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們這種公司,加班分爲(wèi)兩種,一種是加班,另外一種還是加班,當(dāng)我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你吃飯了嗎?”蕭夢寒看到我回來了,立刻關(guān)切的問道。
“在單位吃過了,你這次回來的挺快的嗎!”
“嗯,沒什麼事。”
“今天看你的興致不高啊?怎麼了?”蕭夢寒的性格比較直接,高興不高興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蕭夢寒輕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昨天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我表妹都生孩子了,一聽這個我就有壓力。”
“啊?你剛纔說你表妹都生孩子了?她不是剛結(jié)婚不久嘛?”我依稀記得蕭夢寒和我提過,她表妹結(jié)婚還沒半年呢!
“是剛結(jié)婚不久,她就是因爲(wèi)懷孕了,才結(jié)婚的啊!”
“她纔多大啊?就要孩子了!”我詫異的說道。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九三後都算晚婚了,你讓咱們這些九零後情何以堪啊!”
“蕭橋這小子回去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了?”
蕭夢寒以手托腮,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她嘆氣道:“你別提了,這小子在北京的時候答應(yīng)的好好的,一回去就全變卦了,把他在北京的所見所聞都和我媽說了,我媽過幾天可能要來北京……”
“真的假的?你可別嚇我。”
“我也希望是假的,她今天給我打電話這麼說的,希望她不是認(rèn)真的吧!”蕭夢寒一臉頭疼的表情。
“你和她說咱們兩個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了不就行了嘛!”我出此下策的說道。
“切!這就是你不懂了吧?現(xiàn)在這社會,你別說生米做成熟飯了,就算變成爆米花,它該跑也得跑……別提了要是光我媽的事就好了,上班也挺煩人的。”
“出什麼事了?工作不順心?”
“有一點,主要是太累了,前幾天我的一個姐妹和她老公離婚了,她老公不能體諒她的工作,總是抱怨她在家的時間太少……其實像我們這種職業(yè),只要要出航,幾乎都是24小時準(zhǔn)備,你說我們就一個護(hù)墊大小的team,每天都幹著第二天流量的活,哪有那麼多時間陪家人啊!有的時候乘客也找你麻煩,乘客與乘客之間的矛盾,我們還得幫著協(xié)調(diào),我們這真是拿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蕭夢寒抱怨著說道。
“和乘客叫什麼勁啊!你得把這些客人當(dāng)成你的兄弟姐妹,家人……”
“那怎麼可能啊!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媽對我呼來喝去的?”
“你要是無聊,咱們兩個去酒吧喝點怎麼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喝酒。”
“不喝酒你去酒吧幹什麼?”蕭夢寒沒好氣的說道。
“去那坐一會兒,排解排解壓力。”
蕭夢寒最終還是同意了我的建議,她從張子航那要來了車鑰匙,然後開車載著我前往三里屯。到了三里屯,我們兩個本來打算去“紫調(diào)”酒吧,可是剛到酒吧門口胖子的電話就打進(jìn)來了,他和我說張野在他那喝多了,讓我感激過去看看,沒辦法我只好和蕭夢寒來到了胖子的酒吧。
我們走進(jìn)了酒吧,裡面的服務(wù)員幾乎都認(rèn)識我,我們剛一進(jìn)去,就有服務(wù)員帶著我去找胖子,此時李頔,胖子,張野都在包間裡坐著,桌子上的酒瓶已經(jīng)擺滿了,我們剛推開門,一股酒氣就撲面而來,那股味道別提有多噁心了。
“卓然你來了啊!來陪我喝酒……”張野一看到我,就嚷嚷著要喝酒。
“喝什麼啊喝,都成這幅德行了,還想著喝酒呢!”我剛要說話,蕭夢寒忽然開口說道。
張野晃晃悠悠的看著蕭夢寒,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是誰啊?”
“你別管我是誰,我是誰和你沒有關(guān)係。”蕭夢寒反脣相譏。
胖子瞭解蕭夢寒的脾氣,趕緊過來哄她不要生氣,別看張野平時咋咋呼呼的,但真碰上蕭夢寒這樣的,他也一點脾氣沒有,蕭夢寒罵完他以後,他楞了一會兒,噗通一聲坐在沙發(fā)上了。
“他就是被葉梅甩了的那個哥們兒,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我覺得他對葉梅應(yīng)該是認(rèn)真的。”我和蕭夢寒坐在一旁,蕭夢寒冷眼旁觀的看著包間裡這些人的反應(yīng),我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蕭夢寒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語氣很平淡的說道:“卓然,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一起好嗎?”
我知道她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待,於是陪她從酒吧走了出去,三里屯應(yīng)該是北京夜生活最繁華的地段之一了,我們兩個走了好一會兒,週五的人流才稀少了一些。
“其實我覺得葉梅有的時候挺過分的。”走著走著,蕭夢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仰面輕嘆,“每個人對待感情的看法都不一樣,有的人覺得既然我得不到真心,那麼得到些物質(zhì)上的享受當(dāng)做彌補(bǔ)也可以,我想葉梅應(yīng)該就是這麼一種人,畢竟她以前也不是沒有付出過真心,只不過被人傷害了而已。”
蕭夢寒扭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輕笑著說道:“呵呵……沒想到她連以前的感情史都告訴你了啊!你們兩個人的關(guān)係真不簡單啊!”
“說什麼呢!是有一次她心裡憋的難受,找不到人傾訴才和我說的。”
“切!我們這些當(dāng)空姐的,有的是靠家裡面有錢,有的是靠自己自身的本錢,我偶爾覺得好多人都挺可憐的。”
我知道蕭夢寒是屬於前者,像葉梅這樣靠出賣自己身體等量交換的女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們,也許她們的心裡也掙扎,但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就必須付出一些珍貴的東西,我忽然想起了陳潔,她不就是把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出賣給了江苒,換取了現(xiàn)在住豪宅,坐豪車的生活嘛?!
“其實不光你們這個職業(yè)是這樣,很多人都這樣,你們這個職業(yè)只不過是一個羣體的縮影而已。”我認(rèn)真的說道。
蕭夢寒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忍不住好奇的看著我,失笑道:“真沒想到這些話居然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我感覺你最近情緒很低落啊?是不是又和陳潔有關(guān)係啊?”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過了半晌,我淡淡的說道:“你說我怎麼才能忘記她啊?”
蕭夢寒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爲(wèi)什麼要忘了她啊?很多事情不是因爲(wèi)忘了纔不痛了,而是因爲(wèi)接受了,你和陳潔是沒有未來的,其實你心裡很明白,但你就是不甘心。”
“你怎麼就很肯定我們兩個沒有未來啊?”陳潔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傷了我的心,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回來找我的話,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接受她。
“我說句話你別不太聽啊!像陳潔這樣的女人,當(dāng)老婆不合適,當(dāng)情人又不夠資格,所以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我沒有回答蕭夢寒說的這番話,以前我認(rèn)爲(wèi)陳潔是飛在天上的風(fēng)箏,而線就在我的手裡攥著,無論她飛多高多遠(yuǎn),都離不開我,但現(xiàn)在我卻不這麼認(rèn)爲(wèi)了,她也許依然是飄在空中的風(fēng)箏,但線卻早以不在我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