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休息，”池非遲問道，“你們累了嗎？”

越水七槻看了看其他人，“我們只需要倒魔法液，倒是不覺得累，我是擔心你累了。”

“如果你們不累，那就等結束之後再休息。”池非遲拍板道。

既然池非遲做了決定，其他人也沒有反對，繼續協助著池非遲塑造身體。

走廊對面的餐廳裡，自然聖教和十五夜城的教徒們已經吃過晚餐，到遠離餐桌椅的地方集合。

約書亞和阿富婆分頭找上信徒中的一些人，用兔子血液摻著墨汁調和出氣味獨特的顏料，在這些人的手上或者臉上畫上了眼睛符號，之後又把這些人安排在人堆中，讓其他人在這些人周圍環繞著站好。

布魯諾和吉姆發現這些人只是在進行宗教聚會後，就想要告辭離開，只是帶他們過來的查爾斯在晚餐結束後就被叫去幫忙，兩人覺得需要跟查爾斯打聲招呼再離開，也就沒有急著離開，跟兄弟會的其他人等在旁邊。

好在有皮特這樣的熟人在，布魯諾、吉姆可以跟熟人聊聊天，倒也沒有太過無聊。

從晚上八點到九點，查爾斯一直跟在約書亞身旁幫忙，將接待布魯諾和吉姆的工作交給了兄弟會的夥伴，直到九點左右，纔回到了兄弟會的隊伍中，跟布魯諾和吉姆說了聲抱歉。

“沒關係，我們在這裡跟皮特、跟其他幾位兄弟聊得很愉快，”布魯諾爽快地笑著迴應，聞到查爾斯身上有血液與墨汁結合的氣味，瞄了瞄查爾斯手背上的眼睛圖案，“我聽皮特說了，這個教會的神父是你的教父，在這種時候，你確實應該去幫忙……”

吉姆一改之前的話嘮個性，在一旁默不作聲。

他對宗教一向不感興趣，尤其是那些不出名的、在暗處活動的地下教會。

一些地下教會瘋狂起來比黑幫還要喪心病狂，對於這類教會，他只想敬而遠之。

兄弟會高層們加入的這個教會是很厲害，幾乎控制了整個兄弟會的高層，相當於間接控制了兄弟會，但這個教會沒什麼名氣，行爲也很奇怪……

他們AE惹不起，但可以考慮躲一躲。

查爾斯注意到布魯諾在偷瞄自己手背上的圖案，大大方方地擡起了右手，把手背展示給布魯諾看，“這是我們教會的標誌，今晚身上留有標誌圖案的教徒，等一下會收到一份來自神明的禮物。”

“是嗎……”布魯諾發現這些人在進行奇怪的宗教活動後，說話也謹慎了一些，生怕說話觸碰到禁忌、被瘋狂的教徒圍毆，“你們兄弟會租借這個工廠，就是爲了幫教會舉辦這次聚會嗎？”

“這麼說也沒有錯，”查爾斯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兜帽下的臉露出友善的笑容，“布魯諾，我教父認爲你有潛力加入我們、成爲我們的同伴，對了，吉姆也可以加入我們教會……”

布魯諾、吉姆：“……”

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嗎？

他們要是不答應，會不會被人圍毆？或許他們可以先答應下來，先逃出教徒包圍圈再反悔？

“你可以慢慢考慮，”查爾斯不覺得自家教會需要求著別人加入、威脅別人加入，根本沒想勉強布魯諾和吉姆，只是本著幫自家教父吸收新教徒的想法，語氣還算和善地說了說兩人加入的好處，“既然教父認可你們，那我也希望我們可以成爲同伴，到時候我們或許可以更加親密地往來、交換手中的資源，AE可以幫兄弟會提供一些紐約的情報，兄弟會則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外面不太容易弄到的東西……”

布魯諾聽查爾斯提到‘加強來往’，想到兄弟會掌握的那些資源，心臟狠狠地跳了兩下，但同時也更加警惕，假裝淡定地迴應道，“那還真是不錯，不過你們教會的教徒私底下不探討教義，反而湊在一起交換資源，這樣教會不會反對嗎？”

