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普媳婦不言語，只是與王氏攔著官差不讓走，任誰都能看出這裡面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貓膩。

周普也不免疑惑，夫妻成親二十多年，他對媳婦劉氏可以說是很瞭解，平時絕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不然這些年也不會扶持著他坐穩里長的位置。

難道真是在他離開後發生了什麼不愉快？想到這些日子自家媳婦總在耳邊唸叨韓眉的酒坊，甚至提過韓眉守寡，獨自帶著兩個孩子不易，不如請個媒人去給劉玉虎說媒，或是韓眉應允了，韓眉帶著酒窖和酒坊嫁過來，不但能幫著韓眉母子不被人惦記，也能替周家多些進賬。

結果卻被周普罵了一頓，在周普看來自家媳婦的做法與沈家人也沒差別，不都是惦記著韓眉母子的酒坊。當時劉氏倒是痛快地認了錯，可才幾日就出事了，死的那個還是自家的兒子。

周普便抿著嘴，“你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周普媳婦半晌才道：“昨日你去了縣裡，我好心好意留韓眉在家裡吃酒，不想沈小玉突然闖進家裡，硬是說我們灌韓眉吃酒是不安好心。肯定是她回來後還懷恨在心，夜裡才潛進家裡把虎兒殺了。”

周普真不知道他離開後還發生了這麼多事，雖然聽劉氏說的意思是沈小玉無理取鬧，可他聽了就明白，定是劉氏等人趁自己不在家，要打韓眉的主意，想要劉玉虎先壞了韓眉的名聲，不然人家沈小玉憑什麼就要硬闖他們家？他們家又不是龍潭虎穴，還用得著闖？

只是對她所說的，沈小玉夜裡潛進周家殺死劉玉虎一事，周普不信。家裡養著兩條狗，夜裡都放出來在院子裡守著，昨晚一直到劉玉虎被殺，狗都在院子裡好好的，若真是沈小玉夜裡去家裡殺人，那兩條狗會眼看著家裡進來人把主人殺了也不叫？

周普再要開口訓斥王氏和自家媳婦，還沒回院的韓眉卻不願意了，冷聲道：“里長夫人，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你兒子是我家玉兒殺的那就拿出證據來，不然別在這裡含血噴人。不說你家養的那兩條狗有多兇，我家玉兒多大點兒的孩子，是怎麼潛進你們家裡殺了人，又能不被發現地跑掉？她用的什麼殺人？”

王氏吼道：“那就是你殺的我家玉虎！”

沈小玉從院中走出，默默地站在韓眉身後盯著面前的幾人，森冷的目光中明明透著殺意，周普媳婦卻覺得兒子不是沈小玉或韓眉殺的了。

之前仵作來查驗屍體，在劉玉虎的頭頂和脖子上各發現一個血洞，從裡面取出兩枚只露出一點點的鐵釘，就是平常家中做活用的那種三寸釘。

在脖子上取的那枚是嶄新的，頭頂取出的卻是鏽跡斑斑，雖然都是致命傷，但真正讓劉玉虎快速死亡的則是頭頂那枚鏽釘。

但正如村民們傳的那樣，劉玉虎死時，正與王氏行敦倫之禮，也沒見人進到屋子裡，劉玉虎卻被殺的，如何被殺的誰也說不清，更沒人見著，而當時屋子裡只有劉玉虎和王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