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山脈北面,洛常勝胸中一直憋著一口氣。
炮擊之後,鱗戰(zhàn)士傷亡慘重。雖然傷亡的主要是煉炁期的普通戰(zhàn)士,但架不住死傷的人多啊。
想他堂堂金沙城洛公子,竟然連敵人的面都沒見著,手下人就死的死傷的傷,十亭戰(zhàn)力損失了七八亭,而且要不是有長輩賜予的靈器,自己都要交代在這裡。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怒。
於是,在炮停之後,他就收攏了將近百人,分散著隊形向著山脈的深處進發(fā)。之所以要分散隊形,是因爲他判斷一旦己方人聚攏一塊,就能被華夏人已不可知的手段探明己方的位置。
他們不斷的尋找、尋找。
他們要找到華夏人,將其碎屍萬段。
一直行進了將近一百公里,洛常勝派出的斥候也沒有發(fā)現(xiàn)華夏人的蹤影。期間他們聽見了炮聲、爆炸聲,甚至遠遠的聽見了廝殺聲,但距離他們都太過遙遠。
直到天黑,洛常勝擔(dān)心華夏人又在夜裡搞鬼,於是命令鱗戰(zhàn)士就地紮營,並撒出去很多的警戒人員。
“嗡嗡嗡……”
蜜蜂扇動翅膀一樣的聲音突然在營地的四周響起,不用鱗戰(zhàn)士前來稟報,洛常勝已經(jīng)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快去查,注意安全,多半又是華夏人在搞鬼!”
不用他吩咐,因爲四周都有響起這聲音,鱗戰(zhàn)士的小隊長們已經(jīng)向著聲源四散而去。不到半刻中就有戰(zhàn)士紛紛回來覆命,稱在四周都找到了華夏人的物資點,那奇怪的嗡嗡聲就是從物資點裡面發(fā)出來的。出於謹慎,查探人員並沒有靠近物資點。
“隨我來。”
洛常勝帶著人趕往其中一處物資點,因爲是夜間,物資點之中那嗡嗡嗡的聲源處正交替閃爍著紅色的光點。
而所謂的物資點,其實就是幾個打包在一起的各種箱子,洛常勝湊上前,看著信號器,“這是什麼東西?”
有小隊長回道,“不像是炸dan,但我們也沒搞清楚它是什麼用途。要不要撬開,或者我一刀砍了它。”
就在這時,信號器劇烈閃爍起來,冒氣了白煙。然後一聲細微的砰的爆炸聲,就跟放了個鞭炮似的。
這……這是什麼玩意,來搞笑的嗎?
一羣展示圍在物資點周圍,覺得莫名其妙。
而信號器爆了之後,燃起了明火,明火正在燃燒定時炸dan的電線,洛常勝突然看見電線之間冒起了火花,他直覺一陣頭皮發(fā)麻,強烈的危機感陡然升起,他當即大吼一聲,“大家快退後。”
他們都是修行者,速度很快。
但,還是沒有來得及,定時炸dan突然爆炸了。定時炸dan的威力不小,產(chǎn)生的聲浪和衝擊波讓圍在附件的鱗戰(zhàn)士都耳鳴不止甚至失聰,已經(jīng)被爆炸波及受傷。
但還沒有結(jié)束,物資點突然發(fā)出更加猛烈百倍不止的爆炸。數(shù)不清的dan片密密麻麻的四散飆射,強大的氣浪將幾乎所有人都掀飛。
洛常勝也被炸得頭昏眼花。
待他重新站起來,便覺到了世界末日。因爲,他聽見似乎整個山脈都在爆炸,不停的爆炸,大地不停的顫動,樹木在倒塌,地面在碎裂,數(shù)不清的雜亂的氣浪在掀飛一切,周圍的溫度也在急劇升高。
大火燃燒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置身於最恐怖的地獄之中,有魔鬼不斷的拿著鐵錘捶打他的身體,用鐵釘扎入他的身體。
他只能趴在地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起元炁護罩。然後,元炁翅膀伸展出來,帶著他飛向天空。
“這……“
洛常勝被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震驚當場。
他的目力所及,全是大火在燃燒,濃煙滾滾。他的耳膜已經(jīng)聽不見東西,但仍能感覺到不斷的劇烈的爆炸正在從山脈的四處不停的響起。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地面,自己帶過來的一撥人再次損失慘重,只有幾個強者撐著元炁護罩還在強撐。他趕緊衝下去,救起一人重新回到天空。
他想將救起的這人安頓住繼續(xù)救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找不到地方安頓。到處都是大火和爆炸,整個龍泉山脈的地面似乎都沒有安全的地方。
於是,他再次衝下去,再次救起一人。
提著兩個人,他的元炁翅膀消耗著驚人的元炁。他救不了更多的人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同袍在慘叫哀嚎,卻無法援手,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受傷後慢慢的流血死去。
“啊啊啊啊——”洛常勝怒吼著。
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這些華夏人,明明只是凡人,爲什麼他們會這麼強?
