時候，他還覺得無所謂，但是他愛上了季洛，這成了他致命的弱點，他可以不怕其他人說他，但是他怕會給季洛帶來不幸。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喜歡的是另一個季洛。

另一個美好的，完全依賴他的季洛。

傅言，我給你三天，只給你三天時間，如若你沒有決定好，那麼就由我來幫你決定。

這幾天，傅言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買了一大箱酒，沒有管蛋糕店，就這樣一個人關在家裡，喝悶酒，一瓶又一瓶。

他的眼前，一會兒出現男裝時的季洛，一會兒又變成了女裝時的她。

他們都圍在了他身邊，問：“如果我是女的，你還喜歡我嗎？”

“呵呵，都給我滾，都是騙子......”

“不喜歡，再也不喜歡了......”

“大騙子......”

但是心裡又空蕩蕩的，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