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成色師明白了過來:“這臺攝像機……應(yīng)該是古村的吧?!?
他指了指那個直挺挺倒在沙發(fā)上的死者:“我記得古村他有錄攝影日記的習慣,每天都會自拍幾分鐘,講述當天發(fā)生的事。”
“也就是說……”目暮警部一邊趕緊招呼鑑識科的警員,讓他們查看這臺正在工作的攝像機,一邊推測著,“這臺攝像機這會兒還在工作,是因爲死者今晚拍完日記,忘關(guān)它了?”
江夏看著這個努力動腦,但沒動對地方的警官,友善提醒:“這個問題,放出錄像看一看就知道了。”
“也對?!蹦磕壕颗疽慌哪X門:平時的案發(fā)現(xiàn)場裡面,很少見到類似的東西,他一時有點經(jīng)驗不足,還想著先用推測解決問題。
如今回過神來,他連忙開始重視科技:“正好屋裡有電視,快,放出來看看!”
高木警官點了點頭,把攝像機連上電視,開始播放裡面的錄像。
很快,一張鬍子拉碴的大臉,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他顯然不知道自己幾小時以後的命運,此時正對著攝像頭,樂呵呵道:“今天工作了一整天,真是辛苦我自己啦!——那些熬夜加班的傢伙也要加油哦。”
唸叨了幾句沒什麼營養(yǎng)的話,他朝攝像頭揮手告別,然後影像啪地斷了。
“嗯?”目暮警部愣住,“這不是關(guān)掉了嗎。”
江夏指了指屏幕:“還有下一段?!?
目暮警部疑惑地順著他的指向望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電視屏幕正在小幅度閃動,原來是不知何時,自動播放起了攝像機裡的下一段錄像。
只是因爲此時鏡頭中一片漆黑,沒拍到什麼有價值的畫面,乍一看像黑屏了一樣,他纔沒能立刻注意到狀況。
“怪了,既然之前沒忘了關(guān),那這臺攝像機,爲什麼突然打開了?是誰打開的?”
他撓撓帽子,心裡涌出一大片問號,沒等想明白什麼,突的,一聲淒厲的慘叫,從一片漆黑的電視上傳出。
那道慘叫聲來自於一箇中年男人,雖然屏幕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不難想象出那個正在慘叫的傢伙,正是沙發(fā)上被一刀捅進了胸口的倒黴鬼。
慘叫聲之後,又是一聲不太起眼的開門聲,以及另一個人從迷迷糊糊到逐漸驚恐的詢問:“古村先生,你剛纔喊什麼?古村先生?古村先生!”
聽到這,年輕棕毛連忙道:“這是我在喊他!我當時聽見他大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趕緊摸黑去沙發(fā)那裡詢問?!?
柯南也點了一下頭:“前面那個喀拉聲,是我打開臥室門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前後細節(jié)也都對得上,這段錄像應(yīng)該不是事先僞造的——它記錄的就是當時的現(xiàn)場?!?
年輕棕毛看著這個江夏認識的小孩,感覺找到了盟友,他連忙道:“這個小朋友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臥室裡只開著檯燈。傳出來的光線非?;璋?,我們什麼都沒能看清?!?
“後來這個小朋友把客廳燈打開,我才發(fā)現(xiàn)……”他閉了閉眼,像是想驅(qū)散剛纔那不太美好的回憶,“才發(fā)現(xiàn)古村心口居然插著一把刀……太殘忍了,到底是誰幹的!”
警方本想同情他一下,但又怕同情完了一轉(zhuǎn)頭髮現(xiàn)這小子是兇手,未免尷尬,誰都沒有接話。
高木警官撓撓頭,倒是順著他的提問疑惑起了另一件事:“說起‘誰幹的’……這臺已經(jīng)關(guān)掉的攝像機,爲什麼時隔幾個小時又突然被打開了?”
目暮警部摸摸下巴:“死者不是被拽掉了一顆襯衫鈕釦嗎——會不會是他和死者爭執(zhí)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攝像機,把開關(guān)碰開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悄悄看向自己的可靠老弟。
然而江夏老弟手裡雖然拿著這一次的重要證物,眼睛卻在往窗外看——就好像比起那臺攝像機,他對外面的夜色更感興趣一樣。
目暮警部:“……”怎麼回事?這反應(yīng)好像不太對勁啊。難道是這一起案子太過簡單,江夏老弟覺得沒有什麼需要推理的地方,所以下意識地開始走神了?
這麼一想,目暮警部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清清嗓子,看向了年輕棕毛:“事已至此,情況已經(jīng)很明顯了——命案發(fā)生的時候,死者大叫了一聲,柯南他們聞聲打開臥室門,然後就是你的呼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逃離時碰撞造成的動靜?!?
“當時這個房間有多黑,攝影機上拍的清清楚楚。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這麼亂的客廳裡不發(fā)出動靜地摸黑離開?——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根本就沒有離開!”
“兇手只需要像你一樣,在行兇以後,立刻一臉無辜地趴在屍體旁邊,假裝成路人就行了!”
說完,目暮警部微昂下巴,舒暢地呼出一口氣。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推理啊,這就是江夏老弟平時的感覺嗎?——積累各種細小的線索,然後在最後時刻,把它們匯聚成利刃,猛地捅穿狡詐兇手的防禦。
接下來,就能看到兇手跪地痛……
“胡言亂語!”“兇手”不僅沒跪地,反倒跳了起來。
在目暮警部愕然的目光中,他憤憤道:“提議讓江夏先生和這些小朋友來我這休息的,可是我自己——江夏先生那麼有名的名偵探,我如果想殺人,怎麼可能特意把他請過來?這不是沒事給自己加難度嗎!”
“再說了。”年輕棕毛一指沙發(fā)上的屍體,“古村可是我朋友,我爲什麼要殺他?我根本就沒有殺他的理由!”
“這個……”
旁邊,中分頭聽著這話,猶豫插嘴:“也不能說沒有吧?!?
“哦?”目暮警部頓時驚喜:果然,只要把嫌疑人們湊到一起,他們自然會一個接一個的提供著整件事情的內(nèi)幕。
他看向中分頭,鼓勵道:“詳細說說!”
中分頭撓撓頭:“我記得古村以前還是技術(shù)員的時候,搞砸過一部很重要的電影。”
成色師哦了一聲,恍然大悟:“你是說那部《父母傻瓜日記》的完結(ji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