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紀雲現在居然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幻境。
按理來說他已經經歷過太多次幻境，要分清並不算難事。
但不管哪一次幻境，從來沒有哪一次像是這樣讓他懷疑人生的。
“別秀恩愛了，葉雨曦你上來回答這個問題！”
臺上的宋老師噠噠噠地敲著教案桌，口中叫做葉雨曦的名字。
葉雨曦心裡面本來就害怕，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也算是跟著紀雲跑上跑下，哪裡記得這些高數啊，更何況黑板上的題還是出的最新型的奧數。
她根本就答不上來。
葉雨曦嘴脣蠕動了兩下，憋了半天也沒答上來。
宋老師的表情越發難看，
“你們啊你們！”
“現在不好好學習，難道等到出入社會之後再學嗎？我是在教你們，不是在求你們學！”
宋老師怒聲說完，轉頭看向紀雲：“既然你女朋友答不上來，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葉雨曦好歹之前也算是半個學霸，連她都答不上來，紀雲自然也束手無策。
臺上宋老師的表情漆黑。
居然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手臂粗的教鞭，獰笑著朝著兩個人走過來：“不要怪老師，既然你們兩個人答不上來，那就得挨點教訓了。”
“難道是要體罰？”
紀雲挑眉越發覺得事情不對了，現在哪裡還有體罰這種東西。
就算有。
也不會擺在明面上纔對。
“我覺得怎麼能叫體罰呢？我就是爲你們好，教育你們是我的責任！”宋老師一邊說著一邊舉起粗重的教鞭就要朝著兩人打下去！
紀雲拽著葉雨曦朝後面一躲，教鞭立馬砸在了桌上，瞬間將面前的課桌砸了個粉碎。
葉雨曦倒吸一口涼氣，眼中越發畏懼了。
“躲什麼呀，宋老師這麼盡職盡責的教育你們，你們還要躲，真是傷老師的心啊。”
宋老師拿著棍子，裝模作樣地說道。
而兩人這一躲一移動之間，後面的同學就全部撲了上來，將兩人團團圍住押著就要往宋老師的方向送。
紀雲想要動手，卻感覺自己是四肢乏力，根本沒有什麼技能可以使用。
就連最基礎的第一形態都使用不了。
這他媽還真是見鬼了！
紀雲在心中怒罵。
面前的宋老師卻得意的大笑起來：“其實也不是非得教訓你，只要你將旁邊的葉雨曦全部分給我們吃上一口就好了。”
葉雨曦對於靈體的誘惑力紀雲是知道的。
但他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時候還能起作用。
好歹也是幻境，連這個屬性也帶上了嗎？
紀雲所以說是沒有了技能和形態，但初始的靈體鬼氣還在。
他渾身威壓放出，瞬間震退幾名低級靈體。
一條路由此讓開。
隨即紀雲就將葉雨曦一把推向人羣外面：“你先走我會來找你的。”
“這點事情我一個人來處理就夠了！”葉雨曦也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就是個拖後腿的，她沒有猶豫拔腿就跑，轉眼間就跑出了教室門外。
宋老師瞬間大怒，猙獰著要撲向紀雲！
周圍的同學也團團撲了上來，紀雲身上的鬼氣雖然還有殘餘，卻無法同時震退這麼多人就在紀雲就要被衆人撲倒震懾之時，突然眼前一陣白光，耳邊再度響起噠噠的聲音。
“紀雲你夠了，天天在我的課上面睡覺，馬上就要下課了，你還睡！你是不是不想考試不想畢業了？”
紀雲還沒有睜開眼睛，就又聽見耳邊的宋老師說道。
他嘗試性動了動手指感覺有了力氣，但是身體裡面的鬼氣卻消失無蹤，他睜開眼睛坐在椅子上，眼睛不著痕跡的掃視四方。
之前那些猙獰的同學都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面狀態和普通人無異，紀雲此時沒有鬼氣，根本無法探查周圍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就連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的身體到底是如何了。
“我女朋友呢？”紀雲嘗試性的發問，這句話立刻招來笑聲：“紀雲你可真是睡糊塗了，你哪來的女朋友啊？”
“葉雨曦啊！”紀雲再度受到面上表情平靜，但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難道說這段時間他真的是在做夢？還是夢中夢？
旁邊的人微微一愣然後笑得更大聲了。
“原來你喜歡葉雨曦啊，你可別想了，咱們這個笑話看上去好說話，身上高冷的要命，要我說啊，像他這種長相這種學識的，肯定將來是嫁給什麼富二代有錢人了，咱們這種普通人家又窮的就別想了吧。”
“你要是喜歡她，估計也只能做個舔狗，何必呢是不是？”
紀雲乾笑兩聲，並不作答。
下課鈴聲響起。
紀雲的神清恍惚慢悠悠的朝著外面走。
心裡面不斷的在回想起這些天來的事情，他是真的有點摸不清自己到底現在是在幻境還是不在幻境了。
他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順著看過去，卻看見一個長著白髮的中年女人站在校門口的位置。
還衝著他不停招手，那張臉那身型是他在夢裡面都不敢忘記的人——他的母親！
“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迷迷糊糊的？”
紀母上前摸了摸紀雲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關切的問道語氣溫柔，紀雲眼眶有些發熱。
或許之前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場夢，那場夢太長太長了，從他死的時候開始他都沒能回去看一眼父母。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
“沒有，就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算是噩夢吧。”
紀雲小聲說到。
面前的紀母此時表情才稍微和緩一點，她語氣依舊保持著溫柔慈愛，只是帶著小小的埋怨：“我就說嘛，你讀書費腦子，我給你燉點豬腦吃你又不願意，你看你這做夢肯定就是精神上太過疲勞了！”
“要不然啊咱們就回去找點中醫給你喝點藥調理一下？你別老不喝藥，都是爲了你好嘛。”
她不停的碎碎念著嘮嘮叨叨，以往紀雲聽見這種話總是會嫌棄，有些話多囉嗦，但此時他只覺得眼眶發熱鼻子也發酸，反而是輕輕的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