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起,李韜殺鬼子殺上了癮,在他的手裡根本沒有俘虜一說,而且殺死鬼子後還不解恨的一腳一腳將他們的**之物踩得稀爛。
爲此,教導員也經常找他談心,做教育,卻直接被他所述說的自家那段遭遇噎得再沒一點脾氣。
是的,任誰聽了他的遭遇,還硬得起心腸來說教嗎?陳隊長硬不起、教導員硬不起、方海濤也硬不起。
所以,現在方海濤正在爲了保住李韜的那條傷腳而努力著,哪怕成功的機率再小,這也只是爲了能讓他再站起來,繼續擊殺鬼子。李濤現在活著的動力全靠仇恨支撐著,截肢縱然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可說不定一個月後甚至幾天後,李韜會像他的父親一樣心結氣鬱而亡。
子彈從李韜的傷腳上一顆一顆被小心的吸了出來,隨著哐當哐當,子彈落在托盤上的聲音響起,李韜的心就越來越放鬆。在他想來,只要子彈能取出來,自己的腳就能好。
可對方海濤來說,取出子彈只是第一步,跟保住李韜的腳實在沒有多大的關係,但看著李韜越來越有光彩的眼睛,方海濤沒說什麼,他不忍心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承擔哪怕一絲一毫的擔憂了。
當五顆子彈全部取出來後,方海濤立刻用特殊的續骨手法把碎散的膝蓋骨一一接好,這是一件相當耗費精神的活。李韜的腳受傷後沒有固定,又經過一段比較長距離的移動,碎散的膝蓋骨已經有不少發生了錯位。
現在必須保證將全部的碎骨按原位一一接上,方海濤不得不將內力小心的渡入李韜膝蓋進行內視,十分鐘左右才完成了膝蓋骨的接續,他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
讓一旁衛生員擦去汗珠後,接著就對脛骨和腓骨進行處理,這兩處相對容易些,只要避開動脈和將斷骨接上就大功告成。
將將要壞死的組織重新激發活性,這纔是最難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李韜腳部的這一部分,由於供血不足隱隱發紫,腳掌更是紫裡帶黑。膝蓋以下更是腫了一圈,那是淤堵的血液所造成。
現在第一要務是散瘀通絡,將血栓、凝結的淤血打散,使血脈經絡重新通暢、恢復循環,儘快令腳部血管的給氧功能正常運作。
既然決定要保住肢體,方海濤沒再多耽擱,銀針飛快的一一紮在腫脹的腳部各處穴位上,先是利用透心涼的手法,令凝結的血栓在銀針控制下的低溫中逐一溶解。這過程方海濤沒有一如即然的小心翼翼,而是霸道的將內力一波波通過透心涼手法輸送進李韜的傷腿裡。
傷腿的惡化情況已經不允許時間浪費,方海濤只能祈求李韜的體質經脈能撐得住,不然就算成功渡過組織壞死這一劫,經脈受損這傷腿還是會留下後遺癥,而且這後遺癥非常痛苦。這也是方海濤一開始就勸李韜截肢的原因——成功率太低,運氣成分佔比太重,付出的代價巨大。
李韜對這傷腿原本已經是沒有什麼知覺的了,可在方海濤霸道的內力灌輸下,他感覺腳上傳來一股股冰冷,那冰冷感快速加強著,半分鐘後他就感到這冰冷都要滲透進自己的骨髓裡
,然後一直往身上蔓延,大腿、腹部、胸部、腦部。一分鐘後,李韜就像被扔在零下十幾度的冰窖裡,全身瑟瑟發抖,上下牙齒直打著顫,甚至臉上都開始出現薄薄的一層冰霜,蒼白得嚇人。
一旁觀看整個治療過程的衛生員,也被這景象驚呆了,腦子裡都不由胡想著:尼瑪,這是在拍電影嗎?玄冥神掌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誰要是摸一摸李韜的傷腳,可能會更加的驚訝,被治療部位的溫度跟李韜冰棍一樣的模樣極爲不搭,滾燙滾燙的。
這是因爲方海濤在用透心涼手法的同時,對已經被溶解過血栓的部位進行燒山火針法通絡。單純的溶栓還不夠,這些血栓和淤血必須儘快排出體外,才能消除腳步的腫脹,對恢復循環更爲有利。
所以透心涼跟燒山火同時施展,還配上九轉針法裡的指針手法,以手指代針,不斷在腳部穴位上切扣,用外力讓血液加速流通,將這些溶解的血栓和淤血從紮在各處穴位上的中空銀針尾端逼出。
這樣三管齊下,腫脹的傷腳消腫效果非常明顯,顏色也由深紫色轉淡,紫黑腳掌中的血管似乎也開始有深紅的血液流淌著。
情況正向著好的方面發展,可李韜的身體卻有點扛不住了,他的神智有些迷糊,瞳孔不時的聚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一直一邊鍼灸,一邊留意著李韜的方海濤立刻騰出施展指針的右手,在其胸口膻中穴和頭頂百會穴上重重的拍了一記。也許在別人眼中看來這只是兩巴掌下去,可方海濤卻是在這兩巴掌中將自己精純的內力用灌頂的方法硬送進李韜的體內,幫助他支撐下去。
隨著這兩股內力的輸入,李韜臉色明顯好了許多,神智也清醒過來,但痛苦卻仍然不斷侵襲著他的神經。這對李濤來說,或許暈過去比清醒好舒服好多吧,可站在治療的角度上,方海濤不能讓李韜真的陷入昏迷,這會讓他的身體受到嚴重的損傷。
可是外力畢竟只是外力,沒過兩分鐘,那兩股助力已經消耗殆盡,李韜再次陷入崩潰的邊緣,方海濤只能再一次對他內力灌頂,哪怕這樣對自己的消耗非常巨大,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治療到了關鍵時刻,一旦停下就前功盡棄,傷腳照樣是保不住。
可以說,這次的治療是方海濤穿越到1938年這年代以來,第一次這麼拼命的搶救一個傷者,不單單是可憐於李韜的悲慘經歷,更因爲這孩子那無比堅韌的毅力。這樣的治療有多痛苦,作爲醫生的自己自然一清二楚,而李韜,從開始治療到現在爲止一聲都沒吭過,取子彈是有鍼灸麻痹,可現在三管齊下療法過程產生的痛楚卻是直接作用於神經中樞的,局部的鍼灸麻痹可不管用,這得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疼痛不喊出口!