不,他們始終都是弱雞,是渣渣,是螻蟻!
只要,自己能找到他們!
爆炸足足持續(xù)了一刻鐘,他飛往營地。營地除了四處去探查的人外,還有三十餘位戰(zhàn)士留守。
這批戰(zhàn)士是幸運的,營地離附近的爆炸點都有足夠的距離。但是,依然有人受傷,因爲連環(huán)不斷的爆炸引起了山脈的共振,這強烈的共振雖然不是地震,但卻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地陷、垮塌。營地,塌了,有人被活埋,有人被倒塌的樹木砸傷。
但總體,營地的損失微乎其微。
“洛營長,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有鱗戰(zhàn)士看見了他。
“立即組織人手去爆炸的地方救人,快。”
這名鱗戰(zhàn)士當即去了。
“還有其他人返回營地嗎?”洛常勝隨便逮住又一名鱗戰(zhàn)士問道。
“只有方隊長和袁隊長回來了,而且受傷很重,正在包紮止血。”這名鱗戰(zhàn)士回答。
洛常勝讓救回來的兩個人自己去治傷,立馬衝進營帳,正好見到被炸斷一條手臂的方隊長和被炸掉了一隻眼睛的袁隊長。
“你們那邊也是華夏人的物資點爆炸了?”洛常勝問。
“是啊,這些華夏人太狡猾了,我們小隊正欲靠近,那裡突然就炸了。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用手擋了一下,小命都丟了。可憐我那些部下,根本防不住這麼強的爆炸。”方隊長一臉憤恨和痛惜,雙眼充滿了血絲,如同爆發(fā)前的狂獸。
“我從未打個這麼憋屈的仗。洛營長,我們連對方人都沒看見,就接連損失慘重。洛營長,我不服啊,我要報仇,報仇!”瞎眼的袁隊長也嘶吼起來,氣喘吁吁的樣子,卻又無處發(fā)泄。
這時候,有一名鱗戰(zhàn)士進來稟報,說有新情況。
三人走出營帳,只見天空之中,接連冒起不斷升空的閃光。這閃光如此之亮眼,衝破了大火和濃煙,在高高的天空中標記著發(fā)射者的位置。
“是華夏人,一定是華夏人,洛營長,我們立即出發(fā),報仇!”袁隊長大聲吼道,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
方隊長也向前一步,顯然迫不及待。
其他鱗戰(zhàn)士也慢慢的聚攏過來,一雙雙渴望戰(zhàn)鬥的眼睛讓洛常勝實在無法拒絕。
華夏人主動暴露方位,很明顯,這是個圈套。
可是,軍心可用。
可是,他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
洛常勝舉起拳頭,“留下幾個人照顧傷員,自行退出戰(zhàn)場。其他人隨我出發(f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