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裡很熱鬧，大家說話的聲音都很大，葉扶的鼻尖上冒出熱汗，姜冗脫掉了外套，他捲起襯衫袖子手臂露了出來，葉扶看著他手腕上的青筋，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摒除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葉扶繼續埋頭吃肉。
九點，兩人進入電影院，今天是週末，來看電影的人很多，他們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姜冗選的是一部喜劇片，一個多小時全程笑點不斷，葉扶都被逗笑了好多次，但比起電影，最精彩的還是他們周圍的小情侶，若不是電影確實好看，爲了不浪費買電影票的錢，葉扶早就坐不住了，耳邊時不時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年輕情侶大膽又熱烈，肆無忌憚地擁抱親吻著。
姜冗倒是淡定，看完整場電影，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從電影院出來，葉扶纔看到他通紅的耳朵和脖子。
兩人都是沒有戀愛經驗的小白，都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尷尬。
“那個，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姜冗點頭。
“好。”
尷尬的氣氛跟到了車上，正當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緩解尷尬時，姜冗的手機響了。
不知道對方和他說了什麼，他的耳朵紅得都快滴血了。
“咳咳……我送你回家。”掛掉電話，他輕聲道。
“好。”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葉扶要下車時，他突然伸手拉住了葉扶的手腕。
“姜先生？”
“我們以後直呼其名吧。”
葉扶啞然失笑，“好，沒問題。”
“我明天要去國外一趟，可能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我們可以保持聯絡嗎？”
他看似平靜，其實非常緊張，隔著布料，葉扶都能感覺到他的掌心在發燙。
“可以。”
他鬆了一口氣，眉眼間都是喜悅。
“祝你出行平安，回來請你吃飯。”
他剛恢復正常的耳朵又紅了，“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葉扶忍不住失笑。
他這個樣子，像極了十多歲時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
姜冗去國外後，葉扶的生活恢復了平靜，只是她每天都會收到他的信息，還有他拍攝的照片，有時候是做實驗的機器，有時候是天空中飛翔的小鳥，有時候是空無一人的廣場。
每次他想通話之前，都會詢問葉扶忙不忙，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它會讓人不知不覺間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席靜來葉扶診所的時候，葉扶正在看姜冗發來的信息，看著他笨拙的關心和藏不住的思念，葉扶忍不住勾起脣角。
“你談戀愛了？”一道聲音從耳邊響起，葉扶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我要是不來，怎麼知道你鐵樹開花了？對了，七月二十號是我的生日，我要在家裡開派對，到時候你和羅曦過來玩。”
“還有半個月纔到七月二十號，你這麼早就通知我們了？”
席靜哼哼兩聲，“這不是和你提前打招呼嘛，免得你到時候有事來不了。”
“放心吧，我會去的。你想要什麼禮物？”
席靜一臉稀奇地看著葉扶，“大姐，誰會直接問別人需要什麼禮物啊？你送我禮物，不應該自己動腦子思索我喜歡什麼嗎？這才叫驚喜我自己說我想要什麼，那還有驚喜嗎？”
葉扶不懂。
“如果我買了你不喜歡的，你還會驚喜嗎？”
席靜……
“你稍微用點心，都不至於這麼準確地踩雷吧？”
葉扶對自己挑選禮物的眼光不抱什麼希望，畢竟從小到大，她除了爸媽，就沒送過其他人禮物對了，老班算一個，但她也是準確知道老班喜歡向日葵後，纔會在每年教師節這天讓跑腿小哥送一束向日葵過去給她。
“那讓我猜猜，你喜歡什麼。”葉扶摸了摸下巴，開始思索了起來。
“不要說出來，到時候我收到禮物就沒有驚喜了，反正你送什麼我都會喜歡，我相信你的眼光。”
葉扶眨了眨眼睛，“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對了，你把那個男人帶來唄。”
“哪個？”葉扶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你有很多個？自然是你想拿下的那個了，對了，你拿下了嗎？”
葉扶搖頭，“進度很慢。”
“不應該啊，就你這顏值，對方居然能忍住不撲倒？”
葉扶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我說真的，你別嬉皮笑臉，難道你遇到騙婚的殺豬盤了？”
“沒有，他不是騙子。”
“那你們之間爲什麼沒進展？拉手了嗎？擁抱了嗎？親了嗎？”
“別猜了，都沒有。”葉扶無語地看著席靜。
席靜眉頭一皺，“對方有明確表明要追求你嗎？還是模棱兩可的曖昧態度？”
“他明確表明要追求我，而且他已經在追求了。”
“壞了。”席靜撇嘴拍手。
“你遇到放長線釣大魚的騙子了。”
“他真的不是騙子，我查過了，他的信息全部都是真的。”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對方應該沒談過戀愛，純純白紙。”席靜嘿嘿一笑。
“葉扶，你如果談戀愛，應該很有意思吧，你那天問我你是不是很無趣，說實話，你不是無趣，你是情感冷淡，除了工作，你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簡單來說，你就是一朵超然世外的高嶺之花，如果有人能把你採摘到手，我還是很佩服對方的。”
“爲什麼不是我採摘對方？”葉扶疑惑。
“你是女生你怎麼採摘對方？”
葉扶眉頭一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席靜心裡一個咯噔，“你悠著點，別亂來啊，別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世上男人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這個就挺行的。”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戀愛腦的潛質呢？”席靜有些痛心疾首。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我一時不察，你就被他勾引走了，難道他比其他人多長了一隻眼睛還是一個頭？”
葉扶一本正經道，“他確實長得好看。”
“完蛋了，沒救了，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變成戀愛腦，我要殺了這個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