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7章 貓的學習
菜上桌，聚餐開始。
餐桌不夠大，一羣人乾脆換了兩張矮桌子，在沙發旁的木地板上圍坐成一片，一人一盤冷麪，大阪的小吃和其他兩道菜放在中間，桌上只放了果汁瓶和其他多出來的食物。
玻璃門映著一羣人的身影，門外昏暗的陽臺被暖色燈光照亮，遠處夜色裡亮著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
毛利小五郎樂呵呵把啤酒搬到身旁堆好，拉著池非遲邊吃邊喝，還不忘用電視看衝野洋子最近的訪談節目，一罐啤酒下肚，就笑瞇瞇地咋呼起來。
“太棒了——！微辣的冷麪加上啤酒，簡直就是絕配啊！”
無名蹲在一旁慢吞吞地吃罐頭，被毛利小五郎吵得抖了抖耳朵，擡頭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不由擔心一會兒自己會被醉酒大叔壓到，伸手把貓碗扒拉到旁邊，還不忘把非赤也推遠一點。
毛利蘭見今天氣氛這麼好，也沒有再抱怨毛利小五郎，只是笑著提醒，“爸爸，不要喝太多哦！”
池非遲垂眸看了看手裡的啤酒罐，仰頭把裡面所剩不多的啤酒喝光。
小蘭這就是‘象徵性提醒’吧，雖然他家老師酒量差、酒品也不怎麼好，但喝酒速度可比他強多了。
“知道啦，知道啦……”毛利小五郎笑瞇瞇地放下吃光的冷麪盤子，“好！接下來就嘗一嘗大阪的美食搭配啤酒～”
“是啊，”服部平次也笑彎了眼，熱情地給毛利小五郎和池非遲遞啤酒，“大叔，非遲哥，給！這種啤酒最適合在吃大阪美食的時候喝，在大阪可是廣受好評耶！”
“那必須要試一試纔好！再加上還有洋子小姐的節目可以看……”毛利小五郎樂呵呵接住啤酒，拉開拉環後，一擡頭，發現電視裡的訪談節目已經結束，忍不住嘀咕，“什麼啊，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越水七槻轉頭看了看牆上的鬧鐘，“已經快八點了啊……”
池非遲若有所思地看向電視機。
日賣電視臺？他記得早上跟越水提過……
“大叔，換個臺不就可以了嗎？”服部平次笑道，“我記得今晚還有衝野洋子演的電視劇哦！”
越水七槻回頭，見毛利小五郎拿遙控器，有些急了，“等、等一下……”
“不看看廣告嗎？”池非遲轉頭看著毛利小五郎，幫越水七槻把事情說了。
“哈？廣告？”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洋子小姐最近有拍廣告嗎？”
“不是她拍的，”池非遲收回視線，把啤酒罐的拉環拉開，“我做的廣告策劃，主要出演的是一位老太太、一隻狗和兩隻貓。”
好，接下來就不用他操心了，會有人幫忙的。
“什麼啊，既然不是洋子小姐拍的廣告，那……”
毛利小五郎剛準備按遙控器，手裡的遙控器被光彥迅速伸手搶過，一擡頭，就看到三個孩子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元太認真臉，“不可以啦，這個廣告必須看！”
步美認真臉，“這可是池哥哥和動物們爲了其他動物所做出的努力……”
光彥認真臉，“所以，拜託要認真地看哦！”
毛利小五郎：“……”
看就看吧，看個廣告，還要他‘認真’地看？
“我支持，”灰原哀聽到電視機裡傳出鋼琴聲，擡頭看了過去，惡趣味地再次提醒，“要認真看哦。”
“知道啦，”毛利小五郎無語看向電視機，“反正只是廣告而已，要不了幾分鐘……”
輕快的鋼琴聲背景音中，一羣老太太坐在一起，曬著太陽說笑，還有個臉上爬滿皺紋的老太太伸手逗著一黑一白兩隻貓，緊接著，又是老太太在家裡笑著抱貓、喂貓的畫面閃過。
鏡頭緊接著拉遠，在櫻花盛開的屋外，白色字體用日文和英文顯露出一行字——貓的學習。
“非遲，這是廣告嗎？”毛利小五郎忍不住轉頭問池非遲，“我怎麼覺得……”
“噓噓！”毛利蘭朝毛利小五郎比劃，低聲道，“鋼琴曲很好聽耶。”
毛利小五郎：“……”
都不讓他把話說完，他怎麼覺得像電影一樣？
廣告中，老太太笑著把一支櫻花放在花瓶中，又把櫃子上自己和丈夫的合照擺正，和丈夫的遺像一起放得整齊。
空靈女聲用輕柔的聲音吟唱著。
“流動著的風，架起了雲的橋。”
心不在焉的服部平次聽到歌聲後，驚訝擡眼看著電視機。
等等，那是千賀小姐的聲音吧？
他該說不愧是非遲哥策劃的廣告嗎，連千賀小姐這麼有份量的藝人都唱首歌做背景音樂了。
電視裡，一黑一白兩隻貓趴在墊子上，扭頭看著老太太從櫃子旁轉身，目送老太太出門後，跳到了窗臺上，朝外面張望。
遠處，一隻毛髮光亮、身形矯健的金毛犬快步沿路跑著，脖子上繫著的方巾印上了獵豹宅急便的標誌，嘴裡叼著一個盒子到了屋前，看到兩隻貓後，把盒子放在門口。
“好可愛哦！”遠山和葉頓時笑彎了眼，小聲跟毛利蘭和越水七槻嘀咕。