二十分鐘,內力灌頂足足六次,也就是說李韜經受住了這樣六次死去活來的折磨,憑著過人的毅力和滿腔的仇恨,他終於是熬了過去,治療很成功,傷腳不但完全消了腫脹,顏色也變回了正常,組織已經重新激發了活性。“這腳保住了!”
方海濤這五個字一出口,整間寺廟,無論是其他傷
兵同志還是衛生員全都歡呼了起來,李濤更是淚牛滿面拽著方海濤的手一個勁的說謝謝,他將全部的感激都融入了這兩個字當中。
經過這一趟折磨,李韜不僅可以重新站起來擊殺鬼子,而且抗刑訊能力也同時直線上升,試想一下,他連這樣的痛苦都能忍受下來,還有什麼惡毒的刑罰能撬開他的嘴呢!
李韜由於體力透支厲害,沒高興多久就昏睡了過去。而不比李濤受累少多少的方海濤卻還不能休息,因爲還有一般的傷兵等著救治。
餘下的也幸好沒有再出現像李濤這樣需要消耗巨大的傷患,大多是非要害的彈傷,將子彈取出,敷上消炎的草藥綁上繃帶就看自身的造化了,消炎抗感染的西藥緊缺,只能用草藥將就。不過經過方海濤組合調配的消炎草藥藥效還蠻靠譜的,只要運氣不是太背,都沒多大問題。
將所有受傷的同志全部處理好,天也黑了下來,方海濤直接告辭,雖然寺廟裡的所有同志都熱情挽留,讓他吃了晚飯再走,要知道從石川佐佐木出來連中午飯都沒吃就趕著上山,經過這麼半天的折騰方海濤肚皮餓得早就貼上脊椎骨了,可他怎麼好意思跟一羣傷兵搶飯吃,所以雷打不動的堅持著直接下山。
強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你能摁下去讓它喝嗎?所以一衆傷兵衛生員只能隨他的性子,可沒等方海濤跨出廟門,一個傷兵卻捂著綁著繃帶的肚子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附近的人嚇了一跳,連忙架起這肚子疼的傷兵躺到裡間的牀上,方海濤自然也就走不了,立刻對這傷兵進行檢查。
拆開繃帶,連內視都用上了,仔細又詳細的檢查下來,讓方海濤暗道一聲僥倖!
原先在爲其取子彈時,沒有看出腸道有明顯的穿孔,直到現在才發作。
在這次仔細的內視中才看到這腸道穿孔,也跟在聖瑪麗醫院搶救的那個延遲性脾臟破裂的傷兵一模一樣,藏在一個血凝塊之下!
方海濤之前面對那麼多需要救治的重傷傷兵,不可能每個都用內視去詳細檢查一遍,這樣做的話自己能不能經得住那龐大的消耗是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也沒那麼多的時間讓他這樣耗啊!
如果不是這個傷兵剛好在方海濤還沒離開時就發作,那他就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方海濤一樣可以在如此簡陋惡劣的環境下幫他做腸道修補術,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
在沒有西醫手術器械的情況下,修復破損的腸道就只能依靠九轉針法,也虧得方海濤煉體術已經達到巔峰,才能運用這種仙家針法進行治療。本來九轉針法是他在仙界時所創,對肌體組織再生有奇效,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在仙靈之體的配合下,哪怕你只剩下一個腦袋沒死,都能催長出一個完整的人來!
可惜方海濤被打下仙界後仙靈之體就已經潰散,凡人的至高武學煉體術就算修到巔峰,也僅僅只能使用九轉針法的前三轉,勉強可以做到內臟再生罷了。
不能不說,這傷兵確實是一個幸運兒,既然找到了這個隱性傷口,事不宜遲,方海濤趕緊的著手修復
(本章完)