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糧食和水後，居民的生活終於得到一絲喘息，程凜趁熱打鐵，和葉扶討要了一卷水管，隨後組織了一些年輕人去湖邊弄了一個簡單的過濾器，把基地的木炭和草木灰收集起來，水管從湖裡引水進入過濾器，經(jīng)過草木灰和木炭的過濾，混濁的水可以直接引用，雖然達不到清澈乾淨，但消殺過後，引用湖水不會再腹瀉。

雖然找到了賀瑞等人但韓楓和段連昭受傷嚴重，韓楓炸傷右腿和右側肩膀，段連昭雙腿受傷，整個後背都是炸傷和燙傷，葉扶和雯雯迅速爲他們做了清創(chuàng)受傷，雖然保住了四肢，但燒傷和燙傷的皮膚無法治癒。

有不少倖存者從下游的臨時住所搬遷到葉扶他們居住的帳篷旁邊，他們將程凜視爲救世主，也是主心骨，程凜先前說過要卸下基地長的身份，可沒想到，分糧食事件後，他又被迫成爲了所有幸存者的生存軍師。

姜冗已經(jīng)把地下城的事情告訴了程凜，兩人商量過後程凜打算收五萬人進入地下城，可怎麼挑選這五萬人，成了一道最殘酷的選擇題。

姜冗的提議是，讓十三歲以下的小孩進入地下城，一旦污染濃霧和碳灰顆粒覆蓋藍星，所有生命體都將死亡，但只要留下年輕的生命，等污染濃霧消散，終有一天，他們可以從地下城出來。

程凜贊同姜冗的提議，但人在生死麪前，恐怕不容易做到大公無私，年輕的生命可以得到優(yōu)待，這可能會讓其他人爆發(fā)不滿，還有一點，地下城的運營需要石油和電，目前只有葉扶能提供這些，葉扶願不願意提供物資，程凜心裡沒譜，地下城關門開門都需要程凜的指紋和虹膜，他自然也要進入地下城，而維護地下城的秩序和安全，也需要一些人手，程凜心裡也有一些私心，比起倖存者，他更希望他身邊的人進入地下城避難。

還有一點，地下城的容納量是五萬人，在這期間，人數(shù)不能超出這個容納量，一旦超出，地下城無法承載重量，可能會有罷工的危險爲了保證地下城的安全性，程凜決定將人數(shù)減少到三萬人。

基地目前的倖存者裡面，十三歲以下的小孩人數(shù)都不止三萬，程凜有些泄氣，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做這個選擇，在認識葉扶和姜冗之前，他就是一個精緻利己主義者，他沒想到有生之年，他也會爲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而糾結痛苦。

倉庫裡的糧食分到每個倖存者手裡的也不過幾斤而已，湖裡的水總有一天會喝完，除非立刻改變生存環(huán)境，或者讓頭頂?shù)臐忪F散開，人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帳篷內，姜冗把程凜的顧慮告知葉扶後，葉扶就沉默了下來。

“姜冗，你的意思是，如果不進入地下城，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半，藍星上的所有生物都將面臨死亡，是這個意思嗎？”

“我的身體一旦接觸有毒物質和有害物質，就會出現(xiàn)防禦機制，我能感受到空氣裡的有毒物質在增多，無論是空中的濃霧，還是碳灰顆粒，都攜帶毒素和輕微輻射，人體長期接觸，必定會五臟六腑衰竭而死，除非濃霧散開，再下一場大雨，把有毒物質全部沖刷乾淨，否則我們只有躲進地下城這一條活路。”

聽完姜冗的解釋，葉扶倒覺得事情還沒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姜冗，如果我們改變環(huán)境和生態(tài)，有毒物質被清除，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姜冗最瞭解葉扶，她這話一出，姜冗立刻明白她想做什麼。

“你要改變生態(tài)？”

葉扶點頭，“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將三萬幼童送進地下城，剩下的人呢？全部等死嗎？這太殘忍了。”

“說說你的計劃。”

“黑土地。”葉扶神色非常平靜，“藍星上的土壤成了廢土，但是空間黑土地的土壤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如果我取出來，栽種樹木，一定能夠存活，黑土還可以加快植物生長，當然，黑土離開空間後是否還有這個功效，我現(xiàn)在尚未可知。”

葉扶眼神逐漸堅定，“外面的人全部死光了，留下三萬人，也沒意思，要死，還不如全部死了，要活，大家一起活。”

姜冗拉過葉扶的手，輕笑一聲，“你知道的，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要活，我陪你一起活，要死，我們也要一起。”

葉扶眼眶溼潤，“姜冗，謝謝你。”

姜冗幫她整理著鬢邊的碎髮，“不客氣。”

——

姜冗把葉扶的想法和程凜說了以後，程凜召集大家開了一個小會，他率先將選擇權交給衆(zhòng)人，留下改變生態(tài)和進入地下城避難，讓大家自由選擇。

“我留下。”宋警官第一個舉手表態(tài)，“我這人啊，閒不住，只要活著就得幹活，一點不幹活我就不得勁，我要留下來。”

宋警官表態(tài)完，齊遠也不甘示弱，“我也要留下，你們別想甩開我，我可是聽你們的話振作起來了，葉扶說得對，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其他人紛紛舉手表示要留下來和大家一起種樹改變生態(tài)，包括年幼的栩栩和安安，就連躺著不能動彈的韓楓和段連昭，也著急地哼了幾聲。

程凜起身，他環(huán)視衆(zhòng)人，鄭重說道“好，總有人要付出行動去改變這一切，我們不行動，孩子們也要行動，拼一把，反正早晚都要死，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我們要動員下游的倖存者和我們一起行動嗎？”沈理有些擔憂倖存者們不會配合，因爲大家現(xiàn)在忙於生存，沒有人有多餘的閒心和精力去種樹種草。

“先不要。”葉扶不贊同動員倖存者一起幹活。

“人多雖然力量大，但是不方便管理，還有一點，你要讓他們幹活，就得付出酬勞，我們現(xiàn)在拿不出多餘的酬勞。”雖然空間裡有糧食，但葉扶還不想動用，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她現(xiàn)在給糧食，就會助長一些歪風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