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到這話,目暮警部頓時眼睛一亮,“江夏老弟,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江夏點了點頭,拿起了一旁的攝像機。
他把畫面調到兇手摔倒在鏡頭前的那一幕,然後按下了暫停:“你看,頭套背後係扣的地方,垂著足足4根線。”
“還真是!看起來可真夠亂的……”目暮警部剛纔還沒覺出什麼,但此時,順著被圈出來的重點一看,他頓時發現了更多:
“說起來,攝像機裡的這一隻頭套,跟‘狼面戰士’戴著的那個,款式不太一樣啊——這隻好像格外粗糙,難道它是冒牌貨?”
鈴木園子認真履行著自己自封的偵探小助手的職責,凝重推測著:“可能是假冒僞劣的仿製品——狼頭面具在格鬥圈裡這麼火,肯定會有人蹭熱度,製造相仿的產品。”
“那倒不是。”毛利蘭既愛追星,又愛格鬥,在這一方面看上去相當專業,剛纔聽江夏說找到了兇手,她終於從朱蒂身上分出了一點注意力,看向了這邊。
如今聽到目暮警部的疑問,她解釋道:“鏡頭裡的這一隻,應該是‘狼面戰士’剛出道的時候戴的面具——他後來陸續使用過很多面具,從他剛纔的話來看,那些面具全都被工作人員放在了一起。
“兇手應該是從袋子裡套面具的時候,碰巧拿到了這一頂舊款的面具吧。”
朱蒂:“……”碰巧!
雖然已經有一陣沒接觸到這個詞,但如今聽到,她還是從上到下一個激靈,只覺得渾身都變得不適了起來。
暗中觀察著她的毛利蘭:“……?”朱蒂老師的反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古怪?自己剛纔的話,難道哪裡有問題嗎?
兩個和案件無關的人各想各的,目暮警部這個最該思考的人,此時倒是頗爲放鬆,他答案在握,絲毫不慌:“江夏老弟,你覺得兇手會是誰?”
江夏看了看外面的房間,放低聲音:“佈置一下房間,然後把那4個嫌疑人找來,讓他們戴上狼面頭套走一段——和畫面裡那個兇手最像的,就是兇手本人。”
“最像的?”目暮警部撓了撓頭,想說那4個人的身形極其相似,很難找出最像的那個。
不過轉念一想,江夏老弟都這麼說了,那麼這個鑑別方式裡,或許有自己領悟不到的深意。既然如此……
他大手一揮,找來幾個小警員:“你們聽江夏的吩咐,把房間佈置一下,然後去隔壁把那4個嫌疑人請過來。”
小警員們點了點頭,開始幹勁十足地按江夏所說,收拾房間——最喜歡聽江夏先生說話了,和嘟囔半天進度爲零的上司不同,每次這位偵探一開口,他們好像都能嗅到下班的氣息。
……
沒多久,4個嫌疑人就又在高木警官的帶領下,回到了休息室當中。
“怎麼又把我們喊回來了?”小平頭狐疑又憂心地看著眼前的衆人,“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狼面戰士”的女朋友,是江夏的粉絲,因爲這一點,他平時也多多少少看了一些報道。見狀,他猜到了什麼:“江夏先生,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江夏:“有點眉目了,不過還需要確認。”
說著,他走到牆邊,停在了死者留下的那一牆血跡面前。
站穩以後,江夏回頭看著幾個摔跤選手:“接下來需要你們帶上狼面具,然後依次從門口走到我這裡。”
這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這個偵探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不過沒等他們的疑問來得及擴大,江夏已經指揮道:“就從‘狼面戰士’本人開始吧。”
“好吧。”“狼面戰士”雖然也和自己的同行們一樣迷茫,不過看在女朋友頭像的份上,他還是配合地起了表率作用,戴上頭套,往江夏那裡走過去。
警員們頓時睜大了眼睛,試圖按照江夏剛纔的說法,尋找“狼面戰士”跟攝像機中的兇手有哪些地方相像。
沒等找到什麼,就見狼面戰士已經走到了江夏面前,然後默默停了下來。
“再走就撞上你了。”他撓撓頭,“然後幹什麼?”
江夏:“然後回到門口,把你的面具給佐熊先生,讓他也像這樣走到我這。”
警員們再度瞪大了眼睛……
然後還是什麼都沒能發現。
戴上頭套以後,除了衣服,這幾個人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樣……難道江夏先生能從他們那些極其細微的動作裡,分辨出誰纔是真正的兇手?
小平頭也很快就走完了。他一臉茫然地回到門口,按照江夏所說,把頭套遞給了那個外國選手。
外國選手原樣走了一趟,回到起點,把頭套遞給了那個蓄著一臉絡腮鬍的禿頭選手。
“到你了。”江夏遠遠朝他點了點頭。
“哦,好。”牛入嚴撓了撓自己光禿禿的後腦勺,確認道,“只要戴上這個,走到你面前就行了,對吧。”
江夏點了點頭。
禿頭選手於是深吸一口氣,開始往腦袋上套頭套。
旁邊,鈴木園子欲言又止: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人了,而到現在爲止,她完全沒找到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悄悄往江夏旁邊挪了挪,試圖順著江夏的視線朝向,看看這個名偵探正在觀察什麼。
而就在這時,隨著禿頭選手戴好頭套,往牆邊走過來,鈴木園子一下愣住,睜大了眼睛。
——和其他三個選手不同,禿頭選手戴上頭套以後,走路姿勢一下變得僵硬而且搖擺不定。
他保持著這種古怪的姿勢,往江夏面前走去,剛走沒兩步,就被腳邊的行李包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從門口通往江夏面前的路,一邊是桌子,另一邊則被小警員們擺上了好幾只行李包,雙方夾擊,把寬敞的通路變得頗爲狹窄。
話雖如此,這條路卻也有一米多寬,正常人別說沿著路走過去了,就連翻著跟斗過去都不算困難。
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禿頭選手卻做得像走獨木橋一樣艱難:纔剛站穩,他就又絆倒了前方的另一隻行李包,最終還是沒能保持住平衡,咕咚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