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於鶴田沼楠來說,此次指揮的都是三十六師團的部隊。而自己已經不再是三十六師團的軍官,也不好太得罪這幫傢伙。誰知道自己未來又會被調往那裡去,眼下戰事擴大,又因爲太平洋與東南亞作戰,陸軍戰線拉的太長。
雖說提拔了大批預備軍官和特設軍官,可問題是按照明治大帝造兵以來的慣例,這些特任軍官想要高升幾乎無可能。陸軍的編制一再擴大,陸軍士官學校與陸軍大學的畢業生越來越不夠用。尤其是陸大的畢業生,更是不夠分配。
因此導致了陸軍大學畢業生,不僅晉升的速度快,而且調動上也相當頻繁。只要沒有戰死,基本上可以做到一年晉升一級。雖說佐官一級速度上差一些,可調動的也就更加頻繁。甚至有一年調動兩次,這種在以往從來都沒有出現的現象。
很明顯,大本營對眼下已經出現的,不是士官學校畢業,也非陸大畢業軍官,晉升爲將軍很是不滿意。自己究竟還能在第一軍待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沒準哪天調令一下來,自己又得換上一個地方。
要是還與這個師團一同作戰,也不好搞的太過於僵硬了。只是想起調動的事情,再想想自己被重新調回第一軍之前的經歷,饒是心狠手辣,鶴田沼楠背後也突然冒起了涼風。他決定此戰過後,自己便在大本營想辦法找些關係。
即便不能留在中國戰場,那麼去關東軍、朝鮮軍都行,可千萬別調去南方軍,尤其是駐紮在南太平洋的島嶼部隊。就算日本人對素食並不陌生,可人畢竟不是牛羊,連野草也一樣照啃不誤。
一想起在南太平洋那個熱帶小島上,鱷魚、蜥蜴、野草,甚至連戰死的士兵,俘獲的美軍戰俘,已經無用的慰安婦都成了填飽肚子食物的經歷,鶴田沼楠就不寒而慄。拄著軍刀的手因爲死死的攥著刀柄,已經滲出了大量的汗。
看著前邊的戰鬥,想起自己被髮配到那個熱帶小島,都是因爲眼前這支八路的指揮官二而起,鶴田沼楠心中的怒意更勝。恨不得李子元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可以任由他千刀萬剮、剝皮萱草。
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徹底解決李子元的鶴田沼楠,一方面不斷的催促加大進攻力度,一方面心裡面在盤算著,自己在這一戰能夠撈到多少好處。而他身邊的那個配屬他作戰的步兵大隊長,對於此戰中的同樣傷亡不輕的部隊,臉色卻是始終保持著鐵青。
他沒有預料到這股八路如此的頑強,更沒有想到這股八路居然連對攻戰都打的這麼熟練。隨著最後的預備隊投入進去,到眼下不算參戰的僞軍,單就他的大隊已經傷亡三分之一。如果沒有臨時抓丁抓來的半個山炮中隊,恐怕自己的傷亡數量還要上升。
只是有些肉疼歸肉疼,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已經沒有退路,這麼大的傷亡,如果沒有取得讓師團部滿意的戰果,估計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捲起鋪蓋捲走人吧。自己是預備軍官出身,在陸軍之中本身就屬於被看不起的雜牌子。
那些眼高於頂的陸軍士官畢業生,或是陸大畢業生絕對沒有人給自己說話的。現在自己就算前邊是刀山火海,也只能去硬著頭皮去闖。要不然,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收拾行李,不知道被髮配到哪裡去。
好在除了自己的大隊之外,被眼前這位中佐臨時抓差的其他大隊的士兵,傷亡更加的慘重。其實傷亡數字,大家都是平攤的。而那些沒有主官照應的部隊,傷亡更在自己大隊之上。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自己即便是倒黴也算是有人陪了。
這邊日軍兩個指揮官都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解決李子元所部。而隨著鶴田沼楠將最後預備隊投入戰場,此刻原本只有兩個排的二連久戰之後,不僅已經疲憊不堪,同時傷亡也不輕。
面對日軍投入的在密集炮火掩護之下,完整建制中隊發起的反衝擊,之前取得的暫時優勢一下子又被日軍給奪了回去。至少在二連的正面,兩軍又重新陷入了僵持。一支久戰之師,一支一直在養精蓄銳的部隊,不算其他的方面的差距,其結果也可想而知。
看著前面又陷入僵持的局面,李子元咬了咬牙對著身邊的張玉虎道:“你跑步去政委那裡,命令二連在他那兒的那個排,馬上跑步趕過來。到我這兒後不要停留,直接加強到二營那邊去。”
這個排已經是李子元除了不適合這種硬仗的偵察連兩個排之外,最後一個可以投入一線的力量了。除了這個排之外,李子元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機動的兵力。但眼下對於李子元來說,已經是別無選擇了。
此刻的局面,讓已經再無退路的李子元,此刻決定徹底的砸鍋賣鐵了。將留在馬永成那裡,用來看守戰俘和物資以及保護地方幹部和傷員的,最後一個排也調過來,也足以說明他內心的急迫感了。
