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租的小房子門被打開，張楚陽走進來，看到自家女朋友鄭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連忙關門走了過去。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研究生就沒有不忙碌的，就算是文科類的研究生，都是忙碌的。
往常的時候，張楚陽和鄭倩兩人都忙得沒有時間做飯，要麼是出去吃，要麼就在華清食堂吃，反正華清食堂多，遍佈整個校園。
“嗯，今天算是休息。”
鄭倩走到張楚陽身邊，對著他嗅了嗅，“沒喝酒呢？”
張楚陽疑惑不已，“我爲什麼要喝酒？”
拉著張楚陽坐下，鄭倩從冰箱中拿出兩瓶灌裝啤酒，對著他問道，“要不要喝點？”
“不喝。”
張楚陽卻是依舊不解，在記憶中收刮，今天是兩人什麼特殊的日子嗎？百日紀念日？不可能；週年紀念日，也不存在；第一次接吻紀念日？也不是；第一次相見，也不對啊？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爲什麼要喝酒？”
鄭倩又將啤酒塞進了冰箱，笑著坐在張楚陽對面的椅子上，然後拿起張楚陽面前的碗給他盛飯。
口中也開始爲張楚陽解惑。
“上次在慕景池家裡聚餐，你喝了個酩酊大醉，回來後一邊吐著一邊表達自己的羨慕和不忿。”
“這次慕景池的成果更加重大，而且還會見國家上面的人物，我不是怕你心中不平衡，鬱結難開嗎？以爲你這次也要喝酒來一次吐露心聲。”
這個解釋讓張楚陽萬萬沒想到，也有些難以啓齒。
接過女朋友盛的飯，他卻只用筷子在碗中跺著，完全沒有吃飯的慾望，這個事情要是不解釋清楚，這以後成爲他的黑歷史了。
“以前聽師兄師姐說，學習成績和科研能力沒什麼相關的聯繫，學習成績好並不代表你科研能力強。”
“當時的我壓根不相信，我覺得自己既然學習能力強，那麼科研能力也一定強的。沒想到在池子面前折戟成沙，他驗證了本科學習成績和科研能力確實不相關的道理。”
“我上次失態並不僅僅只是我羨慕池子的科研能力，更重要的是我自己的信心崩塌了。再加上喝酒了，心緒控制不住，就崩潰了。”
“但後來我坦然面對科研能力的差距，材料斷裂損傷課題的成功也讓我重拾信心，所以我不需要喝酒來緩解我內心的鬱結。”
張楚陽的話一落，鄭倩的話就接上了，前面的所有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最後一句。
“不需要喝酒來緩解，也就是說你的內心還是有鬱結的。”
張楚陽一陣無語，“害，敢情你在這裡等著我呢！”
他苦笑一聲，只能坦白，“自然也是有鬱結的，我和池子是同齡人，一塊上大學，一塊讀研究生，我的成就卻遠遠比不上他，怎麼可能沒有鬱結呢？”
“僅僅只是慕景池給予的科研壓力就能讓人懷疑自己了，有一種是不是自己太蠢的感覺。”
“更不用說人家內部已經確定了教授的教職，只不過由於助教的身份而擱置著，一旦條件達成，他就能自動升遷爲教授了。”
“同樣的事情，放你身上，你覺得怎麼樣？”
鄭倩想了想，如果有這樣的一個處處都比自己強的閨蜜，還真的會生出一些自卑。於是看了自家男友一眼，頗爲同意的點點頭。
“不過，這其實也是自找煩惱。”張楚陽話說開了也就釋然了，提起筷子就開始夾菜，第一筷子夾起的雞肉送到了鄭倩的碗中。
“只要自己內心承認自己與他人的差距，那麼這所有的問題也就不算問題了。”張楚陽第二筷子夾起青菜，送入自己碗裡，“當然了，自己承認自己不如別人，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事實擺在面前，理智會告訴你答案。”
鄭倩看著自家男友，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只覺得自家男友是真正的成熟起來了，她扒拉著碗中的米飯，只覺得這三塊多一斤的東北大米著實有些香甜。
“對了，你會跟著慕景池做項目嗎？”
張楚陽搖搖頭，“不會，我現在做自己的課題，依舊是斷裂力學在材料中的應用方向，和池子的方向不粘連。”
“而且就算我去他的課題組，也跟不上進度。本科的時候還好，大家的學習內容都是一樣的，但從研究生做實驗開始，方向不同學習的內容也就不同。之前或許還行，但現在他的課題方案擺在我面前我都看不懂。”
···
“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啊？”
同樣在外租房住，艾小生一回來就受到了自家女朋友楊唸的埋怨。不過，這也是好心的埋怨，並不是惡意的嫌棄。
楊念扶著艾小生來到沙發上，她似乎對艾小生的醉酒有所預料，所以早已經準備好了醒酒的茶。
“來，喝點茶。”
艾小生也有些乾渴，睜著他那有些迷離的眼神，將餵過來的醒酒茶喝完。
“沒辦法，我跟著慕博士做出了重大成果，算是課題組的功臣，領導開心、同事開心，我也不想喝，但我還沒到慕博士那樣的程度。”
楊念也只能在艾小生的背後撫摸著他，安撫他，男人的事業有時候確實身不由己。
“我也開心，想喝！”
聽到這裡，楊念不由得給了艾小生一個白眼，什麼人啊！
“從結果來看，我跟著慕博士做課題這一步，我走對了。”艾小生眼神依舊迷離，但是嘴上卻是非常開心的笑容，“現在我也算是熬出來了，可以說這一步至關重要。”
“決定了，我以後就跟著慕博士走了。”
額！
艾小生打了一個酒嗝，陣陣酒氣噴出，楊念又是一陣嫌棄。
“好，好，好，你跟著慕博士走。”楊念再次扶起自家男朋友，“但是現在呢，慕博士幫不到你，你還是先去牀上躺著吧！”
好不容易將艾小生安撫下來，讓其乖乖的躺在牀上，他嘴中還依舊稀碎的嘟嚕著慕博士的事情。
“慕博士，我要謝謝你，你的科研成果來得太及時了。”
看著漸漸發出鼾聲的艾小生，楊念心中對慕景池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