灰原哀看著兩隻貓跑向盒子，目光不由柔和起來。
清新干淨的背景音，加可愛的貓貓狗狗，這個廣告一級棒！
空靈女聲依舊輕聲哼唱。
“遇到了夢的延續。”
兩隻貓跑上前，很快又是盒子打開後、幾本冊子攤開的畫面，和兩隻貓在溫馨小屋裡湊堆翻書的畫面。
書頁上有不少貓、人的插畫圖，隱約能看到是貓尾巴擺動角度圖、貓爪子結構圖、貓爪子按在人後頸的圖片。
“你用輕輕的聲音對我說。”
“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喔。”
在背景音樂中，時間到了晚上，白貓轉頭看了房間，偷偷跳出窩，把一盤光盤放進影碟機，和黑貓又跳到了桌上，在昏暗中一臉呆萌又認真地看著電視，節目同樣是貓爪子按在人後頸上的畫面，旁邊還亮著一個粉色的愛心。
下雨天時，兩隻貓依舊興致勃勃看電視，盯著電視中演示的貓擺尾巴、簡筆畫小人驚喜並冒出紅色愛心的畫面。
“悲傷的回憶已能笑著訴說。”
天晴，老太太出門後，兩隻貓蹲在窗臺，尾巴不怎麼規律地試著擺動。
夜晚，又是看電視學習時間，兩隻貓盯著電視中小貓爬櫃子的畫面，在第二天白天，又開始用家裡的櫃子練習。
“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吧。”
“它們在學習怎麼讓人類高興嗎？”步美好奇低聲問道。
“看起來是這樣。”灰原哀小聲說著，轉頭盯上了剛吃飯過來的無名，伸手抱進懷裡，微笑著伸手擼無名，繼續盯著電視，“聽說貓在家裡會弄翻桌子的東西，原來是因爲這個嗎……”
接下來，兩隻貓開始白天在家裡爬櫃子、爬洗衣機、爬窗臺、甩尾巴，晚上堅持不懈地看電視學習，繼續學著直立起身擡爪子。
兩隻貓的學習不太順利，尾巴角度甩得不一致，爬桌子也總是不小心滑下來，晚上直立起身擡爪子時，爪子還勾到了電燈垂下來的線，把燈給打開了，可即便是做的不到位，還是給人一種憨態可掬的可愛感覺。
到了夏天，風扇在屋裡呼呼吹著涼風，兩隻貓躺在墊子上睡覺時，老太太的兒女帶著孫子孫女來了。
度假回去後，孩子們還在桌上給老太太留了一幅畫著全家人的畫。
到了落葉的秋季，繫著獵豹宅急便圍巾的狗又來了，同樣給兩隻貓送來了一個盒子，兩隻貓又開始翻書學習、空閒時院子看風景的生活。
“潺潺的溪流像是輕輕訴說著。”
“捎來了春天的氣息。”
“曾幾何時遺忘的花香。”
“深深沁入兩人曾共度的時光。”
這種重複的生活片段，在輕靈女聲中，一點也不讓人不耐煩，反而讓人感受到了平凡中的幸福、悠然中的歲月流逝，讓人不知不覺平靜下來，又帶著一點點暖意。
飄雪的冬天，老太太出門後，兩隻貓鑽到了插著電源的桌子下，看看印了貓爪印的打卡本，到窗戶前等老太太回家。
夜裡，窗外小雪下個不停，老太太坐在桌前喝熱水，突然起身到了放照片的櫃子前，神色落寞地朝兩人合照伸出手。
背景音樂逐漸激昂，配合著單音的吟唱，讓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老太太拿起照片，專注地盯著照片上在自己身旁的丈夫，側臉神情悲傷難過，顫抖著手把照片放回去，拿起紙巾擦淚。
一切背景音樂突然消失，老太太悲傷的低泣聲也格外清晰。
兩隻貓看著老太太哭泣，一白一黑兩張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情，就連眼睛也一如既往的晶瑩剔透。
而下一秒，兩隻貓跳到了櫃子上，戴起了桌上一藍一黑兩頂帽子，擡頭悄悄看了看擦眼淚的老太太，跳下桌，朝老太太跑去。
背景音樂在這時迴歸，同樣是輕靈的女聲，卻和伴奏一起顯得激昂起來。
“悲傷的回憶已能笑著訴說。”
老太太聽到動靜，轉頭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照片裡戴著黑色帽子的丈夫和戴著藍色帽子的自己攜手走來。
“今天是幸福的一天吧。”
兩隻貓到了老太太面前，頭上的帽子也掉到了一旁，卻只顧著轉身朝老太太甩尾巴、站起身擡著前爪直立行走，用自己學到的、能夠讓人類感到幸福的方式，試圖哄著老太太開心。
一邊是兩隻日復一日、把動作練好的貓，一邊是感動哭泣到被逗笑的老太太，看得幾個女孩子眼淚憋在眼眶裡。
黑貓耐心地用爪子幫老太太按肩膀，老太太笑著抱了兩隻貓，說了‘謝謝你們’，最後特寫鏡頭到了窗臺上的那個快遞盒，再次浮現了獵豹宅急便的廣告文字。
毛利小五郎感觸而動容的目光頓時一怔，變得幽怨起來。
一想到這居然是個廣告，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家徒弟這麼會，居然不跑去拍電影，拍什麼廣告嘛……
對，他不想講道理了，他眼睛差點進沙子，都是他徒弟的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