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眼睛一亮,他跑到摔倒的禿頭選手旁邊,悄悄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一邊道:“叔叔,你沒事吧?!?
“沒,沒事?!倍d頭選手摔得頗爲狼狽,好在這麼一摔過後,再爬起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江夏面前,走完了這段討厭的路。
意識到這一點,禿頭選手迫不及待地摘下頭套,問江夏:“這樣就行了吧?!?
江夏點了點頭:“可以了,這樣就能確定你是兇手了。”
“?!”禿頭選手心跳驟停,“你說什麼?!”
江夏旁邊,鈴木園子震驚地看著他:“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你的走路姿勢,跟攝像機裡的兇手一模一樣!”
“沒錯!”圍觀警察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並且瞬間明白了江夏爲什麼沒有提前告訴他們觀察標準。
——這其實根本不需要標準,和其他三個選手一比,禿頭選手的怪異之處,就像一頭牛混進了三隻狼裡一樣顯眼。
高木警官看著這個滿臉茫然的犯人,忍不住多解釋了一句,好讓他被抓個明白:“你跟那個兇手一樣,走起路來一副非常慌張的樣子,而且一直在東張西望。”
“我纔沒東張西望……”牛入嚴辯解了一句,卻因爲心中震驚,顯得很沒氣勢。
江夏看了看他:“戴上頭套以後,因爲眼周面具的遮掩,‘狼頭人’看到的視野,會比肉眼小上一些。”
“如果平時很少戴這種頭套,那麼在戴上以後,使用者就會下意識地轉(zhuǎn)動頭部,以獲取更多視野。”
“比平時更加狹窄的視野,會讓人不得不變得更加小心,另外,這樣也會很難看清腳下,稍不注意就被行李包之類的東西絆到——就像這位牛入先生一樣?!?
說著,江夏又看向了其他三個震驚看戲的選手:“‘狼面戰(zhàn)士’就不用說了,他從出道以來就一直戴著頭套比賽,爲了遮掩身份,休息的時候也總帶著,他很清楚戴著面具的時候該怎麼行動。”
“萊昂納多先生當然也一樣,他最早就是以假面形象出道,同樣也是戴面具的專家?!?
“另外的那位佐熊先生,他雖然沒有戴著頭套戰(zhàn)鬥的經(jīng)歷,但是爲了幫‘狼面戰(zhàn)士’隱藏身份,他需要隔三差五戴上頭套,跟真正的狼面戰(zhàn)士一起出現(xiàn),就像剛纔報紙上的那一張合照一樣?!?
“總之,這三位選手不管是誰,都不會做出像攝像機裡一樣的舉動——那麼剩下的人,就只有你了,牛入先生?!?
“……”
在他的注視下,牛入嚴臉色變得慘白。
但很快,這個30多歲的高齡選手就深吸一口氣,露出了看似鎮(zhèn)定的冷笑。
他哼了一聲:“只是因爲我不習慣戴面具、不小心絆了一跤,你就敢聲稱我是殺死了永瀨的兇手——當著外面那麼多記者的面,你居然敢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發(fā)言……如果不趕緊對我道歉的話,我看你這個名偵探,今天算是要當?shù)筋^了?!?
說著,牛入嚴擡手一揮,像是把整個場館納入懷中:“說到‘不習慣戴頭套’,你知道我們協(xié)會有多少工作人員嗎?——永瀨那傢伙一向高調(diào),他喜歡在比賽前待在這個房間獨處,根本就不是秘密。”
“換句話說,如果‘戴不慣頭套’就等於兇手,那麼這裡可能的兇手,可是有好幾個,甚至幾十個!你憑什麼就咬定了那個人是我?!”
江夏看著他頑強抗爭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說起來,剛纔我們重看錄像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錄像裡兇手,他的頭套綁帶那裡,居然有4根線。”
“!”牛入嚴心裡又狠狠中了一刀,棕臉開始變得煞白。
這一次,高木警官居然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他恍然大悟:“四根線,意味著兩隻面具——爲了防止自己的皮屑和毛髮沾到狼頭套上,兇手在戴上狼頭套前,先在裡面戴了一頂‘狼面戰(zhàn)士’用餐時專用的薄款面具!”
“原來如此!”目暮警官終於明白了自己剛纔的疑問:
“難怪錄像裡,死者生前明明扯爛了兇手的面具,可他指甲裡卻沒有留下相應的血肉或者皮屑——那是因爲被抓爛的面具只有外面的那一層,而兇手的皮膚,被內(nèi)側(cè)的那隻頭套護住了!”
“原來這個東西,是‘狼面戰(zhàn)士’用餐時帶著面具啊!”
這時,一道天真的童音從旁邊響起,柯南仗著自己剛纔在江夏旁邊站了一會兒,藉著“江夏哥哥讓我乾的”的名頭,做出了自己想做的事。
他隔著手帕,拿起一隻薄薄的面具:“剛纔叔叔你摔倒的時候,口袋裡掉出了一個這樣的東西!”
“……”
看著那隻臉皮一樣的薄面具,牛入嚴如遭雷擊。
他花了好幾秒,才捏起嗓子,笑瞇瞇地對小朋友道:“那可不是兇手的東西,只是叔叔用來嚇唬新選手的小道具——你也知道,叔叔年紀大了,得有一些前輩該有的威嚴,只有這樣才能管好隊裡的紀律。”
“也就是說,你承認這一隻面具是你的咯?”柯南把面具展開,忽然驚訝出聲:
“嗯?好奇怪哦!這隻面具的右眼下面,濺著一片很小的紅色血點——叔叔,這是什麼呀?”
牛入嚴咬緊了牙,被這個討厭的小鬼弄得殺氣暴漲。與此同時,他也很快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捅死永瀨的時候,外層的狼頭套,被那個該死的混賬抓破了。所以之後,匕首刺入又拔出時,噴射的血就從頭套的裂縫裡,濺到了內(nèi)側(cè)的面具上。
……
行兇之後。外側(cè)的狼頭套,因爲原本就沾著“狼面戰(zhàn)士”的毛髮和皮屑,所以能隨地一丟,等著被警察發(fā)現(xiàn),順勢栽贓。
而內(nèi)側(cè)的那隻面具,就不能隨地亂扔了——萬一被別人撿到以後,有哪個聰明的警察聯(lián)想到了他的栽贓手法,事情就麻煩了。
這麼想著,牛入嚴乾脆咬了咬牙,把面具藏在了自己身上,準備一會兒趁亂溜遠,將它丟掉。
可沒等找到合適的時機,自己就被叫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