李子元此刻很清楚,在當面的這場戰鬥之中,自己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只能硬碰硬的跟鬼子硬拼,從當面日僞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而且絕對不能浪費任何的時間。要不然,自己就只能等待,被周邊快速合圍上來的日僞軍,在這裡給包了餃子。
這個排在接到命令之後,快速的運動到前沿的位置上。按照一線指揮的張子健與何三亮的命令。立即加強到二連的攻擊陣型之中,隨即二連當面的僞警備隊一部,並日軍一個步兵中隊攪在一起。
而這個排加入戰場之後,雖說讓面對日軍犀利的反擊而陷入苦戰的二連,打入了一陣的強心劑,讓可以支撐的時間延長。但是一個排的兵力過少,卻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就在前面的戰局陷入膠著的時候,李子元背後輜重所在的位置上,卻是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
聽到後面的槍聲,李子元的腦袋不由的嗡一聲,心裡面不禁罵道怕什麼還就來什麼。那個位置響起槍聲,只能說那邊的出了問題。搞不好那些僞軍俘虜,聽到這邊密集的槍炮聲,出現了譁變的現象。
輜重那邊的武器雖說都是槍彈、槍栓分離,但是武器卻是有的是。對於這幫傢伙來說,只要是搶到武器重新組裝起來,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這幫傢伙搶奪到武器,那麼多的人一同造反,無異於給自己背後來了一刀。
要是在平時,就算這些傢伙真的造反,自己也沒有絲毫的擔心。自己手中的兵力在那裡呢,鎮壓他們可謂是輕而易於。可現在,這幫傢伙偏偏在這個時候搞事。這幫鐵桿漢奸,還真他媽的死有餘辜。
臨時被自己僱傭作爲勞力的僞軍俘虜,儘管在遭遇日軍飛機的時候,趁亂跑到了一部分。可剩餘的數量依舊還是不少,單靠偵察連的兩個排,一時還真不見得能夠彈壓的住。這個時候後邊要是亂了,那麼對於自己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甚至這些僞軍在背後搞出的這些動作,可能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成爲總崩潰的開始。要想不讓全軍陷入混亂,不讓眼下已經有些不利的態勢快速惡化,自己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彈壓下去。
惦記著屁股後邊問題的李子元,將這邊的戰鬥交給從一線返回的何三亮負責。自己則拎著大張著機頭的快慢機,帶著同樣做好戰鬥準備的兩個警衛員,外加上何三亮的警衛員,一同趕往了出現槍聲的地方。
在向後面趕去的途中,李子元除了給這三個人每人發了一枚*之外。還交待身邊的這幾個人,將槍都壓好子彈,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只要自己手中的快慢機一打響,他們手中的三支槍也必須在第一時間打響。
等到趕到地方,見到馬永成正帶著偵察連的兩個排戰士,在那裡對於幾十個搶到武器的僞軍俘虜苦口婆心,地上還躺著幾個中槍的俘虜。在馬永成的身後,幾個負傷的戰士也被自己戰友攙扶著,並未因爲負傷而放下手中的槍。
除了那幾十個搶到槍的俘虜之外,而其他的俘虜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站在那裡兩不相幫。見到大多數的俘虜並未捲入叛亂之中,李子元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局面還沒有發展的最惡化的時候,只要出手果斷還有的救。
見到那幾十個搶到武器僞軍單獨形成一個圈子,周邊既沒有自己的部隊,也沒有其他的人,顯得很是有些突出。知道這個時候不動手,一旦攪合在一起就很難有動手機會的李子。絲毫沒有客氣的,手中快慢機放平直接就來了一個橫掃。
他身後早就得到他叮囑的兩個警衛員,以及何三亮的警衛員,也沒有用他命令也叩響了手中的快慢機。李子元這一開火,打了正全神貫注與偵察連對峙的僞軍一個措手不及。四支快慢機,八十發在最短時間打出去的子彈,瞬間將參與叛亂的僞軍撂倒一片。
槍身放平之後的快慢機,在使用連發狀態之下火力相當的猛烈,就是一支小型*。這麼近的距離,又不用做什麼精確的瞄準,四支快慢機正好可以充分的發揮火力。這些僞軍又正全神貫注與當面的馬永成對峙,根本就沒有預料到李子元突然出現。
這四支猛烈開火的快慢機,當時將那些叛亂的僞軍打的死傷摻重。對於李子元來說,這個時候自己後面變生肘腋,絕對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知道自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些叛亂的僞軍俘虜鎮壓。
否則一旦拖延下去,在眼下這種態勢之下,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致命的。當他在趕到現場之後,也沒有開口詢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直接扣動扳機開火。現場的情況已經表明,那些僞軍絕對就是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