“我們教會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雙方願意，隨時可以互相合作、交換資源，”查爾斯如實道。

“聽上去還真是輕鬆又自在，”布魯諾表現出感興趣的模樣，但又沒有表態加入，繼續試探道，“但既然是教會，教徒總要遵守一些規定吧？比如說……不允許攻擊其他教徒？”

查爾斯知道布魯諾在試探，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布魯諾不是冒失的笨蛋，介紹道，“其實相比起其他教會，自然聖教的教徒確實更自由一些，教徒們可以瞭解其他宗教、可以去體驗其他宗教活動，只要願意將自己的信仰奉獻給我們的神明大人，我們就認可他們作爲我們的同伴……不過，加入教會肯定需要遵守一些規定，比如，自然聖教不允許教徒吸食違禁品、或者濫用藥物導致成癮，那被我們視爲墮落的表現，如果有教徒不小心染上了這些習慣，可以尋求教會的幫助，讓教會來幫忙戒除這種不良習慣……”

“那如果教徒無法戒除、或者不願意戒除呢？”布魯諾有些好奇地問道。

“無法戒除墮落習慣的教徒還能原諒，只是爲了其他教徒的健康和安全考慮，他們不能再參加一些重要的聚會，比如今天晚上的聚會，”查爾斯頓了頓，皺眉道，“至於不願意戒除墮落習慣的教徒，教會內部其實存在兩種聲音，我認爲他們是一羣被邪魔引誘的、自甘墮落的人，沒必要再將他們當成同伴，可是教會內也有人認爲，他們只是被迷惑了，如果他們以後願意承認自己的墮落、想要改變墮落生活，我們也應該給他們機會……”

布魯諾半真半假地表現出驚訝，“噢！查爾斯，原來你在教會裡是屬於激進派嗎？”

“我並不想做激進派，”查爾斯小聲吐槽道，“我只是見過太多墮落的人，對那些人擺脫墮落不報什麼希望而已。”

“我能夠理解你，”布魯諾也有些感慨，“我們街區每年都會有那麼幾個人因爲濫用藥物、濫用違禁品而死去，雖然我不反對有人在我的地盤上販賣違禁品，但我討厭那些東西，我也認爲那些人已經墮落……”

餐廳裡，查爾斯、布魯諾等人越聊越投機。

而走廊對面、祭壇所在的大廳裡，祭壇上的身體塑造已經接近尾聲。

人體的消化系統、呼吸系統、泌尿系統，以及主要的神經系統、血管循環系統、淋巴系統都集中於頭部和軀幹，在頭部和軀幹塑造完成後，池非遲的工作輕鬆了不少，塑造速度也快了不少。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身體的四肢就被塑造完成，之後，池非遲用能量復刻了自己的眼睛結構，再用能量使眼睛幼兒化，不到一分鐘就做出了兩隻幼兒眼睛，把眼睛安裝到頭部、接上對應的血管和神經。

此刻，能量光柱中的身體還沒有皮膚和血液，看上去只是一團粉粉白白的人狀物，一些部位覆蓋著泛黃的脂肪層，頭部還掛著兩個大又圓的眼球，畫風十分詭異。

不過，在場的人親眼看著這個人狀物一點點成型，倒是沒有誰感覺這樣的人狀物可怕。

就像一些人花了不少精力、製造出一件手工製品，就算那件手工製品很醜、醜得製作者都不願意違心地說一句‘不醜’，但製作者看著自己製造出的東西，心裡多少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它醜，但至少醜得有點可愛……對吧？

在場所有人的心情也是這樣。

池非遲上上下下地把軀體打量了一遍，又用能量操縱著身體翻了翻面，把身體前後都看了看，滿意道，“身體比例適中，肌肉和脂肪的分佈也很到位，看上去很健康。”

六名研究員看著能量光柱中的軀體，忍不住點頭贊同。

“是啊，各方面比例都很標準……”

“排布得也相當不錯，很美觀……”

“是啊，看上去就是那種無比健康的身體，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